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大約是什么時候送到府上的陸大人可還記得?”
關(guān)于這個問題,陸常文記得很清楚。那日剛剛用完午膳,嚴于律己的他無時無刻都在規(guī)范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陸常文回答道:
“大約是未時三刻?!?p> 聽罷,清平的臉色頓時一凜。她沒有再問。
她清楚陸常文已經(jīng)把他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再問下也不會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事已至此,基本也就是尾聲了。
當(dāng)然,還有些收尾的工作要處理。
既然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是擾亂朝堂的安寧,清平和云嵐又怎么可能不早做準備?
“陛下,臣錯信歹人謠言,至使朝堂動蕩,罪該萬死。請陛下責(zé)罰?!?p> 此時的陸常文也基本想清楚了其中的因果。那封信自然不可能是云嵐給他的。哪怕是密旨也無需做的如此躲躲藏藏。
所以這一定是有心之人下的一步棋,而他自己正是那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悔恨,明明是最為動蕩時期,自己作為中書令,百官之首,理應(yīng)作為表率為皇上分憂。
可他呢,不僅沒有分憂,甚至還在添亂。
忠心如他,此刻自然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那告罪之詞中“萬死”二字咬的極重。任誰聽見都會覺得心中凜然。
清平苦笑。她對陸常文道:
“陸大人,您是不是覺得皇上給您安排的活太多了。所以動不動就把死字掛在嘴邊?”
清平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申懗N膮s不是,他沒有接著清平的話茬,而是固執(zhí)的繼續(xù)向云嵐請罪。
清平無奈了??磥碜约涸谶@陸常文的心里終究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云嵐自然不會真的去怪罪陸常文。他清冷的聲音如同平靜的樂章,只一言就安定了眾人的心神。
“陸愛卿不必自責(zé)。此人會找你下手,恰恰說明你對大楚乃是忠心不二。若是存有異心,那人也不會用這樣的法子了?!?p> “可是......”
陸常文還欲說什么。云嵐卻不經(jīng)意的淺笑回道:
“陸愛卿莫慌。我大楚百年基業(yè),豈會被這種小把戲左右。來人,帶上來?!?p> 隨著云嵐的吩咐,殿門外一個身著獄服的男子領(lǐng)著一個全身鎖滿鐐銬的囚犯步入大殿。
那獄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飛花。而那囚犯也不是別人,正是暗花。
曾經(jīng)亦師亦友的兩個人,如今卻以這樣的姿態(tài)站到眾人眼前,任誰都會覺得感傷莫名。
陸常文倒不是會在意這些人的。他只是驚訝于眼前的囚犯。
“陛下,這是......”
他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信。云嵐自信笑道:
“區(qū)區(qū)小賊,想劫朕的囚獄未免太過癡心妄想。陸愛卿,你沒看錯。此人正是暗花。劫獄之事純屬子虛烏有,眾位愛卿莫要驚慌?!?p> 云嵐的話無異于金口玉言。他都開口了,自然不會有人有什么質(zhì)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p> 陸常文聽罷,是驚喜交加。他沒想到暗花根本就沒有被劫走。而云嵐則在百官的慶幸聲中宣布退朝。
“飛花,將他重新打入天牢?!?p> 臨走前,云嵐突然對著飛花說了這么一句。語氣隨意以至于根本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