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芷貞氣色好多了,起床吃兩口東西披上披風就往葉府跑。
葉府有葉寶珠的奶媽畢嬤嬤操持著才不出什么亂子,井然有序的像以往一樣。
這里的人都知道虞芷貞是葉寶珠的摯友,時常來玩,對虞芷貞也是畢恭畢敬的。
她可真佩服葉將軍的眼光,主君在外打仗,家里的小姐還小什么都不懂,選了這位能干的奶媽子操持整個葉家。
這位奶媽子為人正直不拿公家一分一厘,店鋪收成都記在賬上入了庫房,也是按月給葉寶珠月例。
若換是別的刁仆早就私吞換著法欺負葉寶珠了。
奶媽子姓畢,是個家生子,小時候服侍在也老夫人房里,后來嫁給了葉將軍的伴讀。
她的命也慘,嫁人后生了個孩子,小孩不到半歲就得了哮喘去世了,自己的男人在一場風寒過后身體太弱突然中風去世了。
隨后她看剛出生的葉寶珠沒了親娘,就當了葉寶珠的奶娘。她自然是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寶珠,明明她可以再嫁的,就是因為舍不得寶珠??伤K究是奴婢,要安分守己,一直恪守本分,雖然愛葉寶珠終究要有距離感。
虞芷貞對這樣的人也是很敬重的。
正走著,畢嬤嬤身穿一身暗褐色的衣服走過來,頭上也僅僅戴了一根銀簪和和幾個早就已經(jīng)過時幾十年的發(fā)飾,樸素至極。
畢嬤嬤恭敬的哈腰問好:“公主馨安”
“畢嬤嬤貴安”
畢嬤嬤神色憔悴,一看便知是為葉寶珠這茬子事?lián)牡摹?p> “公主殿下這下子想必是來看小姐的吧”
虞芷貞微微點頭。
“老奴還有事就先去忙了”
“好”
畢嬤嬤領著一群人漸行漸遠,雖說葉寶珠受傷了,但是畢嬤嬤還是要處理葉府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
虞芷貞徑直向里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賀蘭緒坐在床前,眼中布滿紅血絲,神態(tài)很是疲憊。
“你來看寶珠呀”
賀蘭緒眼中夾雜著淚光,面色凝重。
“你一晚上沒合眼,先去睡一會吧”
“不用了”
虞芷貞側(cè)身坐在葉寶珠床前。
“寶珠退燒了嗎?”
賀蘭緒搖搖頭道:
“沒有,還是老樣子”
他滿眼憐惜。
虞芷貞站起來對賀蘭緒道:
“你知道瘋狗為何會咬住她嗎?”
賀蘭緒眉頭輕皺,疑惑不解。虞芷貞定定的望著他道:
“她是替我擋的,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賀蘭緒手攥成一個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
“說”
“幫我拿到那條狗”
“沒問題,只是你需要來干嘛”
虞芷貞摸著葉寶珠的臉頰,眼神犀利。
“我想知道是什么東西讓那條狗死追著我的”她勢必要找出那人出來橋刀萬剮。
賀蘭緒思量著一會兒,便答應下來。
“行”
“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p> 說罷,賀蘭緒起身離開。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他疾步走去,不一會兒就無影無蹤。
次日
虞芷貞坐在院子里,賀蘭緒拿著一個黑色的包裹走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扔在桌子上。
“喏,你要的”
虞芷貞打開來一看,嗬!還真是那只惡犬。只不過已經(jīng)被她劈成兩半了。這才過了一天惡臭撲面而來。
虞芷貞捂著胸口生生干嘔了幾下。
“我先回去了”
賀蘭緒完成任務后,又著急忙慌的往回走,想必是去照顧葉寶珠的吧。
虞芷貞捂著胸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眼角殘余著淚珠,弄得兩只眼睛像是淚眼婆娑,含情脈脈似的。
泡沫幻影兩個機靈鬼,早就拿著手帕捂住鼻子躲得遠遠的。
泡沫捏住鼻尖,家呆著濃濃的鼻音道:
“小姐你要這個來干什么”
虞芷貞顧不上那么多,擦完眼角的淚珠。皺著眉頭硬生生掰開惡犬的嘴巴。
掰開后又是一股惡臭襲來。虞芷貞向后仰了一下,那味道簡直嗆眼睛。
就像是發(fā)了酸的垃圾味伴隨著泔水味,熏得虞芷貞哪是眼睛都不敢開。
虞芷貞就偷瞄著看了一眼,便看見狗牙上粘著已經(jīng)結了快的米黃色物體。
立即掏出一把小刀將牙齒上的東西刮下來放到小瓷瓶中。
一封蓋后,那種臭味隨之減少一點。
虞芷貞欲將狗頭扔走時,手里卻感覺到了還有另一種粉末。
割下一撮毛后,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這牙齒上的是瘋?cè)松]錯??蛇@毛發(fā)上還有另一種粉末”
狗毛上還沾著類似于像是一種香粉,虞芷貞割下一大撮毛裝入布袋中交給幻影收好。
“一時間我也沒有頭緒,把毛和牙齒留下來,等寶珠醒了一同追查?!?p> 幻影前腳一走,霄娘從墻頭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在虞芷貞前,雙手呈上一封信。
“小姐,燕雄王殿下給你寫的信到了”
虞芷貞喜笑顏開,隨手擦了擦裙擺,將手上的污漬擦掉,歡歡喜喜的接過來。
打開來看,也是草草的一頁紙,但虞芷貞跟拿著寶貝似的,久久不肯撒手。
“北涼騎軍來勢洶洶,他偏說不必擔心,怪會誆騙人的。罷了,過些天去寺里幾天求個福袋回來”
泡沫在收拾桌子,接話道:
“小姐帶我們一同去嗎?”
幻影也剛剛從屋里出來,一臉懵,她在想她到底錯過了什么。
虞芷貞笑道:
“我去哪里不都帶著你們倆人”
泡沫一聽立馬激靈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要往廚房走去。
“我先趕緊吃多些肉,寺里的齋飯一絲肉都沒有”
幻影擼起袖子,一把將泡沫拽了回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p> 泡沫小嘴一撇。
“能吃是福,你懂什么”
幻影扭頭就跟虞芷貞告起了狀。
“小姐你看她”
泡沫就是個小饞貓,虞芷貞道:
“泡沫想吃就多吃點嘛”
泡沫在幻影面前扭捏著屁股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可把幻影臉色氣得都不好啦。
虞芷貞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還早。便進屋洗了個手換了身衣服,又坐在窗前彈著琵琶。
一曲相思,漸入佳境之時,想起賀蘭雄的臉,虞芷貞嘴角上揚,可卻突然琴弦崩斷,給虞芷貞的指尖彈出一個口子。
心莫名的慌亂,看著指尖的血口子,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那種感覺很莫名。
她放下斷了弦的古箏,提起裙擺跑出門去。
泡沫還一臉茫然的蹲在地上打石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叫去馬廄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