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一笑,“你現(xiàn)在知道我們家有多好了吧。”
綠豆低著頭說,“我知道了,小姐,我剛才差點沒把膝蓋給跪紅了?!?p> 我笑得更歡了,“幸好我不用跪?!?p> 是了,晚輩對長輩行了禮也有親疏之分,像這種沒有直系親屬關(guān)系的長輩,我只需要行個半屈膝的敬禮就好,而作為晚輩的下人的綠豆,則是要行跪禮的,雖然其實不跪也行,但我估計綠豆也是被林老夫人的氣場給嚇到了,行了大禮更顯得尊敬,這也無妨,但我實在是不想綠豆這樣做。
“你下次大可不必下跪,這也不是我家里的長輩,你就像我一樣行敬禮就好?!?p> 綠豆感受到了我的維護,便揚著笑臉說,“是?!?p> 我還沒走進涼亭,林飛就急不可耐地走向我問,“悠悠,怎么樣了?怎么這么久?我祖母跟你說什么了?”
那下人把我送到了就沒跟上來,我見就我們四個人,就松了口氣攤開手,“別提了,你也太不會看眼色了,你姐姐找我看病,你一個男的不走開還等著人家叫你?!?p> 林飛尷尬地笑了,“下次我注意,對了,我姐姐的病怎么樣了?我祖母可有對你說什么?”
“沒有大礙?!蔽乙荒樢苫蟮乜粗?,“你祖母能跟我說什么?不就說了一些有勞我了,之類的話,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沒有,沒有?!绷诛w干笑了兩聲。
我連忙喝了杯茶嗯了聲,“你啊,以后多維護你姐姐,我看她長得跟你相似,她是你親姐姐吧?”
“是我親姐姐,怎么了?維護我姐姐?什么意思?”
我白了這個直男一眼,他平時是不是對家人關(guān)心太少了?還是沒長心眼兒?
“你不覺得,你姐姐過于沉默寡言了嗎?你不覺得你姐姐的笑容太少了嗎?你不感覺她跟出嫁前不一樣了嗎?”
林飛想了想,發(fā)現(xiàn)確實有些不一樣了,但卻不以為然,“這有什么,我娘說了,嫁了人的女子都會變的賢惠的?!?p> 我本來想表現(xiàn)出來怒不可遏的樣子,但想想好像沒必要,只能無力吐槽,“難怪古代女人都這么短命??!”
林飛依然沒明白我想表達什么,反而問,“短命嗎?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不是人命天定嗎?”
我終于沒忍住撇了他一眼,“我們倆終于出現(xiàn)代溝了!你姐姐嫁人之后分明因長期被夫家壓制而郁郁寡歡,你卻說她要變賢惠,那你換了是你,你能夠一下子就把你那臭脾氣給改了嗎?你這個弟弟,當?shù)脤嵲跊]有良心,不當也罷?!?p> 林飛看我臉色不太好看,終于察覺我是動氣了,于是,林飛臉上的笑容瞬間被收了起來,然后認真思考了我說的話。
“悠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多關(guān)心姐姐,為姐姐出頭是不是?”
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我才勉強點頭,“你要早明白才好,女子總是用來疼惜的,不管是母親還是姐妹還是妻子。”
糕點呢我是不太喜歡吃了,但人家都特意做出來了,我總得意思意思一下吃幾塊,然后我就跟他告辭了。
“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萬一有人來,我又不在醫(yī)館,總不太好?!?p> 林飛忙道,“也好,那我送你,明天我再找你去吃餛飩。”
誰知道我明天有沒有時間,就先應(yīng)下了,“好?!?p> 又是四個人一路,我們一起出了林家,卻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丫鬟一直偷偷的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一路上林飛都表現(xiàn)出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狀態(tài)來,悶悶的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我問了幾次,“林飛,你怎么了?”
林飛一直笑說,“沒事?!?p> 我懷疑地盯著他看了許久,“你真的沒事?”
林飛尷尬地別開眼,“真的沒事。”
“真的?你忘記了你瞞我的后果了?”
林飛想了想說,“真的沒事,就是我娘,跟我說了幾句話,都是家務(wù)瑣事,不值一提的?!?p> 既然是人家的家務(wù)事,我自然也不敢多問,雖然我還是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到追根問底的地步,便也隨了他。
才到醫(yī)館,就看到里面有幾個人排著隊,我的心情也就放在了看病上面。
“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林飛點點頭說,“好?!?p> 如此沉默,真是與平時有差別,我只當他為家事所煩,便也不問了。
茫茫人群中,我看見正在抓藥的小三忙的直跳腳,今天不是五哥五嫂坐堂,倒是六哥在當值,病人比較多的情況下,六嫂也得出來抓藥,為了不挨罵,我本想偷偷摸摸地混進去,還是被六哥給發(fā)現(xiàn)了,迎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王悠悠你還知道回來!今天吃這頓飯吃的可愜意啊!”
我忙過去拉了幾個病人去我的診室里,干笑道,“我保證下不為例!”
一個女病人在哪里哀嚎著,“哎喲,大夫,你可算回來了!”
我趕緊請她坐下,“您哪里不舒服?”
她拍著胸口說,“我感覺胸口老悶了,肚子也有點疼,總喘不上氣兒來!”
“把手伸出來?!?p> 我觀察了一下她抹成猴屁股的臉和她臃腫的身材以及那被勒成了兩塊的腰身,心里已經(jīng)有了懷疑,但還是需要診脈確認。
結(jié)果脈象非常平穩(wěn)正常,就是呼吸比較急促,如此可見我判斷已經(jīng)正確。
便對她道,“你沒有什么大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您太愛美,以后少穿這種把自己擠成一團的衣服,換個腰身寬松點的?!?p> 那女人又羞又喜,“什么?那就是說我沒?。俊?p> 我淡淡掃了這個愛美過了頭的女人,“你再這樣壓迫自己的身體,沒病也得擠出病來!”
那女人尷尬地笑了,“那我沒病還要不要給錢?”
我再次淡漠地看著她,“您錢多就給吧,我不嫌棄?!?p> 那女人立馬抱著肚子說,“我錢不嫌多!”
我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走,“下一位!”
隨之坐下來的是一個濃妝艷抹的年輕婦女,我瞧著她的打扮,應(yīng)該是有點身價但又不拘小節(jié)的豪爽女性。
“您哪里不舒服?”
她自己就搭出了一只手來,絲毫沒有普通婦女的扭捏之態(tài),“王大夫,我這幾天總感覺小腹抽疼,那什么,也不正常,我是不是病了?”
一般這種小情況,這里的女人都不會輕易去看病,畢竟對于病有著忌諱,可她全然沒有這種扭捏做作,我便對這種女性產(chǎn)生了好感。
我仔細地感受著她的脈象,似有似無的有種暗結(jié)珠胎之象,但又不是很明顯,如此僅靠脈象難以斷定,便要靠問來判定。
“您什么時候來紅?”
這時她才臉一紅,小聲道,“這個,一向不準,我也忘記了?!?p> 本著隔墻有耳,我便附到她耳邊問了些私密的話,她紅著臉回了幾句,我便了然。
“恭喜您,有喜了?!?p> 那女人大驚失色,“不是吧?您是說真的嗎?我怎么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