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時候車行打來電話,說車已經(jīng)到了,叫思義帶著資料去提車。
思義一早就打車去了,老爺子還在屁股后面追著喊他早點回來,好開著新車載自己去找魏老爺子呢。
到了車行,負責接待思義的銷售人員接過材料,就去后面大廳辦手續(xù)了。思義就在貴賓區(qū)等著。
今天來看車的還真不少,這也說明有錢人越來越多。展廳里的人熙熙攘攘,銷售人員甚至得小跑著才能提供更周到的服務。
這時一個端著橙汁的小孩子在大廳摔倒了,橙汁撒了一地。孩子的父母見了,連忙過來查看孩子有沒有事,銷售人員也急忙趕來詢問。但是因為保潔人員暫時在別處忙碌,那些灑在地上的橙汁沒有人來及時打掃。
思義見狀,去洗手間找了把拖把,走到那些污漬前認認真真地擦起來。
正在他彎腰賣力地拖著地時,身后傳來一陣似曾相識的聲音。思義不由得停下來,下意識朝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瞥去。哪知說話的人正看向他,,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看見對方的第一眼,思義就像被蟄了一樣連忙收回視線,因為他看見的是自己當年大學里的校花:徐曼麗。
盡管畢業(yè)四五年了,但是徐曼麗這個名字是他一直不曾忘懷的。
那時她是理工學院有名的系花兼?;ā4髮W四年雖然在同一個班里,但他倆說過的話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十句。
思義聽說她家里比較富有,父母都是當?shù)赜忻钠髽I(yè)家。所以整個大學期間班級組織的活動基本上都有她贊助,即使背后有人說她顯擺,她也不以為然。
據(jù)說她父母資助了兩個本年級的同學,畢業(yè)時那兩人還動情地感謝了她和她的家人。
所以,她留給思義的印象就是美麗、知性、高貴,卻又平易近人。
思義曾經(jīng)暗暗地喜歡過她。當然喜歡她的人,光思義知道的就有九個,其他陌生人估計更不計其數(shù)了。
大學畢業(yè)之后,聽說她出國繼續(xù)深造了,然后再也沒有了音信。
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見到她。
驚訝的不止思義,徐曼麗也很吃驚。她今天來保養(yǎng)車,但是意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挽著袖子,正在賣力地用拖把拖著地上的一些水漬。本來沒覺察到有什么不尋常的徐曼麗,發(fā)現(xiàn)那個人居然抬起頭看了自己一眼。
可能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對方才會注意到;也有可能是高跟鞋發(fā)出的聲音,讓他習慣性地往這邊看。不管怎么樣,她發(fā)現(xiàn)這個拖地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即使幾年不見,她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認定他就是刁思義,那個為了照顧爺爺而經(jīng)?;丶业募一铩?p> 但是,她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在看見她之后馬上收回眼光,似乎怕被自己看出窘迫。
想到這她也想裝作不認識,快速離開就好,免得給思義造成什么不便。
但是徐曼麗又覺得那樣的話太殘忍了,畢竟是四五年沒見的同學了。雖然和他沒有太多的交道,但也是同學一場,怎么能裝作不認識呢?
于是,徐曼麗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慢慢地走到思義面前。
對方似乎不怎么想和自己打照面,始終拿后背對著她。徐曼麗覺得有點不解,也有點生氣,不管怎么說也是同學一場,打個招呼有那么難嗎?
于是她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思義的肩膀。見他抬起頭,就禮貌地說:“思義,好久不見。”
事到如今,思義覺得瞞不過去了。他總不能說:“你認錯人了吧!”那樣挺不厚道的。
于是他尷尬地笑了笑說:“光顧著忙了,一下子還沒認出你?!?p> 徐曼麗顯得很興奮?;氐匠啥己笏苌倥龅酵瑢W了,也來不及參加同學會,和同學們的關系漸漸疏遠了。思義是她見到的第一個同學。
徐曼麗把她的LV包包從右手放到左手,然后笑嘻嘻地伸出手:“來,握個手?!?p> 思義笑了笑,也把拖把交給左手,伸出右手去。
讀了四年大學,這是他們第一次有這樣的親密接觸,思義瞬間感到都有一陣眩暈了。倒是徐曼麗還是保持著她不變的熱情與友善。
他正想問徐曼麗怎么會在這里時,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士走了過來。他個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身材非常勻稱,看得出經(jīng)常在鍛煉,而且舉手投足間都顯示著紳士風度。
思義有些泄氣地想道,這么帥氣的男士,別說異性了,就是自己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那位男士走到徐曼麗面前說:“Lisa,車已經(jīng)去保養(yǎng)了?!?p> 徐曼麗挽住他的胳膊,親昵地說:“他是喬未,我的男朋友?!保缓笏窒騿涛唇榻B道:“這是我大學同學思義。”
思義立刻將手伸過去,但是喬未從頭到腳看了他一眼,似乎顯得有點不情愿地伸出手,輕輕地與他握了握,這讓思義覺得很尷尬。
思義不想再打攪徐曼麗和喬未了,他想主動說自己有事,暫時不能陪他們聊了。但是徐曼麗看起來很開心,她高興地向喬未講起她們大學時代的種種。
不過,這位紳士顯然不想聽徐曼麗的這些嘮叨。他心不在焉地保持著傾聽的姿勢,但是目光卻游離在展廳里其他性感的女士身上。
思義察覺到這點,多少有點不開心:這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女神,這家伙居然還不知足。
但是他又想想,這是她徐曼麗的選擇。他看到的顯然要比徐曼麗看見的少,只是他作為男人的一些直覺罷了。
不過現(xiàn)在的氣氛的確有點尷尬。不管出于什么心態(tài),他覺得對方兩人肯定都把他當做展廳里的清潔工了。對自己而言這并沒有什么,但是他可不想讓喬未認為,徐曼麗有這么low的一位同學。
好在銷售顧問適時出現(xiàn)了。他一見思義在拖地,趕忙畢恭畢敬地說:“刁先生,這些事情我來辦就行。”說著接過思義手中的拖把。“您的車輛手續(xù)已經(jīng)辦妥了,現(xiàn)在只需要驗車等牌照就行?!?p> 思義并不想證明自己多么有錢,但是他一定要證明自己并不是那么沒錢,以至于需要在展廳里做清潔。
看見銷售人員走過來說明情況,喬未的表情似乎有了一點點變化。他不認為思義是一個窮小子了,但是出于本能,他又覺得思義是他潛在的競爭對手。因此,他的敵對情緒更加明顯了。
“我們?nèi)バ菹d稍微坐一會吧,我想喝點東西,而且你的同學要去辦事?!?p> 思義在做什么,徐曼麗并沒有太多在意。所以當銷售人員走過來,跟思義說手續(xù)已經(jīng)辦妥了的時候,她多多少少有些吃驚。她意外的是,僅僅過了這么幾年,思義就可以買一輛像樣的車了,期間肯定付出了很多。
而并不是他的身份或者財力。
于是她帶著歉意說:“我得過去了,你先忙??樟寺?lián)系?!?p> 思義連忙說:“沒事,有時間再聊?!彼部涂蜌鈿獾貙涛袋c點頭:“那就不打攪你們了?!?p> 看著他們兩人手挽手進了貴賓廳,思義才長吁了一口氣:幸好銷售人員及時出現(xiàn),要不然情形就很尷尬了。
他跟隨著銷售,把所有的證件復印了一下,在門店購買了車輛的保險,并且支付了其他費用,才從銷售人員那里拿到一把鑰匙,一把在他人眼里象征著身份與財富的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