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還在熟睡的虞芷貞被若大的動靜吵醒了。玉蘭院燈火通明,女使婆子更是忙的團團轉。
“幻影怎么了?”虞芷貞睡眼惺忪,揉搓著眼睛叫守夜的幻影到床前來,幻影點起油燈,拿到虞芷貞跟前。
“小姐郁夫人生產(chǎn)了”虞芷貞一聽到這立即跳了起來,一點困意都沒有。
“那么快,我去看看”
虞芷貞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幻影正在前邊打著燈籠照路,虞芷貞急步往郁夫人那趕。按道理應該還有半個月,為何就提前了,很是奇怪。到了玉蘭院長輩們都在。
虞芷貞挨個行了禮
“父親貴安,祖母曾祖母慈安”
虞炎焦急的在外踱步,時不時還想著朝里面張望。老太君坐著門口的椅子上閉目,手里還拿著一串佛珠給郁夫人求平安。潘氏則忙上忙下指導著女使們。
“景兒”虞芷貞忽然想起郁夫人的貼身女使,便叫她出來。
景兒出來虞芷貞就把她拉到一旁詢問。
“母親為何早產(chǎn)?”
景兒細細回想,今日沒什么反常的,照常一般。就是睡前郁夫人的屋里突然多出來些許蟲子,便一五一十的告訴虞芷貞。
“回小姐,夫人是被滑蟲嚇到了”
滑蟲?這玉蘭院天天都有人打掃為何會出現(xiàn)滑蟲。恰好又是被郁夫人看見,莫非是預謀。
虞芷貞還在思考著突然里邊產(chǎn)婆大喊。
“不好了,夫人難產(chǎn)了”虞芷貞一愣,鼻頭一酸,她不能又一次失去母親,推開眾人朝里面沖去。景兒也跟著虞芷貞的后面進去。
來到床前
只見郁夫人虛弱的躺在血泊之中,嘴唇發(fā)白,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來人,拿著千年人參須給夫人含著”虞芷貞像得了失心瘋似的沖女使婆子大喊,隨后又叫幻影趕回去拿針和藥丸回來。
虞芷貞坐到床邊握住郁夫人的手,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下來。郁夫人扯起難看的笑容,看著虞芷貞道
“貞兒,若我過不了這關,你就去楊府,投靠姨母,這虞府水太深了。娘對不住你…”
說罷郁夫人閉上眼睛昏過去。虞芷貞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難道歷史又這樣重演么。
虞芷貞將手放在郁夫人的鼻前,好在還有一絲微弱的鼻息,虞芷貞強忍著淚將人參須塞進郁夫人的嘴里,用人參吊著那一口氣不讓郁夫人命隕。
“小姐!”幻影喘著粗氣抱著虞芷貞的藥箱趕到,虞芷貞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搶過藥箱,拿著針,按穴位給郁夫人扎。
虞芷貞頭上布滿了細汗,努力借著微弱的燭光去看,生怕有些什么偏差。
在場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突然景兒驚喜的笑道:
“夫人醒了!”郁夫人緩慢張開眼睛,這是從鬼門關上回來了。
虞芷貞呼出一口濁氣,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了下來,她終于救下了郁夫人。
接著穩(wěn)婆驚喜的笑道:
“胎位順過來了!”接下來的事情虞芷貞也不懂,就在一旁的站著,不去擋路。那些事情都交給穩(wěn)婆吧。
“小姐主君硬要進來”門口的女使進來通報,由于郁夫人還在生子,只能叫個人去勸,于是便只有虞芷貞了。
剛剛大家伙都在忙著給郁夫人接生,都忘了給外邊兒通報一聲。虞炎只能干著急,潘氏又不進來,嫌腥味重。
虞芷貞皺眉沒辦法只能自己去勸勸自己“搗亂”的爹爹。
還沒到門口就看見虞炎坐癱依靠在門上哭,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死了親娘一樣。
“父親,母親她沒事”虞芷貞無奈極了,雖說現(xiàn)在虞炎擔心郁夫人,哭得這傷心也是因為愛郁夫人,但是吧,沒必要這樣。
虞炎一聽見郁夫人沒事,眼淚瞬間止住。
“沒事?。俊庇菅自偃_認,生怕自己聽錯。虞芷貞點點頭,得到虞芷貞肯定的答復眼淚還沒擦,就咧嘴笑。
“我就說,夫人怎么會撇下我”說罷直接上手抹了把淚
“父親,女兒先進去看看母親。”虞芷貞行了個禮又回到郁夫人的身邊。
虞芷貞耳朵里傳來郁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又過了不知多久,終于…
一聲啼哭迎著朝陽出來了,接著是第二聲。郁夫人僅僅撇了一眼,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小姐是兩個小少爺,奴婢去稟告主君”虞芷貞點頭示意。虞芷貞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看著兩個弟弟洗干凈包上襁褓。白白凈凈的這兩孩子日后就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
“主君,老夫人,老太君是兩個少爺。”穩(wěn)婆抱著兩個小家伙出去給守了一夜的三人看。
三人都開心得不成樣子。
老太君終于松下一口氣,至始還是放心里面的郁夫人,在虞芷貞的勸說下回房間休息了。
虞炎看了一眼就沖進去看郁夫人,只見郁夫人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放在床上,安靜的躺著。平緩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虞炎不爭氣的落下淚。
剛剛傳來她不行的消息,虞炎就要沖進來了,當時七八個都在外面攔著。好在郁夫人沒有出事,化險為夷了。
潘氏抱著兩個孫子愛不釋手,坐在搖籃前怎么看都不夠。
而虞芷貞早就累趴了,回到清檀水榭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做了一個夢,很香甜。
郁夫人醒來后就叫虞芷貞去玉蘭院。
郁夫人生完孩子之后身材沒有之前好了,但是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郁夫人坐在搖籃前哼著曲哄兩個小家伙睡覺,此時虞芷貞走進來。
“母親”
“貞兒你來了”郁夫人面含微笑,溫柔如水,郁夫人很清楚要不是虞芷貞她早就歸西了。郁夫人真心覺得虞芷貞是上天派下來守護她的人。
郁夫人真心要強起來,好好保護她的孩子們不要讓他們那么累了。
“母親好些了么?”
“好些了,你看,這是兩位弟弟,他們跟你小時候長得一摸一樣,我就忍不住想到你小的時候”,虞芷貞從小雖說是在郁夫人身邊長大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奶媽子看護。郁夫人總覺得還是虧欠虞芷貞。
“母親,他們是我嫡出的親弟弟當然像我”郁夫人笑著摸了摸虞芷貞的臉頰。
“對了弟弟叫什么名字”虞芷貞也是越看兩個弟弟越歡喜,這兩個人小孩簡直一摸一樣。白白嫩嫩的,剛剛吃飽還在砸吧砸吧嘴。
“大的叫易恒,小的叫易澤?!庇蒈曝懨缀愕氖郑苯幼プ×擞蒈曝懙氖种?。
“真好”
虞芷貞咧嘴憨笑。
興許是太久沒看見賀蘭雄了,郁夫人提上一嘴
“大皇子最近還來找你么”
聽到這里虞芷貞嘆出一口氣,不說還好,現(xiàn)在賀蘭雄又被派到北涼。一個月一封信維持聯(lián)系。
“大皇子上次還沒從東狄回來,在半路上又被皇帝舅舅派去北涼了”
郁夫人這下就想通了,之前看見虞芷貞整天望著天,魂不守舍,原來和她當初一樣思念郎君。
“想他了?”
“嗯”
郁夫人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一樣,整天想著虞炎。原本以為成婚了就好,可還是和以前一樣。
“習慣就好了,過幾年我的女兒也要嫁出去了,真舍不得”現(xiàn)在虞芷貞和賀蘭雄算是定下來了,也就是四五年后的事情了吧,日子過的可真快啊。
“母親你舍不得,那我就在你身邊多陪你幾年”虞芷貞挽住郁夫人的手臂在她身上蹭了蹭,仿佛還是小時候那般
“女大不中留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