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銅鏡她......膽子很小。”
清平說出這句話時,原本充滿殺意的眼神頓時化作了一汪清潭。涓涓細(xì)流將她的萬千思緒帶回到從前,帶回到這六年來和銅鏡相依為命的每一天。
“膽子......很???”
聽到這個不知所謂的答案,偽裝成銅鏡的女子本以為清平在耍她。
可當(dāng)她看見清平的眼神后,心停滯了前進(jìn)。
那雙眼將追憶和寵溺寫作溫柔。柔情似水深千尺,而女子卻差一點(diǎn)溺水窒息。
這是清平從未給過她的眼神,也是只有銅鏡才能得到了清平的眼神。
“對,膽子很小。所以她從來不會對我說出任何一個肯定的結(jié)論?!?p> “無論她看到證據(jù)有多么確鑿,她都一定會告訴我過程而非結(jié)果?!?p> 說罷,清平的眼神再次恢復(fù)清冷。
只是經(jīng)過這一刻,她心中躁動不安的殺意也已經(jīng)平息。
她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張和銅鏡一樣的臉仿佛真如一面鏡子般不停告誡著她。
殺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救出銅鏡。
“就因為這個?”
女子感覺有些不可置信。一個下人而已,竟然就因為一句肯定的回應(yīng)便毀掉了整個計劃。
清平冷笑:
“就是因為這個。你們從來都將銅鏡當(dāng)做我的侍女,從來沒有人真正將她當(dāng)人看過。所以你們覺得扮做她是一件很簡單的事?!?p> “但你們錯了,大錯特錯。對于你們來說,扮做銅鏡才是最難最難的事情。畢竟,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人是她,而不是你?!?p> 忽然,清平蹲下了身子,向女子的臉伸出手去。
這張臉實(shí)在太礙眼了。清平?jīng)Q定不再去看她。
她其實(shí)并不太確定眼前是否真的易容了,因為這易容術(shù)的高超已經(jīng)超出了她認(rèn)知的范圍。
以假亂真卻到底還是假的,而眼前這張臉看起來天衣無縫。
摩挲了半天,清平竟真的沒有從她的臉頰處摸到絲毫縫隙,仿佛這張臉生來便是如此。
“你們到底把銅鏡藏到哪里去了?”
無法揭穿這張?zhí)摷俚拿婢撸瑲饧睌牡那迤街荒軐χ影l(fā)泄著怒火。
但,女子卻笑了,嘲笑的笑。
“我說了。我就是銅鏡。小姐你也應(yīng)該看到了。這張臉是真的。”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得色,仿佛能在這種事情上讓清平生氣便是一種勝利。
然而,她勝利的喜悅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或者說在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jīng)預(yù)見了結(jié)束。
久未出言的折花在此時上前,她向著女子伸出手卻并沒有朝著臉頰而去。
折花的手繞過了女子的臉頰,繞過了她的耳鬢,直至她的腦后,觸碰。
“不可能!你為什么會知道!”
只這一碰,女子便歇斯底里的大叫出聲,但她的雙手都已被控制住。
清平捆人的手法,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是于事無補(bǔ)。
終于,在折花收回手的同時,女子臉上的偽裝也被她一并卸去。
“人皮面具這種東西,師父也曾提起過。我雖不知道這個要怎么做,但如何看穿我還是知道一點(diǎn)的。”
折花原本在同清平解釋這人皮面具,卻在看到女子真正的面容后露出震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