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 撒尿會議
就在這時,陸銘一拉何真的手,說道:“走吧,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撒泡尿去!”
何真心道,這撒尿也要邀伴嗎?當下也不言語,就跟著陸銘一起往后面的小樹林走過去,陳丘也跟在后面。
三個人來到小樹林,各自找了棵樹,把事情給辦了。
何真正要往回走。陸銘又把他給拉住了。說道:“何兄弟,咱們在這聊會唄!”
何真說:“聊點啥?”
陸銘也不說話,走到一塊比較整潔的草地上,坐下,嘴里銜著一根不知道哪拔的草。
何真也就跟著在草地上坐下,陳丘在何真旁邊坐下。
大家都看著陸銘,不知道他要說啥。
陸銘也看著兩人,嘆了口氣,說道:“我覺得我們這次來破這個什么鳥案子,有點扯淡呀?”
何真問:“什么個意思?”
陸銘說道:“你們沒聽剛才老馬說嗎?衙門里的張都頭在十都呆了半個月,破不了案!曹大人,知縣大人去了兩趟,門都沒摸著。
那我們這幾個貨,去了那能頂啥事?我們是干這個的材料嗎?
就說咱們倆,開賭場的,何兄弟,比咱們年輕點,腦袋瓜子靈活點,那也沒干活這破案的活呀!憑什么就我們三個來做這事?”
陳丘附和道:“是呀,是呀!這他媽叫什么破事。我們算是那根蔥,這事無論從哪算,也輪不到咱們三個人去湊熱鬧呀!”
何真立馬明白了,原來陸銘故意說撒尿把他拉到這里,是要回避車夫和琴娟,他們可都是王員外府上的人,心說,這個陸銘還是個明白人,何真問道:“那依陸哥你看,咱們應該怎么做?”
沒等陸銘說話,陳丘就搶著說:“要我說,陸哥,你就不應該跟著何真去王員外府,我們要我們的賬,你說你沒事跑員外府去湊什么熱鬧?
我攔住你吧,你還跟我急,說什么,王員外財大氣粗,神通廣大,跟他攀上關系那以后咱就好混了!咱現(xiàn)在好混了嗎?我看是快混不下去了?!?p> 陸銘瞪了陳丘一眼說道:“你就是個馬后炮,你現(xiàn)在說這個他媽有什么毛用?”
陳丘瞟了陸銘一眼,嘟囔到:“當時我也說了,不是也沒毛用嗎?倔脾氣,做錯了事不許說。就你說的有用。那你說吧!現(xiàn)在咋弄?”
陸銘皺起個眉頭說道:“你說吧,這個曹大人,怎么就想起用我們這幾個人來了?他到底心里是咋想的?我可真是鬧不明白了!我看他腦子挺清楚的呀!”
陳丘也在旁邊說道:“是呀,既然張都頭也破不了案。知縣大人自己也破不案,那我們自然也破不了案。那怎么辦,到時把我們幾個抓起來責罰?當冤大頭?
就算知縣大人饒了我們,王員外銀子也花了,馬車也跟著來了,丫鬟也派了,你說咱們回去兩手一攤,說事情沒辦成,他一氣之下會怎么做?”
陸銘聽了頻頻點頭。臉上陰晴不定,那根草不知不覺間被他吃的差不多了。說道:“所以說這件差事,費力不討好,咱們這回算是倒了大霉了!”
何真見狀,知道哥倆聽說案子難破,害怕了,打退堂鼓了。自己得說點啥了,他說:“兩位大哥,聽小弟說兩句。這個事情我是這么看的?!?p> 兩個人一起望向何真。
何真繼續(xù)說道:“兩位哥哥不要心急。聽我慢慢分析。
曹大人最近事多忙不過來。聽他的意思,知府那邊也有重要的事找他,十都這邊的案子他一不小心接過來了,不管怎么說案子總得有人盯著,但是這事又不能到馬路上,隨便拉個不信任的人去做?!?p> 兩人看著何真,一起點頭。
“為什么找咱們呢?因為王員外是知縣大人是同窗,他們倆人是知根知底的。是可以信任的人。那天我們在員外府的時候,一開始曹大人以為我們是被打那邊的人,是來找王員外麻煩的,所以要我們留下來聽員外解釋??墒呛髞硗鯁T外說了句,我們三個是他找來干活的。你們都聽到沒?”
陸銘、陳丘說道:“王員外當時是這么說的?!?p> 何真接著說:“所以,曹大人,就認為我們有資格去幫他辦這個事了。”
“為什么呢?”倆人一起疑惑的看著何真。
何真繼續(xù)說道:“一個原因是,王員外信任的人,就是他信任的人。說明,要去辦這件事情,首先必須是他信任的人,這點最關鍵。”
兩人齊點頭。
何真繼續(xù)說道:“第二個原因,就是王員外兒子傷人的事,這件傷人案子,說大不大,說小畢竟也是個事。真罰他一千兩銀子吧,員外心里不痛快。不罰他銀子把,那是助長他的囂張氣焰,下次難免還犯,所以這個事情曹大人處理不好會很麻煩!
正好十都這個案子比較離奇,查案時間比較長,也需要不少銀子,這樣一來派王員外的人來做這個事最合適。反正罰來的銀子是花在王員外自己人身上,花了員外心里也好受些。
如果能破案,那是大功一件,既解決了知縣的煩惱,又算是給了王員外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還可以把銀子作為獎勵返還給王員外。等于是既處罰了王員外,給予了適當?shù)膽徒?,又給了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如果沒破案,那也怨不得誰。銀子花完了,也怪不了別人。
所以這樣一舉幾得。既免得王員外被罰了銀子,對這個老同窗有意見,心生間隙。又幫曹大人自己辦了事,還省的衙門里掏銀子。
你們說妙不妙?”
陸銘、陳丘,都恍然大悟,說道:”曹大人是高人。處理問題真是周祥!”
何真又說:”既然曹大人知道這個案子案情復雜,所以他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的心理,是不是一定能破案,他心里也沒底。所以我們如果沒破這個案子,他又能把我們怎么樣?”
陸銘眼睛一亮,心說有理。
何真又說:”對于王員外來說,他哪里不清楚這樣安排是曹大人的安撫,能破案當然是錦上添花,你好我也好!
如果不能破案,至少銀子花到咱們三人身上了,這又是一個人情,以后讓咱們三個辦點啥事,咱們能不賣力去干嗎?他又何必要責罰咱們?”
陸銘、陳丘頻頻點頭。
何真繼續(xù)說道:“所以從這幾點來分析,你們大可不用為破不了案而擔心。依我看,這反而是美差,既有工錢,平時還管吃管喝,如果到頭來真破不了案,我們兩手一攤,你們衙門里的都頭都破不了案,能怪咱們平頭老百姓嗎?又能把我們怎么地?”
陸銘、陳丘聽的噗呲樂了。
何真繼續(xù)說:”為什么曹大人這么急切的要派我們去十都。這是因為,任何案子都有時間性,時間長了,線索可能就更難找了,所以一定要有人一直跟下去。所謂盡人事聽天命。
事情是要做的,萬一做成了呢?
等曹大人那邊事情辦好了,騰出空來,說不定就回過來,親自抓這個案子,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順利交差了?!?p> 陸銘、陳丘倆人一齊豎起大拇指。陳丘說道:”真沒想到,何真兄弟年紀輕輕,如此有才,分析的鞭辟入里,說的我心里舒服多了,老哥我是真心佩服!”
陸銘還有疑慮,說道:”何真老弟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們畢竟身份不一樣,非官非差,沒有權利,好些事情不能做,這樣還怎么查案子?那不是難上加難么?”
何真說道:“陸哥說的很有道理,乍一看起來,像我們這樣根本沒法辦案,但是,有時候不利的一面反而是有利的一面,正好是因為我們非官非差。所以我們就不引人注目,罪犯不容易防犯。
這就是為什么官差查案子反而還要穿便裝,化妝成普通人的原因。但是,官差當久了,身上自然一股官差味,換了衣服也容易被人被人認出來。人家遠遠的就避開了。所以對他們查案子反而不利。
像我們這樣一看就是普通百姓,罪犯說不定還要找上門來跟你來點事。你說查起案子來是不是反而來的方便、有用?”
陸銘、陳丘聽了哈哈一樂,說道:”你還真能開解人!”說著起身,陸銘把銜在嘴里的草一吐,大步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