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彎彎的月牙掛在高空中,深秋的晚上總是格外的冷。
但這繁華的京都即便是在深秋的夜晚依舊熱鬧。
各家酒樓張燈結(jié)彩,像是真正的營生才開始。
“咚咚咚”叩門聲響起。
賀蘭緒笑容和煦,手里還拿著一壺冒著熱氣的熱酒進來。
“今天不知道你來,招待不周,特地來請罪的”
“說的什么話,既然來了,陪我喝兩杯!”
興許是賀蘭緒幫助她太多,她也將賀蘭緒當成好朋友。
賀蘭緒只是笑笑,坐下幫虞芷貞斟酒。
“聽說今天賀蘭毅送你一只玉鐲彩頭?!?p> 虞芷貞笑笑不說話,想不到這事傳的如此之快,才不過是一個下午的功夫就傳到賀蘭緒耳朵里了。
京城的風吹草動總逃不過賀蘭緒的耳朵,想必明早的早茶時間說書先生就將這件事給編排出來大肆宣揚了。
輿論往往最可以引導別人。
她端起杯子小酌一口,這酒香醇,聞著便知道是好酒。
隨后,虞芷貞將彩頭放在桌面“成色還行,你這杯酒甚好”
“酒好也抵不過賀蘭毅的鐲子好”
賀蘭緒把玩著鐲子,說實話這樣的也就還可以,稱不上極好,畢竟人家家大業(yè)大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東西的好壞有時候還是得看送的人是誰。
話剛落下,賀蘭緒的手下李庸便急吼吼的進來。
“砰!”地一聲,連門都忘敲。
賀蘭緒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
李庸喘著粗氣道:
“縷清的消息有一點了”
虞芷貞一頓。
賀蘭緒收起剛剛的不悅。
為了找到賀蘭雄唯一的后嗣,他早就逼著葉寶珠畫出當年她送給賀蘭縷清玉佩的樣子,并傳給他下面所有的探子。
一旦有消息立馬傳過來,果然不負眾望,消息總算是有點了。
虞芷貞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他。
“在哪?”
“在漆城,我的人剛想追,他們便不見了”他的密探遍布整個大曦,居然有人能帶著賀蘭縷清躲過他和虞芷貞的人從京郊到西戎的邊境。
看來不是普通人,賀蘭緒也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虞芷貞和賀蘭雄的兒子被盯上。
“什么時候的事情。”
“今日。”
在外尋找的人一得到消息立馬飛鴿傳書回來了,李庸也第一時間告訴虞芷貞。
畢竟那小奶娃是賀蘭雄唯一的子嗣。
“為何要跑到漆城?他們的下一步該會是哪呢?”
好在尋找了這么久終于是有點消息了,她也不得不去猜那伙人下一步的目的地是哪。
“既然跑到了西戎邊境,自然是去西戎,我聯(lián)系那邊的探子,一旦有蹤影就將縷清給搶回來!不過得需要點死侍”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來解決?!?p> 虞芷貞是創(chuàng)立江湖上最大一個死侍軍團,要想撥出人來,那簡直輕而易舉。
賀蘭緒聽她說她來解決也只是想著虞芷貞有錢能買得多罷了,他也沒想到虞芷貞實力如此強大。
虞芷貞感激的看向主仆倆。沒有他們估計沒那么快的到賀蘭縷清的消息。
“主子,樓下有人鬧事了”
小廝焦急在門外大喊。
能來叫賀蘭緒出面解決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鬧事的人,肯定是那些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哥。
虞芷貞微抬下巴,示意不用管她,先下樓去看看是什么個事。
隨后虞芷貞也帶個帷帽前去瞅瞅。
瞧瞧是哪位公子竟然來鬧事。
還沒走下樓梯便看見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男人敞開衣襟依靠在太師椅上。
身邊的“幫兇”各個紅光滿面,對著戲臺上一個戲子拉拉扯扯。
這戲子虞芷貞知道,是京城有名的琵琶師——歸梧。
長相妖艷,一個眼神就能將男人的心給勾走。
只不過從小就被賣入青樓學琵琶,如今學成,只是賣藝不賣身。
前兩年被賀蘭緒手下的人贖身來到酒樓賣唱。
歸梧被推倒在地,一側(cè)的衣服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在場的紈绔公子頓時熱血沸騰。
她對于這場上的任何一個人歸梧都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把頭垂下。
那肥頭大耳的豬頭男晃晃悠悠站起來,瞧著嬌滴滴的美人兒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
他打了一個飽嗝搖搖晃晃地走到歸梧身前,俯下身子。
妄想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記。
歸梧奴瞪他,在豬頭男要壓下她的時候她側(cè)身閃躲!
豬頭男往前撲了個空,重重的摔在地上。
虞芷貞忍不住噗呲一笑。
肥頭大耳的豬頭男爬起來指著歸梧怒罵道:
“小jian貨”
剛抬起腳需要踹上去就被賀蘭緒身邊的李庸一手拎起里。
“何公子,該減肥了”
肥豬頭正想要罵卻瞧見是李庸那瞬間軟了下來。
李庸可是賀蘭緒身邊的人,李庸在哪賀蘭緒自然也在。
酒樓是賀蘭緒的不假,但是他母妃不得寵,他也沒得皇帝器重,基本對皇位無望,所以京城中的貴族公子對他也是表面畏懼,實際上也不怎么害怕。
可人家再怎么不濟也是皇帝的兒子,如今皇上身體康健,萬一上面兩個賀蘭毅賀蘭軒抖個一死一傷他就能撿漏了。
何萬兩立即笑眼瞇瞇對著李庸。
“李大人,我啊在跟歸梧姑娘鬧著玩呢?!?p> 何萬兩立即給那群調(diào)戲歸梧的姑娘使了眼色。
“對對對,我們鬧著玩呢?!?p> 賀蘭緒看是誰呢,原來是一個小官員家的兒子。
也是個蠢的,估計是受了別人的哄騙才來鬧。
畢竟開業(yè)以來誰都不敢在賀蘭緒的地盤上撒野。
人人都知道賀蘭緒是個文人愛寫詩作畫,同時也愛金錢的銅臭味。
“何公子,本王這不是什么秦樓楚館。我們酒樓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喝酒品茶的雅事。你壞了我的規(guī)矩這怎么辦?”
敢在賀蘭緒這里鬧事的何萬兩還是第一個,可不得給點下馬威。
賀蘭緒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明眸皓齒意氣風發(fā),猶如天上不可觸碰的繁星。
何萬兩是想不到這次是賀蘭緒出面。
雙腿一軟直發(fā)抖。
“來人把他帶到本王的雅間!”
說罷賀蘭緒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兩個小廝架起他,跟架起過年豬似的。
來到賀蘭緒的專屬雅間何萬兩才知道這次闖了大禍。
“楚緒王殿下,草民真的酒精上頭,要不賠您一百兩?”
他小心翼翼的問。
他父親是剛剛從外地升至京城的五品小官,初來京城被繁華迷了眼,喝多上頭竟還以為是自己曾經(jīng)所在的窮鄉(xiāng)僻壤。
這里權(quán)貴華集他一個小小五品官的嫡子都是不夠看的。
他也只能用錢息事寧人,萬萬不可抖落到他父親耳朵里,被他父親知道初到京城惹了皇子,那不得扒了一層皮。
前段時間長孫府上的宴席虞芷貞她遠遠瞧見了兩個女子,長似與何萬兩有三四分像,她們的臉頰也是肉肉的。
“何公子?幻影,何公子他家是不是只有兩個庶女兩個嫡子?!?p> “小姐記性真好,確實是這樣的。只不過這位是原配正室所生,被他們家老夫人慣壞了后面繼室夫人也不敢管。他弟弟天資聰穎是個科舉的好苗子,索性繼夫人就懶得管他隨他自生自滅?!?p> 京城中的家長里短幻影也從郁夫人身邊的蕘兒那聽來了許多。
“走,進去聽聽。你們倆面紗給我戴好可不能讓他知道咱們是誰。”
賀蘭緒跟賀蘭雄呆在一起久了也學了點嚇人的功夫。
他坐在茶幾前面不改色泡著茶。
越是話少越少能唬住人。
——門開——
賀蘭緒抬頭,瞧見是虞芷貞面色緩和些。
“坐”
虞芷貞坐在賀蘭緒身側(cè),湊近他竊竊私語道:
“吃定他,后面我自有用處。”
何萬兩聽不清這倆人嘀咕些什么,只知道眼前剛進來的女子身段優(yōu)雅,雖然看不到臉卻也看出一定是個美女。
腦海中腦補了一萬張臉,口水都快滴到地上。
賀蘭緒嫌棄地望著何萬兩道:
“一百兩?打發(fā)叫花子呢?”
雖然不知道虞芷貞后面是想要干嘛他還是愿意幫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