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園
青梧手攥著朱友諒,低聲說著,“去洛陽?讓羅紹威成全我們,怎么可能?!?p>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重創(chuàng)了朱惜玉,她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事情不能讓他們告訴伯父,我直接來說比較好,現(xiàn)在你讓素兒收拾細軟,我?guī)銈兿热リ冎?,立刻就走?!?p> 青梧心中微微輕嘆,多少年未曾見面,乍然相遇,卻是如此這般結(jié)果,心底別是一般滋味。她懵然抬頭看著他此刻的眼神如此不安定,夾雜著一些莫名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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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裕半微半張的緩緩打開雙眸,看著房頂?shù)那嗍?,吸氣挪動著身子,半撐起,有點恍惚。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安寧,無聲無息。他撫著太陽穴,強打精神用力瞪大雙眼。
“醒了呀~,覺得好些沒有?”
循聲望去,似有人在說話,朱友裕扭過頭,齊合端著臉盆佇立在門口,微帶笑容的看著自己。
“我沒死啊~,你和師父救了我?”朱友裕勉強抬起手。
“嗯,是我和師父救你的,可惜我的小竹雀為了對付那該死的蠱蟲全死了?!饼R合趕緊上前一步攙扶道。
一絲不安閃過心頭,朱友裕緊握齊合的手臂,啞聲問道,“蠱蟲死了~,我活下來了~,蠱蟲母體呢,母體不死,任何法子都就不活我的,快告訴我,母體呢!”
房間中瞬間一片死寂,朱友裕猛的急痛攻心,身子一晃,一口鮮血直噴而出,齊合大驚失色,俯身將他抱于懷中,拂袖快速的點了朱友裕身上的幾處大穴。
“怎么了呀,我的好師弟啊,這,你~,算了都告訴你吧?!?p> 微燙的液體在臉頰上流淌,滑落在床榻上。
“她死了,師父施法讓朱友諒親手殺了朱惜玉,當然這也要朱友諒心中有那股強烈的恨意存在,要不然師父也沒辦法控制的?!?p> 齊合話說完望著他,目光中盡是心疼和不舍。
“出去吧,我想靜靜~。”朱友裕沉聲嘶啞著。
“那你好好休息~。”
多日后
暴雨如注,快馬沿著幾乎空無一人的路上狂奔而去,雨水激濺,四散如花。
到了會節(jié)園門前,那馬被主人猛勒的韁繩帶住,一聲急嘶鳴叫幾乎讓人立而起,馬上之人早已飛身而下,一路狂奔直沖朱溫房間。
“啟稟王爺,急報?!?p> 在房內(nèi)安心擦劍的朱溫被突如其來的稟報嚇了一跳,定神看清眼前這衣衫盡濕,外貌狼狽的人,驚詫說道:“什么事,這么著急?!?p> “回王爺,魏州急報,公主,安陽公主她~?!笔虖念D了頓。
朱溫焦急的接道:“死了?活了,說下去啊。”
“離死不遠了,聽說是~~友諒公子干的?!?p> 只這一句話,似乎掃落了朱溫心中所有美好的心情,他踉蹌退了一步,眼中精氣十足迫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空洞無著,隱痛透著絕望。
朱溫頻頻搖頭,“不!可~能!”
“公主她給青梧姑娘下毒,欲加害于她,被友諒公子發(fā)現(xiàn)了……就?!?p> 朱溫充耳不聞,急急問道:“朱友諒在哪?”
“門~~~外~~~”門口顫顫巍巍的回答聲飄了進來。
一片飄搖的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有一個人從遠及近走了過來,一陣雨水撲面而來,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身面前一股更大的怒意直沖過來,朱溫雙掌握拳,根根筋骨突起,眼中兇光閃現(xiàn),拳過之處風起刺骨,直攻面門。
朱友諒抬手隔阻,風雨下兩人的掌風相交,激起水浪飛濺,一股連綿不絕的掌氣直將朱友諒逼退數(shù)步,身形一抖,飄了出去。
鋪天蓋地的雨澆了下來,朱溫步步緊逼,指著朱友諒就罵,“你居然敢殺本王的女兒,誰給你的膽子!”
朱友諒悲痛交加,回斥道,“我不殺她,她都干了些什么,你清楚嘛!她朝三暮四和青梧搶男人,還在她身上下毒,你的女兒如此這般,倒過來怪我,打我!伯父,父親讓我盡心輔佐你,可沒說過!你能不了解清楚情況就隨意亂打人的!”
朱溫冷冷說道:“打你,我不需要理由,大哥把你放在軍中,就是讓你聽命與我,而軍中一切都聽主帥的。”
“主帥需要講道理才能服眾!”
一道電閃伴著雷鳴滑破長空,撕裂著蒼茫大地,照亮雨幕的昏暗。稍縱即逝的電光下,朱溫臉色陰晴不定,瓢潑的大雨,將憤怒和怨恨沖刷成無盡的流淌,只剩下兩個孤單的背影。
“伯父!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并沒有錯?!?p> 便在此時,半空驚雷直劈而下,朱溫渾身疊震,猛然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就往房內(nèi)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