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
一只2米高的螳螂撕碎了我身邊的一個大爺,而那大爺是被我推到螳螂面前的。
這很正常,因為沒人想死。
我們逃到一樓時,只剩下了不到10個人。
他們中的一個在瘋狂的砸門……用自己的頭。
“沒用的!”我叫住他,“出不去的。那些怪物也出不去。”
“那你說怎么辦?”一句疑問引發(fā)了爭吵。
我舉起槍。扣動了扳機。沒有一個人死亡。因為我瞄準(zhǔn)的是門。
“唯一的活路是逃到頂樓,再在樓頂?shù)却仍??!蔽乙凰查g感到自己的某種天性被激發(fā),“我相信人類是一種群居動物,而這種群居動物,一定會在死亡面前團(tuán)結(jié)?!?p> 在呼聲中,我?guī)е麄冊跇翘蓍g里奔跑。
每隔一段時間、一段路程,就會有一個同伴被身后的返祖生物殺死。
但每一個人,都死死的簇?fù)碇犖椤?p> 到頂樓時,只剩下我和另一位女性。
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堆如污泥一般的觸手,觸手間長著無數(shù)顆眼睛。
我打空了彈匣,卻沒有任何作用。
絕望中身邊的女人抱住了我,我也閉上了眼睛。
只為了不看到自己的死亡。
在一聲爆響后,我睜開了眼睛。
在己經(jīng)沒有動靜了的“污泥”中站著一個返祖人類。
我認(rèn)得她,她是左丘雨。
“小雨?”我試探地詢問,“是你嗎?”
她突然沖到了我的面前,待我反應(yīng)過來時,身邊的那名女性的頭已經(jīng)滾落在地上。
我張開嘴想尖叫,卻沒有任何聲音發(fā)出。
我的眼睛里不斷地翻涌著淚水,而這淚水象征著在深淵底部的無窮的絕望。
她身上黑色的血管慢慢縮回了體內(nèi),而石膏像一般的外骨骼開始碎裂。
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穿著破舊校服的左丘雨,只是她的眼白變成了紅色。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了,只能像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傻子一樣看著眼前的左丘雨。
“哥哥?!彼兄冶ё×宋?。
我不敢掙扎,只能抱住她。
大概1分鐘后,我才在她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我們一起逃出去……”我毫無底氣地說出了這句話。
“哥哥,”她面露笑意,“有我在別怕!”
“好,”我指了一下通往天臺的門,“那個門好像是鉛做的,你……能打開嗎?”
“可以。”她輕輕一推,門整個飛了出去。
她扶著我走到了天臺上,我指著遠(yuǎn)處的一座高樓,問:“帶著我你能跳到那里嗎?”
“可以試試……”她把我抱了起來,一步躍向天空。
我后悔了,我坐過山車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害怕。
在上升到頂端時,又猛地下降。
我死咬牙關(guān)不讓自己叫出聲,我不敢閉眼。因為……我不知道因為什么。
我們錯過了樓頂。在將要砸到墻上時,她抓緊我扭過身踢了一腳墻。
在又一次下垂時,我終于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躺在路邊的長椅上。
枕著的是左丘雨的大腿。
“哥哥,你沒事兒吧?”她問我。
“發(fā)生了什么?”我問她。
“我們摔在了一輛垃圾車?yán)??!彼f。
“你沒事兒吧?”我問她。
“沒事兒,我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她笑著。
“沒事兒就好?!蔽易鹕碜?。
她從后面抱住了我,說:“哥哥,請你……請你不要丟下我?!?p> 我握住了她的手,說:“不會的,我永遠(yuǎn)都不會丟下你的?!?p> 我們停留的地方,離我家不遠(yuǎn)。
我和她手牽著手走在沒有路燈的街道上,天空飄下雨滴。
空氣很清新,是少有的清新。
我和她就走在這雨夜中,仿佛我與她第一次相見的那個雨夜一樣。
清醒,是我少有的清醒。
我知道身邊的是一個潛在的危險,我知道她是返祖人類是怪物。
但……那一切都無所謂。
無論她原來是怎么樣的,但她現(xiàn)在正牽著我的手。
那感覺既真實又幸福,就好像她第一次叫哥哥那樣。
積水明明暗暗,我側(cè)臉去看她的側(cè)臉。
她就像古希臘雕像中的女神那樣動人,就像我曾千萬次憶想的夢中情人那樣美麗。
我咬了咬牙,吚吚呀呀了半天才說出我想說的,簡單的話語。
“那個……”
“你可以做我的戀人嗎?”
“如果……”
“我……”
她笑了,盯著我的眼睛。
“當(dāng)然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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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禾火人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