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完皮走下樓的時候,剛好看見那位叫做杰娜卡的女仆。
明明也是妖精,姑且算得上是同族來著…反正就是對沒有老大桑妮她們的那種感覺。
有趣的靈魂千篇一律呢…
她正四處敲打著每個房間的門。
“喂,喂,出來嘛,葵醬,咲夜大人已經(jīng)去努力了啦~我們好歹也跟著做些事情吧~”
“不要不要才不要!那個紅白太可怕了啦~”
這樣的對話已經(jīng)重復了許多遍了。
我摸了一下額頭,走上前,問道:“沒必要的吧?反正肯定會失敗的?!?p> 那家伙扭頭看向我,執(zhí)拗的目光映在我的眼睛里。
“你呢?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做嗎?”
真是狡猾的笑容。
我撓了撓頭,說:“也許吧,也許會吧”
“所以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啊…哪怕希望女神從未庇佑,勝率永遠為零,我只要還有行動的能力,就會動下去,反正也比坐以待斃強吧?”
“你說的怕不怕嚴重了哦,杰娜卡,誰也不會死。”
“都一樣都一樣,在被人用槍boom的一下干掉之前,我會把能丟的東西都丟出去,沒有了就沖上去打,用手用腳用指甲用牙齒…”
“說了不一樣的啊…”我哀嚎一聲。
這對話實在是不在一個頻道上,原來這家伙也是個笨蛋啊…
果然不該有什么奢望,對除了我以外的妖精。
“都一樣…”
她用力咬了咬牙,聲音從牙縫里噴出來。
得,又開始了。
偏執(zhí)的笨蛋么…
鬼知道,不管了。
“你怕不是從二戰(zhàn)現(xiàn)場里溜出來的呢——啊,我先走了,你繼續(xù)?!?p> 我轉(zhuǎn)過身,同時微微地搖了搖頭,這個幅度她也不會看懂我是什么意思,只會當成我在轉(zhuǎn)身而已。
走了。
“喂!明明都一樣啊?。?!”
身后留下倔強的愚物。
……
我走下樓梯,圖書館里卻是異樣的安靜。
哎哎?人呢?不對勁吧這氣氛!
一對小巧的蝙蝠翅膀從書架后面探了出來,緊接著是一張被艷麗紅發(fā)遮掩了些許的精致小臉。
小惡魔。
帕秋莉的使魔。
雖說是有著惡魔的名號,但我還是嗅不出那份專屬于惡魔的暴虐氣息,相反還挺沉穩(wěn)靜默的。
“啊,易先生你來了!”
她的語氣里多少帶著歡呼雀躍的成分。
“本來只是想著來抓個耗子…結(jié)果還真就是耗子么…”
我沒有理會她,只是暗自搖了搖頭。
霧雨的氣息。
還真是個會鉆空子的家伙啊…
從哪里進來的…不,這個在意也沒意義,算了無所謂,只是…還是不想與你為敵呢~霧雨。
哪怕是虛偽的敵手。
“所以——她們?nèi)四??”我問向小惡魔?p> 小惡魔把我領(lǐng)到一個轉(zhuǎn)角,本應該是空闊的那里罩著一個碩大的暗紫色半球。
空間…被異質(zhì)化了。
算是舍不得那堆寶貝書嗎?那家伙。
我試著敲了那東西一下,除了泛起陣陣漣漪發(fā)出“叮?!钡穆曧懀贌o其他反應了。
暴力破開的話…還是算了。
我無奈地沖小惡魔擺了擺手,說:“沒辦法了,等里面打完…”
吧。
最后一個字節(jié)還沒有說出口,我就看見那個混蛋對著一本書大叫:“帕秋莉大人!易先生到了!”
哈?
問號不住地從我的腦袋里往外面迸。
下一刻,結(jié)界上面出現(xiàn)了裂痕,咔咔的就像蛋殼裂開的聲音不絕于耳。
隨后,白色的光芒射了出來。
這場面…有點…
要炸吧?要炸吧?!!
“劍符[劍御]?!?p> 詔令下達,由許多劍刃組成的障壁守御在我的身前。
我捂住了耳朵,嘴巴微張,心里默數(shù)時間。
一秒…兩秒…三秒…四…
還沒有炸掉,連聲響也不見了。
不是爆炸而是消散么,倒也無妨了。
畢竟是習慣了霧雨炸來炸去的暴徒行為——其實也沒有幾次,但是那家伙就是給我這么個印象,再加上那個像是爆炸前奏的破爛特效…
嘛,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tǒng)呢?易~
心念一動,劍刃的盾牌隨之消散。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擺著勝利pose的霧雨,還有似乎是已經(jīng)“掛掉”的帕秋莉。
錘子啊!你這混蛋分明是在裝暈劃水吧??。?p> “呦,霧雨,早上好!”
霧雨的衣服多少有些破損,不過我沒有那方面的興致,只是單純的向她問好。
“嗯,早上好,易小…易小哥?!!”
本來是挺自然的回應,突然就奇怪起來了。
你的反射弧被勝利沖長了嗎…笨蛋霧雨。
我捂住額頭,很是無奈,說:“拜托,你這樣顯得我很呆啊…”
霧雨好像還沒有從勝利的喜悅里緩過神來,只是撓撓頭,不解地看著我:“為什么?”
“物以類聚。”
帕秋莉被小惡魔拖走了,中間還偷偷地向我擺了擺手。
真叫人火大。
合著你這混蛋就是等我過來你好劃水?算了,反正我的想法也差不多了。
“啊啊,不說這個啦,易小哥,你也是來解決異變的嗎?”
我輕屑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對哦,孤是boss的說~姑且算是這關(guān)的守關(guān)boss呢~”
“哈?”
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真是的,我說的很明白了才對。
“吶,我說,呸,孤說啊,孤是你的敵人,勇者小姐,孤是攔在你擊敗魔王道路上的敵人來著,啊,啊,反正就是這樣?。?!”
我煩躁地抓著頭發(fā)。
“為什么要打敗魔王?”
你這笨耗子…
話題又被岔開了啊?。?!
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因為懶了。
“…也就是說,只要打倒易小哥你…我就可以見到發(fā)動這場異變的元兇了吧?”
整個世界都清晰起來了。
開竅!
“啊啊,差不多吧?!蔽疑⒙攸c了點頭。
才怪,哪有這么簡單的事兒,不,也不一定,布設舞臺的王也有可能被拉到臺前呢。
兵力受限之類的?不管這個。
不過,你敗了的話,你應該會動搖的吧,易?
謊言什么的。
世界上可是有著怎樣也無法實現(xiàn)的諾言呢,那由我來創(chuàng)造一個無法實現(xiàn)的謊言也無所謂吧?
孤才不會輸,借用蝕狼的名號起誓。
“那么開始吧,條件為命中一次,符卡限制為六,余計彈幕…不限?!?p> 霧雨壓低了帽檐,另一只手用八卦爐指著我,樣子很拽。
“我知道了?!蔽一亓艘痪洌笫稚煜虮澈?,抓住零式的刀柄,右手也握住了蝕狼的刀柄。
我往后撤了十來步:“來了!”
一張符卡在身前亮起,消散,身旁,血紅色的劍刃形狀的東西一個又一個地浮現(xiàn)出來。
那是我的彈幕。
“劍符[劍鳴]?!?p> 詔諭下達,彈幕如同脫籠的野犬一樣,帶動空氣一起發(fā)出歡悅的呻吟,獠牙閃動,嘶吠著向霧雨襲去。
霧雨騎上了掃帚,毫不猶豫地拉開了距離,在“劍”的攻勢之中找尋縫隙進行規(guī)避。
有一部分的“劍”在繼續(xù)行進后打翻了書架,還不止一個。
無妨,當做無意的成功報復吧。
“劍”的生成還在繼續(xù),上一把劍刃剛剛飛出,下一把劍刃就已經(jīng)生成,接踵而至。
我邁著小碎步,她往哪個方向飛,我就往哪個方向走,不緩不急,權(quán)當作是漫步,依舊保持著先前將欲拔刀的姿勢。
你會怎么做,霧雨?
視線死死地鎖定著她。
把八卦爐塞進兜里了么…啊,明白了。
她躲避著“劍”,在“劍”無法觸及的空擋中站上了掃帚,雙手伸平,再握住的時候,歡·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里。
“砰”“砰”“砰砰砰砰”
虛偽的劍刃在子彈風暴的洗禮下顯得脆弱不堪,風暴摧枯拉朽,所謂的“劍”在半空中就被子彈擊中崩毀,滿目皆是劍刃破碎的哀鳴。
符卡…被擊破了。
余計彈幕不限指的是這個么,滑皮的官倉之鼠。
緊接著,她將槍口對準了我。
“會很痛的喔,易小哥你投降算了啊…”
上一秒她還滿臉認真,下一秒她就向我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還像是很關(guān)心我的樣子——
人類還真是看不透的物種呢~盡管…
不管!少來感嘆了,屑易!
我還是那副姿態(tài),只是擺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啊,霧雨,你什么時候可以揭掉你的那份面具呢?”
顯然是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不過我清楚我在說什么。
那家伙顯然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擺出大大咧咧的笑臉,回了我一句:“?。磕阏f什么?”
我聳了聳肩:“什么也沒說哦,只是,你覺得…我會倒在自己的兵刃之下嗎?”
“那就試一下吧!”
槍聲。
我拽著零式從我腦袋上繞過去,順勢用它的刀背接下了第一發(fā)攻擊。
砯!
刀背和子彈碰觸的聲音。
嗡嗡~
隨后是一段短促的刀鳴。
算是試探嗎,這一下。
唔,連射的預備…來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p> 我還是沒有拔出蝕狼,也許姿勢看上去很怪異吧,但,一把刀就足夠了吧!
用刀刃切割子彈或許不錯,比較省力,有些預判就差不多了,可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用刀背撥開。
畢竟我沒有閑心去算流彈的軌跡。
左臂,刃,隨心念舞動。
刀影散亂地構(gòu)成了冰藍的幕布。
來不及撥開的子彈被零式的寒氣鎖住,掉在地上。
唔,書架不見了…是那個魔法使么?
隨便了。
刃依舊飛舞著,沒有一發(fā)子彈可以突破防線。
不久。
連射結(jié)束。
霧雨應該是按扳機按累了吧,反正她松開了手,雙槍落下。
歡·狂在落地的一瞬消散。
“還沒完?。∧Х鸞Stardust Reverie]!”
星塵的,幻想…么。
靠!這個彈量??。?!
雖說速度倒不算快,縫隙也可以找尋。
可還是好多。
“喂喂,犯規(guī)吧這是!”
我說的倒是挺激動的,不過…
算了,連身體也騙過了,大腦也會帶動這樣的情緒吧——盡管這東西假的不能再假了。
“還不算,還不算,我還想說你的符卡才犯規(guī)呢~雖然沒有刃,那個速度打在身上還是會很痛吧?”
說得就像我的路走窄了一樣…啊不對!你這混蛋開槍了啊喂!
啊,妖精的人權(quán)真是得不到保障呢~
等下,妖精的人權(quán)…啊算了。
真實的情緒被抬起來了么,易。
“你先抓一下我的彈幕再下判斷吧,易小哥~”
哈?
本著無妨無所謂的原則,我還是去抓了。
幾乎沒有阻力,很容易就抓住了。
這東西好像用不了多大力就可以掰成兩半。
“擊中完成!”
我鄙視地盯著她,身子本能的閃躲著余下的彈幕。
“啊,這個不算,你再嘗一嘗?!彼龜[了擺手。
唔,嘗彈幕…
甜的,是糖果么?
“怎么樣?不錯吧?”
我懵懂地點了點頭。
“是糖果喔~獵符[彌幽·歡狂]!”
啥???
霧雨你有毒吧?!!
解放完畢的歡·狂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她揮舞著那金色的寬劍,一道道光刃帶著破空聲向我飛來。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道光刃已經(jīng)快斬到我的臉上了。
描述倒是描述不出來,就是,挺突然的。
我向后撤了一步。
頃刻之間,零式的寒氣在我身前結(jié)成了一道厚重的冰墻。
“御守[基數(shù)于零的嘆息之墻]。”
冰墻發(fā)癲一樣顫抖著,一陣又一陣。
槍響!緊接著是一陣讓我耳鳴的冰裂聲。
她切狙了。
裂痕透到了表面,彈孔清晰可見。
一個…兩個…三個…不能再守下去了。
我躍起,零式消散,換成了曉星殘月,隨即,位置!鎖定!
空間跳躍!
星月[Shadow inverse]。
眼前是…光!八卦爐!
身體,被壓住了!
我被魔力流推著撞在墻上,又被壓了一會才落到地面。
我愣住了,全然不顧自己趴在地上。
“啊~Master Spark…哼哼,易小哥你上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