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義莊門口,文才搖晃了一下身體,聽到并沒有銀元碰撞的聲音,便笑了笑。
是的,如果銀元碰撞的聲響太大,定瞞不過師傅,那一切的努力便付之東流。
爬在門口向里面探了探頭,發(fā)現(xiàn)師傅并不在門口,便放緩腳步,悄悄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彎著腰,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著,連呼吸都比平時輕了許多。
剛走到藥房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文才回來了嗎?”
“是,師傅?!?p> 文才回應(yīng)了一句,始終想不明白師傅是如何察覺到的。
掀開門簾,師傅此時正在踩著藥碾子,研制草藥,藥房也彌漫著草藥清香。
九叔將手里的草藥,放到碾槽內(nèi),扭頭看著文才。
“錢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p> 文才從襯衫的口袋拿出十塊銀元,遞到師傅手里。
九叔接著錢,查看確認無誤,突然聞到一種異味,好像是廁所獨有的氣味。
味還挺濃!
九叔捂著鼻子,看著文才,“你是掉茅坑去了?怎么這么臭?”
“剛才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茅房。”
文才說完聞了聞襯衫,味道還真的挺大的。
“別聞了,趕快去洗洗?!本攀逡荒樝訔壍目粗牟?,文才無奈的扭頭向外走。
“等一下。”
“怎么了?師傅”
“那個任老爺,有沒有對我說什么?”
文才模仿著任老爺?shù)目谖钦f:“那明天就看你師傅的了?!?p> 九叔愣了一下,“你出去吧,沒事了。”
文才離開藥房,徑直走到自己的床邊,偷偷摸摸的從床下拿出一個木質(zhì)盒子,將身上的二十銀元放到里面,鉆到床下將盒子藏了起來。
出來后拍了拍身上的土感嘆道:“原來藏私房錢這么刺激。”
文才一屁股坐到床邊,思考著什么時候?qū)切┿y元,全部取回來。
覺得晚上是最好的行動時刻,隱秘,而且街上沒有太多的人,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決定了,看了看窗外,“看來到夜晚,還需要一段時間?!?p> 便躺在床上,睡了起來,沒過多久便傳出了打呼嚕的聲音。
————————
王浩扶著李陽沿著小路向家里趕著,一路上一直對李陽聊著天,漸漸李陽的神智清醒了許多。
“陽子堅持住,馬上就到家了?!?p> “嗯,浩哥?!?p> 兩個難兄難弟,相互攙扶著,四目相對露出自己最真實的笑容。
路上的光線漸漸陰暗,暗的僅能看到眼前的事物,太遠的還是很模糊。
一條路、
二個人、
三個心守護的地方。
那便是——家!
“浩哥,你看哪是我們的家?!崩铌柤拥暮暗馈?p> “哦~~~?!?p> 王浩沖天空大喊一聲,聲音拉的很長很長。
“大聲告訴我,誰是這條路上最靚的仔?”王浩大喊道。
“你,是你,王浩,你是最靚的仔。”李陽笑著大喊道。
“誰,我聽不到?!?p> “是王浩。”
李陽喊的比剛才高一個分貝,喊的聲音都沙啞了。
“是誰?”
“王浩!”
二人就這樣有說有笑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將門關(guān)上,走到里屋看到母親正坐在椅子上,借著煤油燈那微弱的光線,臉上掛滿了憂愁。
“娘~”
李陽與王浩激動的大喊一聲。
女子聽到后,急忙回頭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腿腳不方便的她還是硬撐著站起來,一臉微笑的展開手臂。
那兩個孩子笑著快步跑上前,投入母親的懷抱。
三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許久,許久,就連時間流逝也察覺不到,那一刻時間是永恒的。
只屬于她們?nèi)齻€人的畫面。
感到娘身體微微顫抖著,王浩與李陽才不舍的松開手,笑著看著女子說:“娘,你休息吧!”
女子笑著看著兩個兒子,點了點頭,便伸手拿靠在椅子上的拐杖。
“娘,我背你吧!”
王浩說完將母親放到自己背上,李陽一手拿著煤油燈照明一手在后面扶著母親的身體,一起守護著將女子放到床上。
房間很是簡陋,有一個用三根木材搭起來,下面吊著一個鐵鍋,旁邊的柴火也所剩無幾。
旁邊也僅僅只是一個桌子,桌子上除了一盒火柴,再無它物。
王浩將破舊的被子,披在母親的身體上,招呼著李陽,二人將煤油燈放到桌子上熄滅后,便摸著黑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由于走了很多次,二人竟練出一種摸黑走路的技能。
二人走到自己房間,接著屋頂那破洞滲透的下來的月光,王浩將腰間撇著的步袋打開,頓時一股綠色的亮光,將二人照亮。
二人面對面的坐在床上,王浩拿出夜明珠,二人相互對視著看著對方綠色的臉。
“我們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王浩堅定的說,李陽也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定?!?p> 說罷二人將夜明珠放回袋子,藏到了一個破舊的箱子里面。
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夜晚寒意刺骨,可二人卻只能蜷縮著身子,因為他們連多余的棉被都沒有。
只能這么扛到天亮!
“阿嚏~~”
文才被自己的噴嚏給驚醒了,看了看窗外,竟然已經(jīng)大夜了。
急忙坐起來,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被子,“看來是師傅在我睡著的時候披上的。”
坐到床邊穿起布鞋,想到師傅對自己那么好,自己卻騙師傅。
心里一時不是滋味,但想到那些都是老婆本,心里那不是滋味也變的有滋有味了。
跑了四次,每次裝二十塊銀元,終于將所有的銀元都集齊到一一個盒子里。
便接著躺下了,這時文才睡的心里更踏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