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處刑了嗎?”用完膳的云清問道。
“沒,大理寺正在審,還沒出結果?!彼粗f。
云清起身:“走吧,去大理寺看看?!?p> 他終于忍不住拽住了她的手臂:“你不怪我?”
云清微笑著看他,絲毫不見一絲怒氣:“你看我像嗎?本想著找個好機會和你解釋之后再圓房的,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先走吧?!彼纤氖?,走向門外。
上官暮終于松了口氣,跟著她走到大門口。她的手很軟很小,白白嫩嫩的,好可愛。
云清在大門口看到了站在馬車邊上候著的百里和千千,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扶著上官暮上了馬車。
百里這家伙越來越放肆了,下回得找個機會整整他。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大理寺,經人通報后順利進入。
剛進去還好些,越往里走慘叫聲越重,在空曠的大理寺內傳出回聲,讓人毛骨悚然。
主路上燈火通明,差役走在最前頭帶路,一行人跟在后頭。
上官暮時刻注意著身側這個女人的表情,畢竟是處刑犯人的地方,不免血腥殘酷,她雖不像尋常女子,但總歸也會有恐慌害怕的一面。
云清倒是一臉輕松,也不斷用眼神暗示上官暮不用擔心,大理寺這地方她來過多次,審問犯人的場面她也見過不少,想嚇到她可沒那么容易。
沒走多久,前頭的差役突然停下了,開了一扇小門,示意眾人進去。
腳還沒邁進去,云清就聽見了景舟的聲音——沒有了平日的溫文爾雅,字里行間里滿是血腥暴力,兇狠毒辣,這才是傳說中鐵血無情的大理寺少卿啊。
見云清和上官暮到來,景舟連忙起身讓人備座。
黃彬就被吊在對面那面墻上,身著一身白色囚服,和其他犯人一樣的配制,身上也是遍體鱗傷,已經奄奄一息,似乎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另一面的墻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其中多數刑具上布滿了鮮血,而且都是新鮮的,看樣子這黃彬被折磨的夠慘。
上官暮冷眼看向黃彬,開口:“他還不招嗎?”
“剛才按了手印,已經招了,擇日處刑?!本爸壅f道。
自從知道了云清沒被彭澤玷污后,上官暮對彭澤也沒那么恨之入骨了,只是覺得留這樣一個禍害在人間實屬罪孽,還是盡早除之為好。
“他是什么人?”上官暮瞥了眼黃彬。
景舟看了眼云清,這才開口:“一家香鋪老板的兒子,根本不是什么彭澤,這些日子都是他假扮的,彭澤早就死了?!?p> 云清點點頭,看向景舟:“案書給我瞧一眼。”
景舟把放在桌上的一張紙遞給她,上面滿是字,在左下角是一個鮮艷的手印。
云清拿過來仔細閱讀,上面寫了整件事的經過,還有動機。
一邊的上官暮也湊了個熱鬧,瞧了幾眼案書,可在觸及到其中一句話時,他突然狠狠瞪向黃彬。
那家伙的動機,是得到云清,毀掉云清。
他似乎愛上云清到癡狂了,聽聞了她要成親的消息使他心痛如絞,想要立馬對美人表白心意,沒想到美人卻殘忍拒絕。他轉愛為恨,想方設法要毀掉她,直到他想到了彭澤……他用自己的私房錢來制作假的彭澤杯,還有自小學習的一些武功來假冒彭澤,卻不想剛開始這一切都被大理寺隱瞞,他只好威脅一戶人家來曝光。
之后他越戰(zhàn)越勇,連皇上都重視了起來,他想提早計劃,早日毀掉云清,所以那晚在左相府門口放下了假彭澤杯,卻不想大理寺動作如此之快,僅一月就捉到了他。
云清把案書交了回去,站起身,冷漠地說:“既然是假的,那便早日處置吧。記得公告天下,免得百姓們再擔心受怕了。”
景舟低頭應答:“是!”
“將軍,我們走吧?!痹魄謇仙瞎倌?,走了。
“云清……”掛在墻上的黃彬輕聲開口,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了,他費盡全力喊出這么一句,卻也是聲細如蠅。到頭來,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眼前,可他卻淪落到這番模樣。他嫉妒地望向上官暮離開的方向,死死盯著,直到他再也扛不住,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