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說:“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任務(wù)是什么,由于這次和去鐵山不同,鐵山要是失敗了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死,可如果這次任務(wù)捅了大簍子,那可是會被朝中大臣口誅筆伐,最后可能弄得牽連家人,所以我給兩位總旗考慮一下,是否接受這個任務(wù)。”
方錚先開口說:“叔叔,這個我覺得擔子太重,要不就算了吧。”
錢繽英笑了,說:“沒想到方總旗膽子這么小?!?p> 方錚說:“我不為我自己考慮,難道我不為我家人考慮嗎,尤其是我叔叔。”
錢繽英說:“我如果接下了,張大人作為我上司,出事了他也是受牽連。”
方錚說:“那錢總旗也不要接下不就行了?!?p> 錢繽英說:“俗話說的好: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畏手畏腳的永遠難成大事!你看張大人辦公的地方是南鎮(zhèn)撫司最差的屋子,可想而知張大人在這里地位不行,可想而知上次鐵山事件多少人是冷嘲熱諷,那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證明他的實力,你如果真的為他著想,你就應(yīng)該坦蕩蕩的接下來?!?p> 張峰在一旁欣慰地笑了,說:“錚兒你要記住,有時候不要思前顧后,放開手做就行,其實我早就猜到你不會接下來,因此我事先和上面說好了,你們倆誰先完成,結(jié)束后誰就升一級,成為試百戶。”
方錚說:“早說可以升官,那我就不考慮了,為愛國愛民的葉首輔洗刷冤屈,使我們應(yīng)該做的,我們保證完成任務(wù),你說是吧錢總旗?!闭f著,站起來,把椅子搬到錢繽英旁邊坐下。
錢繽英對這種為利不起早的人沒有什么好臉色,只是白了他一眼,說:“既然方總旗答應(yīng)了,那么我也答應(yīng)?!?p> 方錚說:“這就對了嘛,錢總旗,我們倆公平競爭,我不會放水的。”
錢繽英心里想:競爭什么呀,我又不是為了這個試百戶才接下任務(wù)的,我是想結(jié)識一些東林黨人的同時順便賣他們個人情。
錢繽英問:“張大人,這常州府離我們京都有數(shù)千里,等我們過去,恐怕來不及了吧?!?p> 張峰說:“這正是我要繼續(xù)和你們說的事,常州府通判楊維和,正月代替常州府知府來新年朝賀,本該在京城帶半月即可,誰知他收到常州府知府一封信后,就一直待到現(xiàn)在。”
錢繽英說:“這封信內(nèi)容是什么?”
張峰說:“他看完就燒掉了。”
錢繽英說:“那你是怎么知道有這封信的存在?”
張峰說:“來京朝賀的官員,身邊都配有錦衣衛(wèi),說起來是保護,其實是監(jiān)視他們。”
錢繽英說:“那他在京城這么長時間都在干什么?”
張峰說:“長期混跡于酒館,地下賭場等娛樂場所。”
方錚問:“那把他抓來,關(guān)到詔獄里面問問不就行了?!?p> 錢繽英說:“你別說話了,都說了這次行動要隱秘,如果能把他冠冕堂皇的抓來,還用我們干什么?”
張峰說:“是的,但自從他上書彈劾葉首輔以后,他就消失了?!?p> 錢繽英說:“從錦衣衛(wèi)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那肯定有貓膩,那他現(xiàn)在出城了沒?”
張峰說:“應(yīng)該還在城內(nèi),自從他消失開始,我們就在各處城門安插了眼線,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
錢繽英說:“看來躲起來了。”
張峰說:“這就要看二位本事了,找到他基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最后呢,把他的畫像給大家傳閱一下,這樣好追捕。”
錢繽英心想:他既然能躲很可能就已經(jīng)偽裝了,憑著畫像不太好找,再者說我不太能記住別人長相,等一下隨便看兩眼就行。錢繽英拿到畫像,看了一眼,脫口而出:“宋小寶?”
道芬問:“錢兄,宋小寶是誰?”
錢繽英說:“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個楊維和,長得像我一個認識我的人罷了?!?p> 看完之后,錢繽英和方錚分別帶著自己部下,離開了屋子,里面空剩下張峰一人。出來之后,方錚說:“錢總旗,論打仗可能我不如你,可錦衣衛(wèi)最基本的查人我還是挺在行的,這場比試你輸定了。”說完,就仰天大笑地走了。
道芬說:“這方錚也太囂張了吧”
錢繽英說:“難道你不知道嗎,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贏家,讓他先得意一會吧?!?p> 劉海納問:“錢兄,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何這么重要的任務(wù)落在張大人身上?”
錢繽英說:“很簡單,之前我也說了,其他衛(wèi)所里面其他百戶對上次張峰完成任務(wù)感到紅眼,這次希望把這個燙手山芋給他,讓他無法翻身。”
劉海納又問:“那張大人還真敢接啊。”
錢繽英說:“他不接沒辦法,再者說張峰精得很,他知道我肯定能搞定,這樣他不用干任何事情,只要等我來報告就行了,然后他就能升官?!?p> 道芬說:“你怎么知道他會升官的?”
錢繽英笑了,說:“你以為他接下來是為了什么,正好我們衛(wèi)所里面缺一個副千戶,估計他是和上面談了條件,因為上面知道除了他,沒人樂意干了。”
道芬說:“沒想到,這張大人也打著自己的算盤,錢兄能看得這么透徹,在下佩服?!?p> 錢繽英說:“少來這套,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知道他們的目的,畢竟辦不好,最后背鍋的是我們,所以我們應(yīng)該考慮怎么去找突破口?!?p> 道芬說:“也是,那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錢繽英說:“有是有,可是需要你們幫忙?!?p> 道芬說:“別賣關(guān)子,說來聽聽。”
錢繽英說:“他在失蹤之前,住在安定門大街,那么錦衣衛(wèi)一定會在附近設(shè)下大量眼線,來找他,憑他一個人有可能躲過那么多人追查嗎?”
道芬說:“你的意思是他有幫手?”
錢繽英說:“肯定有,而且不是他身邊的人?!?p> 道芬問:“那是什么人?”
錢繽英說:“現(xiàn)在最不希望他落入別人之手的,應(yīng)該就是三法司。”
道芬說:“為什么是三法司?”
錢繽英說:“落入東廠、錦衣衛(wèi)手中都會被屈打成招,很難守口如瓶,可三法司就不同了,他們希望楊維和什么也不說,這樣就沒人知道讓他上書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他們可以先把楊維和藏起來,就算后面有東林黨人彈劾楊維和,楊維和下獄,那么也是三法司首先審理,到時候他們能夠敷衍了事,再不行就殺人滅口,死無對證?!?p> 道芬說:“好狡猾,人在三法司手上,我們也不好動手啊?!?p> 錢繽英說:“理應(yīng)來說如此,可突破口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