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露出馬腳,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儲藏間,之后便乘著御府廚師還沒來做早餐的間隙,偷偷離開了膳房。
走出膳房,周塵兮眺望著遠(yuǎn)處從山脈下升起的旭日,心情大好。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里蘊藏的龐大力量,而這顯然就是吸收了狼紅釀蘊含的血脈之力后,給他帶來的好處。
“哼,五歲拿把斧頭算什么?”周塵兮得意地浮了浮嘴角。他自是還不知道自己那垃圾的體質(zhì)在未來會給他帶去多少麻煩,此刻仍是一般的風(fēng)華正茂。
其實人生也確實沒必要想太多,享受當(dāng)下才是真理。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人生就不需要規(guī)劃了。作為一名理工科出身的IT男,計劃性始終是周塵兮的不變的行事法則。
“不管怎么樣,先從打根基開始做起吧?!敝軌m兮默默想道。
所謂的打根基,用玩游戲的思路來講,主要可以分為三大模塊:搜集情報、籌備物資,明確發(fā)展方向。
搜集情報,了解游戲規(guī)則是大前提。這方面,周塵兮在御子京的指引下,基本上算是踏入了修行之門。但這些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要想在這個世界真正站穩(wěn)腳跟,還必須進一步把相關(guān)知識給補全。御子京是可以繼續(xù)給他介紹,但介紹終究只是介紹,沒有什么實感。這就好比在網(wǎng)上買了個多功能的硅膠娃娃,它是什么都能滿足你,但如果你的目標(biāo)是去了解女人,那這種沒有實感的東西顯然沒什么意義。
所以,周塵兮迫切地需要進行一場狩獵,一場深入危險區(qū)的,真正的狩獵!
為了讓這場狩獵更加安全可靠,同時最大限度地獲得收益,周塵兮必須在狩獵前好好準(zhǔn)備一番。準(zhǔn)備的內(nèi)容包括了信息搜集、狩獵物資籌備、裝備采購、任務(wù)申領(lǐng)、團隊建設(shè)等等。
除此之外,周塵兮還必須在爐鐵城內(nèi)找好一個根據(jù)點。畢竟御子京離開御府單飛后,基本就算和御府?dāng)嗔寺?lián)系。今后他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如果沒有一個核心據(jù)點來支撐,必然會產(chǎn)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出了御府,周塵兮就抱著御子京的小金庫,獨自奔向了爐鐵城集市。
……
……
御子京要去的書院名為靈山書院,這座秀氣的小山位于爐鐵城北面,和南面御家所在的蒼云山分處爐鐵城兩極。
靈山又被稱為四季靈山,其植被隨海拔高度的上升而漸次變化,從最底下的綠色,到橙色、到黃色、到灰黑色、再到最后的白色,層次非常明顯。山頂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融化成清冷的泉水,順著溪流從山澗落下,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自然之聲,又為整座山添了一份幽靜氣質(zhì)。
而靈山書院就藏在橙色與黃色之間。它以架空的木結(jié)構(gòu)為基,四周包裹著數(shù)不盡的紅楓。靈山的紅楓是爐鐵城最具特色的標(biāo)志,從盛夏開始,直到冬末,都是火紅一片。如果把爐鐵城比作一口大熔爐,那靈山上連綿不絕的紅楓就是炙熱的爐火,它日日夜夜燒著熔爐,這才將爐鐵城燒成天下聞名的武器庫。
御子京爬上靈山走到書院門口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他跟個烏龜一樣靠在書院牌坊下大口喘氣,心里滿滿的都是對周塵兮的怨恨。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嗎?搬家啊大兄弟!你作為本少爺?shù)馁N身書童,難道不該收拾行李、順帶搬運一波嗎?
可這賤人非但不幫忙,出了御府后,二話不說在半路跑了個沒影!
這其實也不是什么問題,在驛站叫一輛馬車,什么問題就都解決了。偏偏周塵兮跑路的時候還順帶捎上了他的小金庫,一分錢沒給他留。如果不是對周塵兮有極高的信任,御子京都要懷疑周塵兮是不是攜款潛逃了。
還好牛管家看他可憐,送了他一頭……騾子。
騾子扛東西是把好手,但走起路來卻是太慢了,而且還不能騎。
從蒼云山到靈山,算下來,怎么也有個三四十公里。加上路途崎嶇,御子京“騾”不停蹄,最后足足花了五個時辰,才在黃昏時分走到了靈山山腳。
周塵兮是個賤人這事已經(jīng)石錘了,但這座靈山……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多么高的一座山啊,連條平坦的官道都沒有,全是坎坷不平的石階,數(shù)量恐怕有一千級之多,臺階與臺階之間落差還特別大。如此一來,牛管家送的騾子也派不上用場了,只能靠他自己背著東西,徒步攀登。
御子京是有血脈之力加持沒錯,可背著幾百斤的行李攀登,也是活活累了個半死。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恨。心里暗暗發(fā)誓,如果周塵兮等下不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他非得把這賤人往死里揍一頓!
聽到屋外的響動,書院轉(zhuǎn)角房間倏地亮了油燈。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提著盞燈籠,慌慌張張走出來。他的年紀(jì)大概六十上下,胡子留的很長,像個道士。也不知先前在做什么,出來時整個人衣衫不整,肩上披著的素色長衫外套也滿是褶皺,而且隱隱間有股淡淡的誘人香味。
“你……你是何人?大半夜的為何在我靈山書院前晃蕩?”老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御子京有點氣不過,他堂堂御府大少爺,沒有美名也有丑名啊,這都認(rèn)不出來,這老頭是有多孤陋寡聞?他剛想破口大罵,眼睛一瞥,卻是透過老頭房間的紙窗,看到了一個曼妙婀娜的身影。
“臥槽,老牛吃嫩草!”御子京一時沒忍住,直接把心里想的給說了出來。
聞言,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羞怒道:“哪里來的野小子,要你多管閑事!”
“管什么閑事?我管閑事了嗎?我不過就是路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還管我往哪路過嗎?”御子京理直氣壯地詭辯。
那老頭氣得六竅生煙,大罵道:“老夫是管不著你從哪路過,可這靈山書院是我的書院,你在我書院門口撒野,老夫就管得!”
御子京愣了一下,“什么……你的書院?”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撓了撓頭問,“你……是靈山書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