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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長寧

第七章 燕國篇7

萬里長寧 深夜狂奔鹿 2322 2020-02-15 18:48:00

    蘇柒到達(dá)燕國大半個月,除卻那次茶樓之行,著實還沒有出過門呢。

  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蘇柒忍不住好奇,伸手撩起車簾,眨了眨眼好奇的看著外面的景色。

  寬闊的西坊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集市,路過的商賈小販和路人吵嘴,帶著家仆的錦衣少爺揮金如土,人氣喧囂聲一下子涌入耳內(nèi)。

  蘇柒喜歡這般熱鬧的景象,便一直撩著簾子看。

  “太吵?!弊谲噹硪贿叺睦铌训?,蘇柒只好乖乖的收回手坐好。

  李暄卻是抿唇,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你那么怕去刑部?”

  其實自始至終李暄根本沒有說出什么恐嚇?biāo)脑挘K柒自從意識到細(xì)作會被送入刑部大牢之后,就格外的乖巧。

  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不拘禮數(shù)的樣子。

  這讓李暄很是好奇。

  “當(dāng)然怕的呀!”蘇柒很認(rèn)真的說,坐在車廂里也不安分的小幅度踢著腳尖,使得腳腕上的銀鈴響個不停。

  “小女子身嬌體弱,又無防身之能,進(jìn)了刑部怕是任何一道刑罰都受不住。”

  “殿下想知道什么,阿柒都會說的?!彼龥_李暄笑著,旋即又歪了歪頭。

  “但只怕阿柒說什么,殿下都不會信?!?p>  李暄聽她說著,手里摩挲著腰間玉佩,半晌后勾了勾唇,淡淡道。

  “那倒不至于都不信,你且說說看,信不信,信多少,由本王而定?!?p>  沒人能摸清李暄究竟在想什么,當(dāng)然,有一部分原因可能也是不敢去摸清。畢竟老虎的心思,誰也不敢去想當(dāng)然的猜。

  哪怕這只老虎有時候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很好。

  “好說好說,”蘇柒俯身趴到兩人中間的矮幾上,手腕抵著下巴一開一合道。

  “其實阿柒喜歡的不是燕君。”

  聞言李暄抬眼看她,等著下文。

  “阿柒喜歡的,一直都是靖王殿下呀?!?p>  她看向?qū)γ姹砬楹翢o動搖的人,一如既往的笑彎了眉眼,可愛而又讓人心生好感。

  “殿下什么時候能像在周國那時一樣喝醉呢?”

  “為何?”李暄問。

  “因為殿下喝醉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好看?!?p>  那夜周國的皎皎明月,都沒有那個在月下獨飲,眼眸間都透著微醺的人更奪人眼目。

  初見李暄的蘇柒覺得,自己的眼睛再如何被夸好看都是假的,眼前的人才是人間真絕色,只要他想,站在那里便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并且無人可以撼動其左右。

  聞言李暄眼眸深邃毫無波瀾起,馬車恰巧停到了目的地,聽著外面敲鑼打鼓的喜慶之聲,李暄只在起身之際不咸不淡的回了她一句。

  “真是放肆?!?p>  王室血統(tǒng)其實不比平凡人優(yōu)秀到哪里去。四國之中大概也只有依山旁水的趙國平均顏值高一些,臨海的周國仗著與外族通婚而各色美人多一些,在塞外的遼國和他們連體型都不是一個畫風(fēng)的。

  燕國只出了一個絕色李暄,卻堪比其他諸國加起來。

  不過這絕色帶刺,旁人也只敢看看。

  梁王李逸之長相也并不出眾,只是身長欣立間,頗有些溫潤儒雅的氣質(zhì)。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那種錦衣玉食堆砌養(yǎng)出的,從小醉心畫作的人。

  燕國以白色為尊,喜服內(nèi)為正紅,外為姜白繡圖,男為琴,女為瑟,寓意琴瑟和鳴。李逸之氣質(zhì)如玉,這般穿起來也是好看的讓人嘖嘖稱贊。

  不過讓蘇柒有些坐立難安的不是李逸之,而是從始至終端坐在堂上的少年燕君——李弘承。

  饒是蘇柒臉皮厚的很,也架不住李弘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

  其實其他人也看到了蘇柒,畢竟這可是李暄頭一次在這般場合下身邊帶人。

  還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女子。

  不過別人再怎么竊竊私語也不敢真的直言問李暄。

  “禮成!送入洞房!”

  喜娘在禮樂聲中向后殿走去,姜白色末端的大紅長擺落在坐在外圍的蘇柒身旁,一陣清香撲面而來,蘇柒抬頭剛想隨眾祝賀一句,目光卻是觸及到了這新娘子左手手腕。

  不自覺的瞳孔一縮。

  那白皙若脂的纖纖手腕上,帶著一個翠綠欲滴的手鐲,成色水潤,乃是絕佳的上上品。

  是茶樓那日,傅霆臨走前在巷子里所見的人。

  只是一瞬間,李暄便察覺到了蘇柒的異樣,向她投來詢問的目光。

  “這個新娘姐姐……”蘇柒回頭一如往常的笑著,微微側(cè)身離李暄近了一些,低聲道。

  “她身上好香。”

  李暄許是方才跟著眾人飲了一杯喜酒,此時身上略有些不明顯的酒氣,聞言笑了笑,搖頭輕斥她。

  “不許胡說。”

  酒過三旬,新郎李逸之已經(jīng)不勝酒力的告辭了,留下一眾宗親權(quán)貴自己樂。本來還有人想趁勢敬李暄幾杯,卻瞧見一直坐在堂上的少年向這個方向走來,便識趣的作罷了。

  “兄長?!崩詈氤薪袢找泊┲矐c的深紅服飾,玉白長甲,墨發(fā)束冠,高高的垂在身后,露出了偏小的臉龐,更顯年少。

  “弘承?!崩铌哑鹕恚K柒不免也跟著起來,在下首俯身行禮。

  李弘承虛扶起李暄,只道,“兄長陪孤去院里散散酒氣吧?!?p>  李暄點頭,起身之際看了一眼蘇柒,后者回以淺笑“阿柒在此等殿下和君上回來?!?p>  梁王府不算很大,不過李逸之是個畫家,府中的布景出自他手,極為賞心悅目。院中置了小小的蓮花湖,假山重疊,隱隱約約的,人走在鵝石小路上,山回路轉(zhuǎn)之間頗有情趣。

  “既然并非細(xì)作,兄長怎么不納為妾?”李弘承直言問道,眉眼稚氣,卻很是清明直白。

  李暄沉吟片刻,斟酌道“她的身份不明,還需再查。”

  “既然有問題,直接送入刑部不就行了?”李弘承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冷聲說。

  踱過一聳假山,李暄立在視野開闊的水邊,伸手撫上白玉砌欄,嘆道。

  “這件事急不得……”

  “有何急不得?”李弘承打斷了他的話,輕笑。“兄長莫不是看上了那女子吧?”

  不等李暄回答,少年又咄咄直言。

  “沒問題不納妾,有問題又不送往刑部。兄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暄放在白玉砌欄上的手微微用力,面上還是解釋道。

  “她身后必然有人指使,此人藏得太深,若是貿(mào)然送入刑部,只怕什么都查不到?!?p>  “孤管她身后的人是誰!”李弘承忽的高聲反駁他,眼眸狠厲道。

  “既然有問題,孤就不會放過她!”

  聞言李暄猛地一怔,片刻晃了神般,仿佛抓住了什么。突然輕聲詢問李弘承。

  “李遺呢?”

  “兄長這么在意那個女子嗎?”李弘承唇角上揚(yáng),一副和大人吵架贏了一般的神情,只道。

  “那她就更加必須死了?!?p>  蓮花湖上的秋風(fēng)吹過,一陣陣涼意沁人心底。

  而此刻梁王的喜宴上,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已經(jīng)消失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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