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索已在虛圈游蕩了不知多少個日夜。
曾經純凈如碧色青空的風息,仿佛為斑斑血跡所銹蝕。即使是殘酷無情的虛圈里,此時也已流傳起了一個關于獵殺者的傳說。
即使是大虛也無法逃脫他的獵殺,在這個藍染尚未使用崩玉升華的時候,即使是亞丘卡斯級的大虛都是極少,只有基利安級的大虛,遇見了亞索,也唯有死亡一途。
只不過由于長期接觸虛的靈壓,亞索的身體已經逐漸產生了虛的特征,比如眼白已經完全化為黑色,瞳孔中只剩下一個細小的白點。
昔日的死霸裝也因無數的戰(zhàn)斗變得破爛不堪,只能像布條一樣勉強披掛在身上。
但是除此之外,亞索也獲得了縱橫戰(zhàn)場的深厚經驗,并且將他所學的所有劍技完全融會貫通,如臂使指。同時,虛的靈壓貫穿整個身體,也使得他的力量比起以前要強大數倍?,F(xiàn)在的他,即使還不會卍解,也不會弱于尸魂界的隊長級死神。
…………
凌冽之風撕裂大地,一只大虛張口,將靈壓匯聚于一點便瞬間爆發(fā)。
虛的閃光將世界分為黑白二色,靈壓與靈壓的碰撞引發(fā)劇烈的爆炸,以其碰撞核心為中心,周圍數百米的白沙如被石頭砸進池塘的波浪,掀起層層塵埃。
受了輕傷的大虛不愿繼續(xù)糾纏,打算立刻逃走。作為一只擁有自己靈智的大虛,對面前這個專門狩獵虛的狂人,它早有耳聞。
在亞丘卡斯級幾乎都集中在虛夜宮的情況下,僅憑基利安級的大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而虛圈之王又對這個人不管不顧,沒有任何想要討伐他的意思,恐怕這件事本身也有那位王的意思在里面。
因此只有逃走,才有機會活下來。
好在亞索雖然力量已經超越了虛,但是對于虛的許多能力卻完全不會。于是這種大虛在逃了一段距離之后,果斷地撕裂了空間,打算先暫時躲在現(xiàn)世與虛圈的夾縫之中。
即使亞索追了上來,只要它短時間內不再次撕裂空間,即使是他也奈何不了它。
從形如黑袍的身體之下抽出一只骨爪,大虛猛地往前一刺,幾道裂痕便出現(xiàn)在爪縫之間。
眼看亞索即將追上了它,它便一狠心,強行撕開還未完全打開的裂縫,鉆了進去。
現(xiàn)世與虛圈之間存在一個小小的夾縫,如同緊貼在一起兩個氣泡之間也存在絲絲縫隙。
當大虛的身體擠進了這狹窄的縫隙之后,便立刻將其封閉??粗鴼怛v騰的亞索就在不遠之處時,它的心里升騰起來一股名為劫后余生的情緒。
片刻之后,它又暴怒了起來。
并非所有虛都擁有自己的智慧,虛在經過殺戮之后,被它吞噬的魂魄的一部分會融入虛的身體。殺死的魂魄越多,虛的神智也就越混亂,只有極少數的虛可以一直保持自身的靈智。
作為一只擁有靈智的基利安,它是少數有潛力晉級亞丘卡斯的大虛。但是只有吞噬數百只同為基利安級的大虛才能真正進化,然而亞索的出現(xiàn)卻讓它受到了過于嚴重的傷,雖然大部分傷害都是因為強行開啟空間裂縫的原因。
在危機四伏的虛圈中,即使只是受傷,也會出現(xiàn)一大批妄圖殺死自己的虛——只要它們認為自己虛弱了。
即使自己并不怕那些雜魚對自己造成威脅,但是恢復傷勢也需要數十年的時間。只要自己不進步,那么也就代表著自己正在退步。
等我成了亞丘卡斯,我一點要殺了那個人!
大虛心里暗暗想著。此時,它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其中還纏繞著無數虛的氣息。
吃了它們,我至少可以恢復一半傷勢。
它這樣想著,用爪子撕開一道天幕,探頭而出。
………………
天空中,大地上,密集如蟲潮一般的虛將所有空間鋪滿。
空地中央,橘發(fā)與黑發(fā)的少年將后背交給對方,在虛的進攻下支撐著。
只是他們兩人的身份卻是讓人感到意外——死神和滅卻師。
忽然,帶著眼鏡的黑發(fā)滅卻師發(fā)現(xiàn)周圍虛的異常。
“等等,黑崎?!?p> “怎么了,石田?”
橘發(fā)的死神一愣,扭頭看向身后的石田雨龍,手上巨大到有些夸張的斬魄刀被他輕盈地握在手中。
“那些虛看著有點怪……”
仿佛察覺到某種不同尋常的壓抑氣氛,石田雨龍從未產生變化的臉上也有了一絲動容。
“全都瞧著天空……好像在祈禱著什么……”
黑崎一護與石田雨龍同時抬起頭,碧藍色的天幕上,一道有一道玻璃似的裂紋不斷伸展。
伴隨著一聲刺耳而尖銳的聲響,兩只四指的利爪撕開裂縫,慘白色的面孔穿過空洞,看向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即使大虛并未釋放出自身的靈壓,僅憑它龐大的身軀,也已經使在場的所有人的心中加上一把沉重的枷鎖。
“那個……到底是什么東西?”
即使是面對任何虛都勇往直前的黑崎一護,此刻也被它震撼的身軀而感到一絲驚顫,以至于下意識懷疑他現(xiàn)在所面對的,究竟是不是虛。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還要對付周圍的虛……”
“現(xiàn)在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你在說什么蠢話?剛才你不是還想要戰(zhàn)術的嗎?”
“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剛才是剛才!沒時間想這么多了?!?p> 掃視了一圈周圍虎視眈眈的虛,以及正在不斷撕裂縫隙,試圖完全進入現(xiàn)世的大虛,黑崎一護心頭如烈火燒灼。
每讓這些虛肆虐一分鐘,他的朋友們就會多一分危險。
轟——!
烈焰在虛之中爆發(fā),瞬間便將數只虛燒為灰燼。
黑崎一護猛然回頭,一個囧字眉、身材瘦弱的女孩子正扛著一門巨大的、貼滿了符印的火炮。
“你……你們好……”
這個小女孩有些害羞地向他們兩人打招呼,旁邊又一同走來胖瘦高矮不一的三個身影。
“黑崎先生!我們來幫忙了!”
帶著墨綠色條紋的帽子,帽檐下的陰影遮住他的半張臉,但他的眼睛卻如明亮的鏡子一般閃爍著光芒。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魁梧高大的壯漢,而前面則是一個走起路來吊兒郎當的男孩。
“你是露琪亞的朋友……木屐帽子?”
黑崎一護對他們的出現(xiàn)感到驚訝,而此時他們幾人已經開始了迅速消滅虛的行動。只是片刻,虛的數量就已明顯削弱。
不同于感嘆他們效率的石田雨龍,黑崎一護好奇地向這個在他印象中有些奇怪的店長:
“木屐帽子……你怎么回來這兒?為什么你總能出現(xiàn)在我身邊?”
“我不是說過了嗎?”
被黑崎稱為“木屐帽子”的人臉上露出了不知是無奈還是別的什么意思的笑。
“我是來幫忙的啊。周圍的虛就交給我們好了,你就專心對付那個家伙好了?!?p> 他的手指向天空,那里已經伸出了一個頭的大虛,仍在不停地撕開裂縫。
“它……就要出來了?!?p> 天空的裂紋不斷擴大,大虛將身體不停地向現(xiàn)世擠壓。
快了,快了。
它們都是我的補品!
大虛現(xiàn)在急需吞噬其他的虛來補充靈力,修復自己所受的傷,以至于沒有觀察到周圍的人。
它的靈壓所感知到的,也不過是幾只弱小的死神罷了。他們的靈壓還不足以引起它的恐慌。
一直膺伏在地的虛們連頭也不敢抬起,作為大虛,它光是存在就已經足以讓它們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它張開血盆大口,如飲水般將在場上剩余的虛吸入,一點點在口腔中咀嚼。
同類相互吞噬,在虛圈里只是最基本的常識。
感受著體內開始緩緩恢復的靈壓,大虛認為這次機會難得,至少要吞噬足夠的魂魄來修復亞索在它這里留下的傷勢。
很快它便發(fā)現(xiàn)了空地中間的石田雨龍和黑崎一護。它眼中的死神與滅卻師,已經變成一餐豐盛的美食。
吃掉他!吃掉那個死神!他那龐大的靈力就是我的了!
于是,它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