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營帳
朱友裕坐在凳子上,張惠拿著藥膏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p> 朱友裕搖搖頭:“母親,別看了,父親不會殺我的。”
“這下手還真狠?!?p> 脖子上那深深的淤青,張惠說:“你父親除了脾氣暴,這幾年的疑心病也越來越重,你也是的,撤兵為什么不通知他,這頓打,不是白挨了嘛?!?p> 張惠打開藥膏,抹了點在手指,隨后輕柔的在朱友裕脖子上涂了開來,朱友裕昂起頭,任由張惠揉著自己的瘀傷,低聲回道:“事出突然,原想保存兵力,快馬返回的,誰承想,父親會冒然出兵?!?p> “涂好了,友裕,我保證,只要我張惠活著一天,絕對不會讓朱溫動你分毫,友貞還小,你是他兒子中最出色的,殺了你,他以后還依靠誰?!?p> 朱友裕望著張惠那纖細(xì)柔弱的背影,小聲說道:“父親最看重的還是母親,如果你是我親生的娘親,該多好,至少他不會妄動殺意。”
張惠走近朱友裕,捋了捋朱友裕的碎發(fā),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朱友裕遲疑了下,猛的擁住張惠,淚珠瞬間布滿整個眼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侍妾金云兒這時走了進(jìn)來,見有人來了。
“你的金云兒來了,快別哭了,免得傳出去不好”。
朱友裕用衣袖抹了抹眼淚,轉(zhuǎn)過身,金云兒靜靜的看著,一句話也沒說,末了,金云兒向倆人欠身說道:“啟稟公子,將軍要求夫人和公子一起去用膳。還有營中其他將士一同前往?!?p> 張惠把藥膏放在桌上。
“你帶公子下去梳洗下,剛才發(fā)生的你什么都沒看到,知道嘛。”
“臣妾遵命?!?p> 朱友裕營帳
金云兒拿著深藍(lán)色袍子幫朱友裕換上,整理衣服的時候,朱友裕貼著金云兒耳朵輕聲說道:“這次出戰(zhàn)我沒處理好,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金云兒彎著腰,“公子,您不用和我道歉,只是將軍這幾位公子中,您是品行最好的一位,待人和善,從不濫殺無辜,也不搬弄是非,很痛吧?!?p> 朱友裕猛然抓住金云兒的手,拉近距離。
“我知道朱友恭一心想要你,如果哪天我無法在護(hù)你周全,你跟他吧?!?p> 金云兒努力想甩開朱友裕,愈動拉的愈緊,金云兒的眼角微微泛紅。
“公子快準(zhǔn)備一下,我也要梳洗一起去主帥營,要不然將軍等急了,又要說公子的不是了?!?p> 朱溫主帥營
一邊王彥章、王彥童、龐師古、葛從周、朱珍、敬翔已經(jīng)入座,另外一邊是朱友恭、朱友文。朱溫已經(jīng)入座,正大口的喝著酒等待著張惠、朱友裕、金云兒的到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身著一身粉色落紗長裙的張惠帶著朱友裕,金云兒緩步走入大帳,張惠一進(jìn)來,朱溫眼睛里就沒有其他人了。
“許久不見我,可想我,孩子們都在,這樣看人可不好哦?!?p> 朱溫雙眼迷離的含糊嗯著,張惠悄悄扭了一下朱溫的腰。
“啊。”朱溫回過神,低聲吶道:“夫人你來啦,剛你說什么“。張惠拂袖而笑不理朱溫。
朱友裕和金云兒也落座,坐在了喝著悶酒的朱友恭邊上,自打金云兒坐下后,朱友恭就不喝了,而是目不轉(zhuǎn)晴的望著金云兒,她似乎感受到了朱友恭灼熱的目光,下意識的朝朱友裕身邊靠了靠。
“這頓是感謝諸位將領(lǐng)替我朱某出生入死,干!”
朱溫拿起酒杯一飲而凈,宴席上的幾位將領(lǐng)也同時起身而飲,“敬翔,感謝你上次的出謀劃策,接下來是否還有更好的意見送我朱某人啊?!?p> 朱溫拿著酒杯轉(zhuǎn)向敬翔。
敬翔抱拳說:“啟稟將軍,將軍現(xiàn)在是要將勢力范圍逐步擴(kuò)大,方有君臨天下的一日啊?!?p> “說得好,干!”朱溫聽的很滿意又拿起一杯酒又飲了個精光,敬翔繼而說道:“平定鄆兗是首要目標(biāo),然后是代唐。。。。。?!?p> 朱溫晃著酒杯認(rèn)真的聆聽,張惠看出了朱溫的心思,急忙起身打斷敬翔的話:“敬先生,我替將軍感謝您,來嘗嘗菜吧?!?p> 敬翔一愣,瞬間就明白了,趕緊入座和龐師古兩個人相互倒酒喝了起來。朱溫把頭湊到張惠邊上:“干嘛不讓敬翔說下去?!?p> 張惠用手掩住嘴,小聲的說道:“這里還有你的養(yǎng)子,你覺得可靠嘛,我可不放心,這種心思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天下人皆知,還怎么籌謀大事?!?p> 朱溫雙眉一挑,大笑起來:“也是,哈哈哈,夫人教訓(xùn)的是,為夫受教了?!?p> 朱溫往張惠酒杯中倒了一點點酒,壓低聲的說:“今日準(zhǔn)許夫人小酌一杯,來干?!?p> 張惠端起酒杯嫣然一笑。
此時的坐席上,朱友恭倒?jié)M了酒,起身走到了朱友裕座位前,他把酒杯重重一放,酒水撲的濺到了金云兒身上,金云兒白了眼朱友恭,嬌聲埋怨道:“友恭公子是不是喝醉了,怎么那么不小心?!?p> 金云兒拿出絲帕就往身上擦著,朱友恭晃著步一把將金云兒提起,醉醺醺的說:“你為什么要跟著朱友裕,為什么!他無權(quán)無勢,生母又不知道是何人,跟我那么讓你難受嘛?別忘了,救你出來的人是我,不是他朱友裕!”
“你快放手,快放手?!?p> 金云兒被拽的站了起來,手腕上已經(jīng)被拉出了一條深深的紅色淤青,朱友裕見狀趕忙上前幫忙解圍,但是朱友恭順腳一踢,打在了肚子上,朱友?!爸ㄖㄖā钡谋货叩搅藸I帳門口,靠門口坐的朱珍,趕忙把朱友裕攙扶起來。
“沒事吧?!?p> “沒事沒事。”
朱友恭嘴里絮絮叨叨的還在說:“走,今日就和我成婚,做什么侍妾?!?p> 金云兒拼命拉住自己的手,使勁往回拽,嘴里大聲拒絕的說道:“我不要跟你走,你快放手?!?p> 眼見情況不妙,張惠連忙起身走到朱友恭和金云兒邊上,“快放手,放手?!闭f著就想拉金云兒,朱友恭左手就是一推,把猝不及防的張惠推倒在地,右手拖著金云兒直往營帳門口走去。
勸架的張惠就這么被推倒了,朱溫怒聲呵斥道:“龐師古給我攔住他?!?p> 龐師古疾步走到營門口雙手一攔,不讓朱友恭通過,朱友恭的怒意夾雜著酒精的催化,精神已經(jīng)到達(dá)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給老子滾蛋,今日我定要和金云兒成婚,誰也攔不住?!?p> 龐師古回望了眼朱溫,朱溫示意必須攔下,他連忙扯出錘子朝朱友恭腦門一敲,啪嗒,朱友恭直直倒地暈了過去,金云兒急忙跑回朱友裕身旁。
“龐師古你把公子送到自己營帳去。”
護(hù)妻心切的朱溫來到張惠身旁,一把拉起。
“可有傷到?”語氣中帶著一抹緊張。張惠搖了搖頭。
“你!說你什么好,大丈夫志在四方,怎可沉迷兒女私情,而且還是和自己的兄弟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