“小子,再敢看我們少主,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币粋€潑辣的女子舉起劍隔開姜小萬直勾勾的眼神,神色間頗為鄙夷。
后者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憨笑一聲,“見笑了?!?p> 訕訕收回目光,姜小萬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世外高人姜洛川,見后者也直勾勾地盯著那女子的方向,心下竊喜,這樣的尤物若是這廝還不動心,那才是活見鬼呢。
“阿碧,不得無禮?!币焕险邚暮竺娴霓I子里出來,言行舉止頗有長者威嚴。
那女子才收回佩劍立在一旁。
“想必,小伙子你就是絕醫(yī)姜小萬。”老者徐步走向姜小萬。
聽人提起自己,姜小萬吞了吞口水,方才的小表情早就煙消云散,不動聲色往后退上一步。
“身懷聶云劍法,怕什么?!?p> 覺得鄭楊這嘟囔這兩句甚是有理,姜小萬又往前挪了半步。
“不知,您來此有何貴干?”姜小萬應道。此人,她雖說行走江湖兩年,卻從未見過。
“我這姑娘機敏好學,但是對旁的琴棋書畫都無太多興趣,唯獨喜愛醫(yī)術,故而想要求師絕醫(yī)。只是遍尋不到蹤影,聽聞絕醫(yī)是姜閣主之子,并且姜萬閣最近比武選賢,這才帶著她前來西康拜師?!崩险呃讲拍钱愑蝻L情的女子走到姜小萬面前。
姜小萬擺擺手,言語中盡是疏離,“您說笑了,我江湖人稱偽君子,品行不端德性有損,實在是難為人師,怕帶壞了您的姑娘?!?p> “你這廝,方才還盯著我們少主一個勁兒地看,如今就不留余地地拒絕?!卑⒈桃哺蟻磔p聲諷刺。
這姑娘咄咄逼人的樣子姜小萬甚是不喜,“我欣賞你們少主的美色我就要收她為徒,我還欣賞大海的波瀾壯闊呢,我是不是要投海自盡???”
老者抬起手示意阿碧退下,“絕醫(yī)若是肯收下小女,我便準備黃金萬兩做束脩禮?!?p> 姜小萬后退兩步,“我風餐露宿,且樹敵無數(shù),怕會牽連令愛,您還是為令愛另謀良師吧。”說完就拖家?guī)Э诘販蕚潆x開。
“俠士,我叫沈月心,你叫什么名字?”見他們要走,那異域風情的女子三兩步輕盈地飄到姜洛川身前,帶著些微的細喘,臉色微紅,像是生怕面前的人消失一般。
只是這三兩步走的就跟跳舞似的,美則美矣?。〗∪f在一旁盯著姑娘掛著紅玉寶石的素白腳脖子挪不動眼珠子。
“我是姜小萬的義父,已有家室?!苯宕ň芙^的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什……什么?姜小萬這才從那腳脖子上挪開眼,面色土灰地偏頭望過來,眼睛和鼻孔都瞪得溜圓,這廝怎么占便宜占到這地步了,叔叔都不夠他用了。
“這,我不信,我不信。”女子聲音慢慢低下去,似乎也覺得這樣的尤物應該是有很多的姑娘喜歡的,成家的可能性也極大。不眠又有些不舍,退后一步道:“感謝俠士方才救命之恩。”
一顆破碎的少女心?。〗∪f長嘆一口氣,幽怨地看姜洛川一眼……恍若方才她未曾不留情面拒收徒弟一般。
沈月心說完又戀戀不舍地回身走到她爹身側。
“少爺,這是剛為您從馬市套的馬車?!币恍P駕著馬車從后面趕過來。
“如此,便他日再見?!苯∪f作揖道。
對面的老頭像是還想再說什么,見沈月心阻止之后便朝著他們擺了擺手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三人坐上馬車,姜小萬才勸姜洛川道:“你方才不也喜歡那女子嗎,何不和她來一段情緣,這也不枉你下山一趟。”
這話說的極為不敬,但是面對姜洛川那張絲毫沒有留下時間印跡的臉,也難說出什么應付長者那一套,且姜洛川也不在意這些,是以順順當當就說出來了。
姜洛川滿是疑惑,還有一絲好笑,“你怎么看出,我喜歡那女子的?”
“方才你不也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嗎?”姜小萬一副“我懂”的樣子,猥瑣地朝著姜洛川邪魅一笑。
忽視姜小萬人販子式的嘴臉,姜洛川閉目養(yǎng)神,“那馬車的樣式似曾相識,故而多看了兩眼?!?p> “什么馬車似曾相識,你從未下山過,難不成方才老來得女的老者來自清陽宮?”見他不理自己,姜小萬兀自嘟囔著。
“不是。”見休息不成,姜洛川將手搭在姜小萬手腕處,又運了一口氣打入姜小萬體內。
“不可?!?p> 聽黎寧焦急地這么喊了一聲,姜小萬哀嘆一聲,兩眼一摸黑昏睡過去。
“她這是怎么了?”雖說知道姜洛川不會害姜小萬,這么一掌直接拍暈她,鄭楊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無礙?!边@下清靜了,姜洛川合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
“鄭楊,你的腰傷,還是去醫(yī)館處理一下吧?!崩鑼幍?。
鄭楊點點頭,確實方才跑的有些著急了,傷口又滲出許多血,對著趕馬的小廝喊道:“去福德濟藥堂。”
福德濟藥堂的大夫是姜小萬的徒弟,眼下姜小萬被拍暈了,師父不行找徒弟。
不過一會兒功夫,姜小萬就渾身冒汗,腦袋跟著馬車的顛簸不住地晃動,五官緊皺,像是極難受。
“姜小萬所練的內力極難同旁的內力柔和,你的內力除了讓她難受些再無別的用處?!笨唇∪f這般模樣,黎寧聲音都染上了幾分埋冤。
姜洛川卻十分鎮(zhèn)定,“她的內力功法是我親授,我自然治得。”
馬車內又安靜了片刻,直到前面小二喊了一聲:“少爺,到了?!?p> 見鄭楊捂著腰慢慢下了馬車,姜洛川才回頭看向黎寧,“姜小萬不會同你去崇琛?!?p> 黎寧一驚,等著他的下文。
“你是誰我不管,墓良還能翻起多大的浪我也不管,只一點,不要讓姜小萬卷入這些把戲中?!?p> 姜洛川神色如常,然而語氣中卻有毋庸置疑,氣場仍是那個清陽宮的一宮之首。
“此事不止關乎墓良,甚至于江湖,朝廷,前朝都牽連其中。”黎寧嘆一口氣,解釋道。
“且不說前朝早已是過往,墓良當年守著那一方秘寶便殘害生靈,人心惶惶,江湖群起攻之,后內部割裂這才保天下平安十六年,你這是要陷姜小萬遺臭萬年嗎?”姜洛川雖說言語不曾起伏,卻能聽出滿是不屑。
黎寧目光堅定地看著姜洛川,語氣中有一絲絲的懇求,“此行我只殺一人,此人死,我自然安靜地退出崇琛,絕口不提光復墓良?!?p> “那你不必去了,逼圣女黎歌一支退出崇琛的是當朝,不是殷氏?!?p> “什么意思?”這句話像一顆炸彈一樣在黎寧腦海中轟然炸開。
姜洛川攢起袖子幫姜小萬擦了擦頭上的汗,“當年那一戰(zhàn),做局的,不是亂如散沙的江湖中人,也不是什么殷氏,而是當朝。黎家手上握著的秘寶是什么,估計不用我多說,你應該猜得到?!?p> “但是......”黎寧還想再問,就聽見鄭楊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不由得禁了聲。
“好好,我會讓她喝下去的,謝謝大夫謝謝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