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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中自有顏如玉

第三十一章 活廣告

酒中自有顏如玉 伊吳 2088 2020-02-20 12:08:04

  人的記性總是不大長,從那日仙不歸酒壇碎渣堆積成山,到今日儀荻休沐,統(tǒng)共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那些好酒的老主顧們早忘了銀環(huán)蛇等恐怖畫面,又開始頻頻光顧起酒坊來。

  儀通和呂氏在前邊忙著打理生意,做飯、收拾院子、照看儀東的重任毫無意外的落在了儀荻肩上。

  早飯剛過不久,儀荻便出去了。不大會兒功夫,她氣喘吁吁的抱著一籃子的雞、鴨、魚、羊滿載而歸。

  五十兩聞到肉香味兒,機靈靈的抖動一下胡須掉轉(zhuǎn)頭,鎖定了目標(biāo)之后,甩著尾巴一躍從墻頭上躥下,竟破天荒的對著儀荻撒起嬌來。

  嗚~喵~(爺餓了,你帶了什么好東西,快給爺嘗嘗。)

  “呦,餓啦?想吃嗎?”

  儀荻惡趣味的把籃子從五十兩跟前晃過,眼看著它搖動尾巴,脖子伸得老長,一雙前爪恨不能拋棄貓身搭在竹籃上,她才一步從它身上邁過。

  “想得美吧!恩將仇報、不識好歹、賣主求榮……這些無恥行徑,你做的很那么溜,還有臉找我討吃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她說著進(jìn)到灶間,還把勉強稱做門的籬笆擋在門口。

  喵——(喂,女人,你也太小肚雞腸、愛記仇了吧?不就是開個玩笑嗎?快開門)喵——(開門啊,我保證以后都不和你作對啦)

  五十兩繞著門叫的聲聲哀怨,但儀荻是鐵了心的要給它個教訓(xùn),任它叫破喉嚨也不開門。

  篤篤篤……灶間先是傳來有節(jié)奏的剃骨剁肉聲,接著是一陣鍋碗瓢盆的交響,待到日上三竿時,各種燉肉的香氣已一團團、一蛋蛋的從柵欄里冒出來,就像漫天飛舞的楊絮柳絮,濃的直呼人臉。

  但五十兩的叫聲早停了下來,意識到討好儀荻并不容易,它干脆跳上墻頭,只拿個屁.股傲嬌的對著灶間方向。

  儀荻看沒有取得明顯教育的效果,便關(guān)門合窗做好防備,這才起身去給儀東喂藥。

  黃芪、龜膠、肉桂、茯苓……占了酒壇的大半,才倒出一盞酒,就露出里邊參差的藥材來。儀荻附身望一望里邊黑黢黢的壇底,輕車熟路的又拆一壇酒續(xù)進(jìn)去。只是等她回過身來,冷不定看見儀東睜開眼睛時,不由嚇的哇哇大叫。

  再說關(guān)在外邊的五十兩,趁著儀荻離開,輕而易舉的鉆過籬笆的縫隙進(jìn)到香氣撲鼻的灶間。

  喵~(真當(dāng)爺進(jìn)不來呢,傻缺?。┧媚X袋湊到盆邊、鍋沿兒,發(fā)覺都熱得無法入口,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吞起羊肉來。

  小羊的肉本就鮮嫩,拳頭大小的羊腰子更是滑脆彈口,越嚼越香。沒用多長時間,它已把一只羊腰子吞進(jìn)肚里,雖然肚子飽了,但心里還不足性,索性叼著另一個羊腰子轉(zhuǎn)移陣地。

  儀荻發(fā)出那聲驚呼時,正趕上五十兩鉆籬笆。她一喊它一頓,圓滾滾的肚子剛好卡在一個三角形的縫隙里。等它回過神想要繼續(xù)時,才發(fā)覺進(jìn)不得,退不出……

  房間里,儀荻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但言語組織一時還存在些問題。

  “阿……阿……阿兄……”

  “不急,慢慢來,”儀東彎一彎嘴角,似乎很明白她的心境,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以后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在一起,你沒必要把對我的稱呼,一次全部叫完。

  儀荻認(rèn)同的點一點頭,想擠出一個欣慰的微笑,但眼睛里卻控制不住有雨滴落。

  他替她教訓(xùn)欺負(fù)她的野孩子,他把攢下的好吃的全留給她,他總把她犯的錯擔(dān)在肩上,他調(diào)侃她是個嫁不出去的丑丫頭……

  所有關(guān)于儀東的記憶突然在她腦中蘇醒,一種前世從未體驗過的手足之情滌蕩著身體里的每一根血脈,叫她內(nèi)心突然充滿了安全感和幸福感。

  “你等著,我去叫阿爺和阿娘!”她說著顧不得拭去淚痕便跑了出去。

  嗚喵~五十兩看見儀荻出來,慌忙哀嚎一聲告饒,但儀荻卻壓根兒沒朝它投去一眼,直奔前邊酒坊而去。

  “阿爺!阿娘!你們快去看看,阿兄他——醒過來了!”

  “荻兒,你說什么?!”儀通本來正在往外搬酒,突然聽到這句,手一松,一壇酒竟砸落在地上。

  “你剛才說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抓住儀荻的手腕,一雙眼睛既期待又怯懦,“你是不是說儀東……”

  “是,阿兄醒過來了!你和阿娘快過去看看!”儀荻把儀通和呂翡齊推出門,嘴角的笑還未消,便聽到一個胡人不懷好意譏諷道:“嘖——怎么又不小心打碎了酒壇?這要流出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這酒我們倒是喝呢還是不喝呢?”

  “你吶——愛喝不喝!”儀荻一聽話風(fēng)不對,轉(zhuǎn)臉變作不好惹的悍婦狀。

  “實話告訴諸位,我們仙不歸的酒里,就是有些泡著蛇、蟻、蟲、蝎的,而且,我阿兄就是因為喝了我們家自己泡的藥酒,才從昏迷中醒來的!你要說我們酒里有什么了不得,那還真是說對了!”

  “嘁,我說儀小娘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又一老客不知怎么不樂意了,放下酒盞教訓(xùn)儀荻,“你家兄長能夠醒來,那都是郎中開的藥好,你怎么能忘本呢?你家酒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們何曾嫌棄過?騙人就不對了?!?p>  “這個是西市安郎中的岳丈,想借著這事兒給自己臉上貼金吧?”

  儀荻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也在店里買酒的張余兒便一語道破那老漢的身份,引來眾人一通無情嘲笑。

  儀荻也不趁火打劫、蒙混過關(guān),等壓下店內(nèi)哄鬧的聲音,這才道:“我家阿兄早前是吃過安郎中的藥,但在一個月多前就已經(jīng)停了。若不是服用我們家自己泡的藥酒起了作用,難道還是安郎中的藥在我阿兄肚里睡了半年、醒的遲了?”

  眾人聽儀荻話說的俏皮,忍不住暗暗發(fā)笑。他們正準(zhǔn)備也加入調(diào)侃的陣營,卻見門簾一動,儀通走了進(jìn)來,后邊還跟著攙扶儀東的呂翡。

  原來,他們在后院聽到了店內(nèi)的爭執(zhí),沉不住氣過來聲援儀荻。

  “不說空口無憑無據(jù)嗎?我這就讓大家看看東兒喝的藥酒里到底都有什么?!眱x通說著把酒壇里的藥渣全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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