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上,跳動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星星像小精靈在跳舞,跳進了每個人的窗戶里,給被黑夜籠罩了的人一份溫暖。
只是在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雨“的落云居還帶著被水沖洗過的清新之感,外面一片清涼,而屋內卻是一場”兵荒馬亂“。
傅安予抱著云歌,兩人所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堆的水漬,由此可見,兩人身上的水汽有多重。
宋橙在看見自家先生和太太在”淋雨“的時候,心細的她就讓廚房備好了紅糖姜湯,以方便兩人回來的時候喝上一杯驅除身上的寒氣。
作為管家的她沒有立場去責怪自己的先生和太太,可在這早春的夜里淋上半小時的“雨”可不是自己找罪受的嗎?
落云居,主臥。
云歌在半昏迷中被宋橙灌下去半杯的紅糖姜湯,那濃郁刺鼻的姜味讓半昏迷的她緊緊地擰著眉頭,到最后,宋橙也沒能讓她喝下一杯的姜湯。
宋橙喂好姜湯,將云歌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為其換上干燥的衣服,觸摸的皮膚指尖是微微的涼,并沒有想象中的“發(fā)燙”。
在她還在感嘆云歌身體狀態(tài)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中看不中用”時,傅安予就帶著陳鳴進來了房間。
陳鳴,云城附屬第一醫(yī)院的神經醫(yī)學科的教授,是傅安予在美國求學時的同校同學。本來專攻神經醫(yī)學的他硬是被傅安予這個損友鍛煉成各類型醫(yī)學都接觸了解的“全能型”醫(yī)學人才。
這造成他的“下場”就是什么類型的病況都能大概說個所以然出來,但是關于他主攻的神經醫(yī)學的研究的醫(yī)師資格也還是一個“副教授”等級。
諸如種種,陳鳴覺得傅安予是個“損友”。如果不是傅安予開出的年薪優(yōu)厚,能讓他有資本買研究機器人,他是極不想在這深夜里被齊安接到這落云居為他看病。
原本以為是傅安予又在那個酒局中將自己喝的胃出血讓他過來,在齊安將他帶到落云居看到那個站在窗邊吸煙的男人時,心里還在誹腹那個男人的煙癮。
意外的是他看到的是個連頭發(fā)絲都在往下受地心引力滴水的傅安予時,形象上是說不出來的狼狽和頹廢,陳鳴意外地看一下齊安,用眼神詢問:“傅安予時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齊安地“眼觀鼻,鼻觀嘴“。沒有回答,也沒有眼神示意。
陳鳴完全看見傅安予的臉時,男子的眼神越發(fā)地冷漠,眼底的那份冰冷像極了他頭發(fā)上滴落下的水珠,足夠晶瑩,也有足夠的涼意。
傅安予帶著陳鳴去向自己的臥室,走過的地板淌下深淺不一的水漬,陳鳴看著前面的男人,感受著夜間的風,都覺得自己的皮膚還會浮上寒意,而眼前的男人卻不知冷為何感受。
陳鳴隨著傅安予進入房間,看見有個女子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臉色有著不正常的蒼白。明白了,深夜找他來的目的不是給他治病,而是給床上的女子治病。
在傅安予的眼神示意下,陳鳴向前拿著自己帶來的簡易醫(yī)療器物給云歌檢查,在檢查走神之際,不免感嘆床上女子好手段,竟然能入住在這落云居。
雖然云城大多數的人都知道傅安予與林蓁蓁有姻親之約,但是傅安予的那張臉和財富地位依然吸引著大多數的女生“飛蛾撲火”,其中比較出名的還是模特安晴。
陳鳴認得安晴和林蓁蓁的模樣,均不是床上女子的樣子,況且新聞媒體也沒有報道安晴入住落云居的消息。
這女子,好手段。
陳鳴檢查完后,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將自己帶來的葡萄糖通過靜脈注射的方式給云歌補充葡萄糖,背對著傅安予說:“她有低血糖,心有郁結,再加上有些氣血攻心和風寒的影響,后期注意調理一下內息”。
轉身,便看見那個男子還是剛剛濕身的衣服,還有傅安予暗沉的像黑夜的眸子在盯著床上眉頭緊蹙的女子。
她在睡夢中痛苦,他在清醒中難受。
“傅少爺,你該換一下你的衣服了,你還真當四月里的夜風不會將你這淋濕的身體吹感冒?”
說話的陳鳴抬手拉傅安予,一觸碰到傅安予的肌膚,就感受到了男子身上不同于常人的熱度。
傅安予在發(fā)燒。
在陳鳴的推搡督促下,傅安予到客房換洗下自己的濕衣服,陳鳴說他正在發(fā)燒,可是為什么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比往常還要清醒。
—云歌,是不是我錯了,和我在一起的你不快樂,要不然為什么你對我就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
—因為不愛,所以你對我就沒有在意。
—和他分開的你就那么痛苦,可這樣痛苦的你在我面前流淚都要掩飾。
—傅安予難道輸了嗎?
傅安予的意識和他的身體一樣在浴缸里慢慢地沉淪。
......
—不,云歌已經是你的妻子,是一個能夠相伴你攜手一起白頭偕老的女子。
—云梓丞對她而言是過去,你才是她的現在和未來。
—如果愛情里講究先來后到,那么云梓丞在云歌的生命里缺席了那么多年,你才是她的丈夫。
—他賭,用余生的幸福和此生的婚姻賭未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傅安予的妻子。
“那萬一你要是輸了呢?你會在三年后放云歌自由嗎?”有個聲音在問。
如果,如果,我輸了......
不,我不會輸的。傅安予泡好澡從浴缸里出來。
那眼睛亮的有些像是要等待獵物入網的狼,志在必得。
傅安予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好,陳鳴也沒有讓他吃藥,只是讓他在泡澡后喝上一杯熱的紅糖姜湯。
讓他在被窩里好好地躺著,將冷汗排出來就好。
傅安予怕自己將感冒傳染給云歌,就沒有和她在主臥一起休息,讓宋橙開著監(jiān)控觀察著云歌夜里的動態(tài)。
這一天,是他們倆的新婚之夜,卻分房而睡,傅安予側躺在客房的床上,手上拿著ipad看著屏幕里的云歌自嘲。
這一夜,在時間的滴答滴答的行走里走向深夜,落云居的花草和主人入睡進夢鄉(xiāng),只有云城的那片海在不知疲倦地濺起浪花。
他病的是身體,而她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