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未曾眷戀過孤,更甚的說法是,世界厭惡著孤,孤與世界格格不入。
但,即便如此,這所謂的世界…也有著可以被孤留存的理由吧?
所以,適格者,退下吧…孤會將你…殺死的?。?p> ——未成之史。
喧鬧了結(jié),巫女給我和鈴上了杯子。
只是簡簡單單把杯子放在我們面前,絕沒有什么禮儀的美感。
倒也不錯(cuò)了,繁雜的禮儀多少會招致煩悶。
我自認(rèn)為不怎么在意這種事情,但心情卻是好上了許多。
多少有了把玩的東西吧。我不清楚,只是自然的感覺放下了什么東西。
自顧自地摸過水壺,順走茶罐,給鈴和自己把茶沖上,然后漠然地盯住面前的杯子。
古怪的舉動(dòng)。
“啊,易小哥突然就喪氣起來了。”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是霧雨。
我抬頭瞥了她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隨你怎么說,反正我覺得心情還算不錯(cuò)?!?p> 從煩悶走向無聊,多少也稱得上進(jìn)步了。
“喂喂,有些不近人情了喔。”刻意裝作不滿的聲音,可調(diào)笑的意味完全掩不住。
“嗯,也許吧?!蔽逸p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本想著不置評斷,卻還是“哼”地笑出了聲。
我端起茶杯,隔空敬了她一下。
“啊,謝了霧雨。”
雖說是妖精,但活躍氣氛這種事情…我果然不在行。
巫女托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這就是熱鬧的妖精嗎,多少不夠?qū)賹?shí)?!彪S后坐正,表情略有些嚴(yán)肅,補(bǔ)充道:“還有那多余的心計(jì)?!?p> “靈夢小姐,易大人可是好人…好妖精哦!”鈴怔了一下,有些急迫。
多余的心計(jì)…么,也無妨了。
巫女想要暗示我什么,這我大抵是清楚的。
只是在這妖魔的樂土,幻想之物的歸所,釋放善意要么近乎施舍,要么拐彎抹角,多少有些諷刺吧。
呵,真是自作多情,易。
真是矯情的想法。
“啊,或許吧,畢竟我是個(gè)卑劣的家伙?!蔽亦芰丝诓杷?,回道。
“唔…”巫女盯住我,但很快就放棄了,“你這家伙真叫人火大?!?p> “我可以把這當(dāng)做夸獎(jiǎng)嗎?”
巫女不耐煩地?cái)[了擺手。
“啊啊,隨你了?!?p> 我吹了吹茶水,小飲了一口,悠哉地晃動(dòng)著杯子。
戲耍,愚弄,以此作樂。
呵,僅是如此么,易?
已經(jīng)有些過火了呢。
雖說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巫女與你不過只見過幾面,交流四舍五入一下可以說是沒有,遠(yuǎn)稱不上是什么朋友。你仰仗著朋友的朋友,自己的客人這樣的身份,有些任意妄為了哦~
易。
啊,雖說是隨性,卻也在想著給自己套上鏈子嗎?呵,無所謂了。
也只有這種時(shí)候你才會想著自怨自艾了。
反正把自己從這破爛窘境里剝離出去吧。
所以…
“嘛嘛,抱歉抱歉,是孤冒犯了?!?p> “你這能算是道歉啊…麻煩有點(diǎn)誠意好嗎…”巫女滿臉無奈地沖我笑了一下,“嗯…起碼,不要想著幫魔理沙擠兌我了,那家伙壞水可多著呢?!?p> “喂喂,為什么突然就扯到我身上?。 ?p> 聽見霧雨的說辭,我很自然地回道:“啊,霧雨,我給你幫腔,你轉(zhuǎn)頭就把我賣了,哪有你這樣的,說好的密謀是我會錯(cuò)意了嗎?”
論起扭轉(zhuǎn)矛頭這種事,我算得上擅長吧,大概。
麟說的沒錯(cuò),我果然很屑。
把焦點(diǎn)轉(zhuǎn)移到合適的人身上,然后我就可以看熱鬧了,呵。
“密謀啊…”巫女愣了一下,機(jī)械地把頭扭向霧雨,表情很是猙獰,“麻煩解釋一下?”
“啊哈哈哈,什么也沒有哦,靈夢你不要聽易小哥瞎說啦?!?p> “心虛呢…”我裝著自顧自地感嘆,眼神卻是在瞟著鈴,多少是想知道這般的發(fā)展是否會讓她安心些許。
分明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才對,回來的時(shí)候,取得了本不該留存此身的“人”的一面嗎?
不過,密謀么?差不多了解了。
“還是打住好了,無關(guān)緊要的…呵?!蔽姨Я颂帧?p> 霧雨似乎很不滿自己準(zhǔn)備的說辭被我這番舉動(dòng)直接憋了回去,她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易小哥你又開始說胡話了哦?!?p> “你的話還真是掃興,明明是難得的機(jī)會?!蔽着@樣說著,表情卻是滿不在乎,轉(zhuǎn)而就去喝茶。
我搖搖頭:“不就是單純的過來品茶么,這種無趣的事情加上有趣的事反而會奇怪起來吧?”
“奇怪的是你吧,妖精?!?p> “是這樣呢,”我抿了口茶,扭頭看向鈴,“很無趣,對么?”
“易大人?”
“奇怪的家伙自然會說奇怪的話,很簡單的道理,”我自顧自地說著,“孤只是需要你的回答?!?p> “胡話接二連三的呢?!?p> “易大人…”
“嗯,孤在聽?!?p> “其實(shí)…其實(shí),還挺有意思的?!扁徔嘈χf。
“哈…”
真讓人受傷。
按照我的想法,她總歸該聽出一些言外之意才對。
是我想當(dāng)然了。
所以,先老老實(shí)實(shí)的閑聊喝茶劃水嗎?這倒是不太像我的作風(fēng),不,應(yīng)該是不太像我喜歡的作風(fēng)。
都差不多。
霧雨找我不應(yīng)當(dāng)只是想要我來混個(gè)面熟或者幫她惡心一下巫女,哪怕愚鈍如我也早該想到了。
可鈴不該被卷進(jìn)來,區(qū)區(qū)霧雨又能有什么考量。
束手束腳。
“這樣呢,那么霧雨,可否推遲一下?”
“推遲什么?”霧雨一臉的不解。
是我多慮了么,還是說,我只是想尋找一個(gè)傾訴的對象?
我所見的,純潔之世的一抹黑色,黑色中藏著渴求赴死之物,而我殺掉它以后就回到了這里,太過巧合那位造物主想暗示我什么?
我不想找回什么,不想從現(xiàn)在根本記不起的過往那里承繼什么,只是疑惑,只是…本能的為那家伙覺得悲傷。
的確放不下呢,都怪霧雨。
“什么也沒有?!蔽覔u頭,說。
朝生便扶搖,暮死卻輕亡——我許是在何處說過。
“魔理沙你還和妖精密謀了什么?”巫女面色不善地盯上了霧雨。
“喂喂喂,沒有??!易小哥不要隨便就冒出來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
所謂密謀卻是什么也沒有呢。
浪費(fèi)感情,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