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撿了只鸚?
峚山,其上多丹木,員葉而赤莖,黃華而赤實,其味如飴,食之不飢。
有鳥焉,其狀如鴞,青羽赤喙,人舌能言,名曰鸚?。
《山海經(jīng)·西山經(jīng)》
又南五百里,曰鳧麗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箴石。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壟蛭,其音如嬰兒,是食人。
《山海經(jīng)·東山經(jīng)》
其草有萆荔,狀如烏韭,而生於石上,亦緣木而生,食之已心痛。
《山海經(jīng)·西山經(jīng)》
云止路上撿了只受傷的小鸚?,幫他治好了傷,鸚?被野獸攻擊,受驚不小,傷好了也一路跟著她,雖唧唧喳喳鬧人,但也聊解路上寂寞。
有一點不好的就是,這貨有點風吹草動就準備拋棄云止一逃了之,雖說也不是非有他不可,但是被拋棄總是讓人心里不舒服。
被云止抓住幾回,他還總是理由多多,諸如:
“有危險!有危險!”
“丹木笨蛋!丹木笨蛋!云止厲害!云止厲害!”
云止常采丹木果實給他吃,丹木果子甘甜可口,見他愛吃,所幸就給他起名叫丹木。
雖然丹木不以為然,覺得自己可以叫鸞鳥鳳羽之類的名字,在云止白了他無數(shù)眼之后,他也安安淡淡的自稱丹木了。
“云止果子!云止果子!”丹木摘不下樹上的果子,只能站在樹枝上一口一口的啄,總叫云止采下來,他好站在云止手上吃。
云止順手摘了一個放在手里,丹木站在云止手心正吃的起勁,突然呆住,尾巴抖了抖,腳下用力一蹬,又準備逃走,云止一把抓住他尾巴,哼道:“又想跑!”
“云止!云止!”丹木急的直蹬腿又不敢大聲叫,這時候云止才聽到前方不遠處果然有些動靜。
云止一手抓著胡亂掙扎的丹木,一手扒開前面雜亂的樹枝,透過間隙看見一個英挺矯健的男子,騎著一頭古怪的獸類身上。
那男子手里拿著一把碩大的烏木弓正隨意撥弄著草叢,似乎在尋找什么,聽到云止這邊的異響,轉過頭來。
云止看清那男子的臉,不禁有些驚喜,竟然是新更!
此刻,云止仿佛看到了武羅故事中的那個太陽般的男子,健壯神氣,眼睛銳利如山靈一般,只是少了些桀驁多了些平和。云止扯起嘴角,師傅看到新更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會很高興吧。
云止撥開樹枝走了出去,丹木像瘋了一樣的掙扎,幾乎要哭了小聲怪叫著:“云止,有怪物,有怪物!”
“哦,是云止啊。你怎么在這里,你找到家人了么?”新更和煦的笑了。
云止在青要山時并沒有與新更說過什么話,如今知道他是師傅心里很特別的人,覺得有點親切,便把自己出來后的見聞簡略說與新更。
新更聽了略沉吟了一會兒道:“九尾狐一族確實比較灑脫,你不必太過傷心。藤妖的性子都很梗硬,你最好不要正面與她對上,最好出其不意,若正面對上也不要與她周旋,最好一招便挫敗她。聽起來,那藤妖還不是很成氣候,應該不難對付。你也不腰逞能,若是應對吃力,找不到你師父,可以去巨野找我。”
“你在巨野?”云止吃驚道,巨野離這里并不近。
“嗯,我住在巨野,我來這里找些萆荔?!毙赂?。
蚩尤帝的墳墓在巨野,萆荔可以治愈心痛,難道他生了什么???
新更見云止一臉憂心又道:“只是有一點心疾,無大礙?!?p> “師傅她……師傅她出去了現(xiàn)在也沒回去……”云止不知道說師傅合不合適,結結巴巴的小聲說。
“嗯,她可能跟清寧在一起,你不必擔心?!毙赂⑿χf。
云止手里的丹木不敢出聲的只死命掙扎,已經(jīng)快抓不住了,云止才發(fā)現(xiàn)新更的坐騎是一九頭九尾看起來像狐貍的怪獸。
那怪獸幾顆頭埋在草里胡亂翻找,幾顆頭面朝著她,眼睛紅紅的,有的盯著她,有的在看丹木,有的四處瞟看,呲著牙,嘴里涎著口水,丹木越發(fā)掙扎的快沒力氣了。
“是蠪蛭?”云止看著這怪獸,不太肯定的問道。
“嗯。”新更扯了扯怪獸脖頸上的毛,怪獸的幾雙眼睛稍微安分了些。
新更果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等怪獸也能制服,云止不由的想起師傅,真希望師傅能早些見到這樣的新更,艱難的結巴道:“若有空,有空的時候,可否,可否回青要山看看……看看師傅……”
“嗯,我會的?!毙赂鼜澠鹧劢撬市α恕?p> 云止見新更笑的明朗,恍然覺得自己不知什么原因特別高興,也許是為師傅高興。
蠪蛭又不安分起來,其中一個腦袋涎著口水盯著云止手里的丹木,云止怎么看怎么感覺他像自己的遠方傻親戚,有些尷尬起來,諾諾的告辭離開了。
云止松開被她攥的快斷了氣的丹木,丹木站在云止手心里抖抖毛喃喃念叨:“好險!好險!”
云止好笑道:“人家又沒對你怎樣!”
“吃人!吃人!”丹木梗著脖子叫到,叫完又沒了力氣,耷拉著腦袋。
好一會兒,丹木恢復了體力,開始纏著云止問個不停:“什么人!什么人!”
“一個朋友……”云止隨口道。
“心上人!心上人!你結巴!你結巴!”丹木叫到。
“你還知道心上人,是長輩。”云止無奈道。
“丹木有!丹木有!”他倒是跟云止說過他有幾只要好的母鳥,他自己倒是得覺自己挺癡情,云止覺得他那都是霧中花水中月罷了,光嘴巴喊喊也沒見他對哪只母鳥很上心過。
丹木見云止無所動的樣子,感覺云止好像不開竅,跳著叫到:“云止沒有!云止沒有!”
“啪”云止一巴掌拍在丹木腦袋上,全世界都安靜了。
這一晚云止正倚在樹上休息,丹木也歪著腦袋趴在云止肩頭呼呼大睡。
不遠處幽幽的出現(xiàn)了有一點紅光,紅光越來越亮,不久又傳來陣陣悠揚的歌聲,歌聲慵懶又悠遠,仿佛在聊天訴說著什么閑趣,又仿佛混沌中的孕育之音,讓人神往間忘記凡俗。
睡夢中的丹木立刻轉醒,豎起了脖子認真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