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著孫女怒氣沖沖的跑出去，嘴角輕蔑的一笑。氣定神閑的撩撩頭發(fā)，拿起筷子端起碗開始吃飯。紀全看著母親可怒卻不敢言，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雙手環(huán)抱。紀母悄悄的走了出去，門口早已沒有兩姐妹的身影，她抬頭看看天空，低頭看看腳下，長嘆一口氣，就這么在門口等著。
天色漸漸變暗除了兩旁的路燈唯一能發(fā)出光亮的就是朦朧的月，月光跟隨著紀莞之慌亂的腳步，一直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知過了多久，紀莞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跑不動了，在一塊草叢邊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追了她很久的妹妹，紀菡之氣喘吁吁，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順利說出。她們坐在草地休息，彼此沒有說一句話，心里卻滿是感動。紀莞之跑了一路也想通了許多事，這么多年隨著自己的成長經(jīng)歷的事情讓她清楚的明白父親作為一家之主的難處，奶奶的重男輕女，母親是典型的家庭婦女沒有什么話語權，來自各方面的壓力讓自己和妹妹苦不堪言，她對著月亮暗自發(fā)誓：如果改變父親太難，那么就靠自己的努力讓母親和妹妹快樂。妹妹發(fā)現(xiàn)她好久沒說話，以為傷心過度，用手晃晃她的眼睛，看看她的臉。紀莞之被拉回到現(xiàn)實，用力擠出微笑對妹妹說她沒事。兩個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手牽手一起回家了。
走到家門口不遠處，她們發(fā)現(xiàn)母親坐在門框上，母親也看見了她們，起身三步并作兩步過來給兩個姐妹一個大大的擁抱，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心里的不安，這時父親從里屋走出來，看見紀莞之立即扔掉了手里的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什么，他又伸出手去觸摸，紀莞之下意識的將臉別到一邊，父親垂下的手是道不盡的歉疚?！皼]事了爸，我去跟奶奶道歉”紀全拉住了女兒的胳膊，“別去這都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紀全壓低了聲音，紀莞之握住了父親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深夜，紀父輾轉(zhuǎn)反側，一直反思著自己。終于躡手躡腳的走進小女兒的房間里，對睡眼朦朧的紀菡之說：“菡菡，別聽飯桌上奶奶說的話，只要我供得起你能努力，你想讀博士爸爸都支持你的”，紀菡之雖然睡意深沉，但是聽到父親如此保證，清醒了幾分，安穩(wěn)了幾分?；氐阶约悍块g里，望著枕邊人哭腫的眼睛，揪心！妻子仿佛又憔悴了，這些年妻子從未跟母親頂過一句，從來都是百依百順，換做是別的女人估計早就跟自己離婚了吧。他又暗自慶幸有這么一位體貼自己的賢內(nèi)助，生了兩個可愛優(yōu)秀的女兒。也只有在夜里他才會深感自己的搖擺不定為這個家庭帶來多大的災難。轉(zhuǎn)眼已是凌晨，明天還要早起工作，他親吻了妻子的額頭，翻身在另一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