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石城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監(jiān)控大廳內(nèi)……
盧永玲一手支頤,另一手托著胳膊,正仔細盯著監(jiān)控大屏幕,看著各卡口干警執(zhí)勤的情況。
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全市出動了幾百干警,聯(lián)合派出所民警排查那臺可疑的大眾捷達車。
這么大的排查力度,到現(xiàn)在還沒有那臺車的消息,這種狀況,無形中給盧永玲帶來了很大壓力。
盧永玲十分清楚,王朝林再次出現(xiàn)于石城,肯定不是觀光旅游來的,一定會再次作案。如果不早一天將他抓住,就會使無辜生命面臨危險。
就在盧永玲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刻,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外出執(zhí)勤的劉斌打來的電話,她立刻接通了電話。
“盧隊,大眾……捷達車……終于找到了?!彪娫捘穷^傳來劉斌氣喘吁吁的聲音。
“車找到了!”
盧永玲心中懸而不落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但聽劉斌的聲音卻并不怎么興奮,似乎還有種失望之意。
果然,就聽劉斌接著說道:“但是,開這車的人不是王朝林,而是另有其人。”
“車牌沒錯么?確定就是丟失的那臺捷達車?”盧永玲問道。
“是那臺捷達,但怪就怪在這里,我們原本以為這臺車丟了后,盜車賊為了不讓我們追蹤,肯定會更換牌照。但奇怪的是,我找到這臺車時,牌照竟然原封不動。
另外,開車的人并不是那天我們在視頻中看到的那個疑似王朝林的盜車賊,而是一個普通的社會混混,名字叫做張凱。
經(jīng)張凱交代,兩天前一個陌生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在今天晚上7點多的時候開車上路……
這樣看來,應該是有人想讓這臺車故意暴露在我們面前?!?p> 盧永玲問道:“你們有沒有審問那個張凱,給他錢的人長什么樣?車子是在哪里交給他的?”
“審問過了,交車地點在‘酒吧一條街’附近,那里可是魚龍混雜的地方。
張凱交代說,當時給他車的人戴著口罩和墨鏡,所以沒辦法說出那人的長相。
但是那人走路時樣子很怪,左肩膀不動,右肩膀一晃一晃的。”
“那就沒錯了,盜車賊肯定是王朝林!”盧永玲說道,狠狠捏起了拳頭,“劉斌,我們被王朝林擺了一道,他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和這臺被盜的車,是想把我們精力全都轉移到這起盜車案上來,從而為他后續(xù)作案提供便利。
你立刻帶人到‘酒吧一條街’進行排查,我馬上就趕過去。同時通知其他同志,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人員全天待命,隨時準備行動?!?p> “好的,盧隊,我馬上去辦?!眲⒈髵鞌嗔穗娫挕?p> 盧永玲把拳頭狠狠打在桌子上,心想這個王朝林變得越來越狡猾了,他把警方的視線轉移后,接下來肯定會作案的。事不宜遲,她必須盡快掌握王朝林的行蹤,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跑掉。
想到捷達車被偷的情況,盧永玲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從辦公室走出來,進入樓梯間里。四周一看,除了她自己外,沒有別人,便拿出手機,撥打了一組沒有寫名字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盧隊么?有何指示?”
“石城最近發(fā)生了一起盜車案,被盜的車輛是一臺大眾捷達,你那里有沒有收到什么消息?知不知道盜車人是誰?”
“靠,誰特么敢在我地盤上偷車?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聽這人這么一說,盧永玲就知道這人也沒啥消息,但還是不死心,繼續(xù)問道:
“你有沒有通緝犯王朝林的消息?他這幾天在石城出現(xiàn)了?!?p> “王朝林?那個殺了女人的通緝犯?這龜孫子敢來我的地盤?我最恨這種傷害女人的狗雜種了,他敢來我就打爆他的卵蛋!”
電話那頭接連爆出粗口,把盧永玲聽得眉頭直皺。
“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能不能好好說話?一問三不知,我看你的消息也不怎么靈通么?!北R永玲諷刺道。
“哎,盧隊,這話我不愛聽,一來我不是神,不是所有雞毛蒜皮的事我都要知道;二來前幾次我給你提供了好幾個大案的消息,幫你破案,但你連一毛錢的線人費都沒給我???你不給馬兒吃草,又想馬兒跑得快,天下間也沒有這個道理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盧永玲聽對方嘮叨得沒完沒了,頓時有些不耐煩。
“你是差錢的人么?天天跟葛朗臺一樣,見錢眼開的,小心掉進錢眼里出不來。你聽著,你一旦有了王朝林的消息,必須馬上通知我。這次懸賞的獎金有30萬,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走了?!?p> 盧永玲掛斷電話,匆匆下樓,趕往“酒吧一條街”。
……
坐在出租車上的李子欣很感謝這位出租車司機,剛才她差點摔一跤,幸好司機反應快,及時扶住了她,要不然她今天可就要出洋相了。
“你好,美女,請問去哪里???”司機微微側過頭,輕聲問道。
“好了、好了,媽,我知道了,我一定按時到家?!崩钭有勒诮o母親煲電話,聽到司機問她去哪,立時回道:
“請送我去東淮路大街36號錦繡家園……”李子欣頓了一下,又說道:“剛才謝謝你了,沒你幫忙,我可就摔跤了?!?p> “呵呵,沒事,這都是小事,把顧客服務好,這是我們的職責?!彼緳C非常謙遜,抬頭看了眼后視鏡,突然掛擋,一腳油門踩到底,車輛立時飛馳而去。
這一下突如其來,把李子欣嚇了一跳,本來她胃里就有些難受,這一下突然前沖,差點讓她吐出來。
李子欣抬頭看了看前排司機,對方頭也不回,也不解釋剛才奇怪的舉動。剛想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目光不經(jīng)意間下移,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師傅,你不打計價器么?”李子欣疑惑地問道,車開了好一會了,這位師傅竟然連計價器也不打。石城可沒規(guī)定出租車司機可以不打計價器而隨意收費。一旦被舉報,處罰可是很嚴的。
“哦,哦,不好意思,我剛才走神了,忘了打表,稍等一下?!彼緳C回復道,接著他把車速稍微降低了一些,然后左手抓著方向盤控制方向,右手開始撥弄計價器。
但他似乎不太熟練,好半天沒把計價器調(diào)整好,看得李子欣漸漸生疑。
出于女性多疑且自我保護的本能,一直沒有掛斷電話的李子欣,準備把這臺車的牌照號告訴母親,報備一下她的行程。
“媽,你記一下,我坐的這臺車……車……車號……”
李子欣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模糊不清,無法發(fā)出連貫的聲音,突然意識一空,斜躺在座位上,昏了過去。
而她掉在腳墊上的手機里,陸續(xù)傳來了“小欣,小欣,你怎么不說話”的聲音。
司機此時側頭回看了一眼昏迷的李子欣,手向后伸出,抓起了電話,按了關機鍵,打開左側車窗,將手機扔了出去。一輛渣土車此時剛好從對向駛來,把地上的手機碾成了粉碎。
大概十幾分鐘后,出租車鉆入了一個無人的巷子停了下來。
司機雙手悠閑地支在腦后,盯著前方巷子的出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幾分鐘后,一輛款式相同的出租車從巷子前呼嘯而過后,司機才點起了一根煙抽起來,打開了車載收音機,然后發(fā)動車輛,從巷子里駛出后,朝與來時相反的方向駛去。
收音機默認的電臺頻道剛好是一個音樂臺,車里頓時響起了傷感的音樂:
“想著你的臉空虛的臉
麻木的走在崩潰邊緣
我需要可以流淚的花園
灌溉這朵枯萎的諾言
最心愛的情人卻傷害我最深
為什么你背著我愛別人
……
愛一層層被撕裂
我一層層被摧毀被愛摧毀
我來不及找到出口
我一層層被摧毀
狠不下心向黑夜說再見
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