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太陽就這樣被月亮悄無聲息的代替了,伴隨著的還有夜晚的寒冷。
“阿嚏……”
秋生打了一個噴嚏,感覺鼻子有點(diǎn)癢,用手搓了搓鼻尖,突然感覺到有人將被子蓋到自己脖子下。
難道是師傅?
在秋生的記憶中,也只有師傅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過他。
笑著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表情凝重起來。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樣?
眼前給他蓋被子的人是王小風(fēng),而且狀態(tài)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再是之前那個快灰飛煙滅的狀態(tài),看到王小鳳雪白的臉轉(zhuǎn)向自己,秋生微微一笑。
“你醒了?”
“嗯!”
王小風(fēng)突然笑著撲到在秋生懷里,哽咽起來,“還以為你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呢!”
秋生一直聽著女子的述說,一只手準(zhǔn)備拍女子的肩膀,卻遲遲下不去手,停在半空中。
秋生表情僵硬的笑了笑,“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
剛說完秋生皺著眉頭,表情凝重起來,因?yàn)樗吹綁翘芍粋€人,正是那個老者,身邊一堆戲服散落在地上,有的還凌亂的蓋在身上。
秋生急忙拍了拍王小風(fēng)的肩膀,說道:“你先起來?!?p> 王小風(fēng)擦拭著眼淚,緩緩起身,秋生急忙從床上跳下去,蹲在老者身旁搖了搖他的身體,“你沒事吧,怎么會搞成這樣?”
搖了很多遍,可老者絲毫沒有動彈,秋生也只看到他的肚子,一上一下的蠕動著。
“放心他沒事,只是被我嚇暈了過去?!?p> 秋生聽完很是生氣,扭頭對王小風(fēng)大聲詢問著:“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王小風(fēng)似乎被秋生的聲音嚇到了,身子一顫,一臉委屈的說道:“誰讓他打你了?!?p> “他打我?”秋生一臉疑惑。
“是啊,就在你給我過陽氣的時(shí)候,也許是我們都太虛弱了,一時(shí)竟分不開,你的陰氣一直灌輸?shù)轿业捏w內(nèi),我但是害怕極了,怕你一時(shí)有什么危險(xiǎn),可我卻無能為力?!?p> “就在你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的時(shí)候,就這個老人回來了,他一回來就直接拿起椅子往你腦門上砸,嘴里還一直罵著?!?p> “罵我?”秋生一臉懵逼的看了看地上的老者說道:“他罵我什么?”
王小風(fēng)咳嗽倆聲,扭了扭自己脖子,學(xué)著一口京劇腔,唱了起來。
“啦啦啦~淫賊哪里跑,滾下我的床……”
“他差不多說到這里就被我嚇暈了?!蓖跣★L(fēng)噘著嘴笑道:“不過他打你到還有些好處,起碼我們分開了!”
“然后你就把我搬到床上,還為我蓋好了被子?”秋生一臉尷尬,一直用手比劃著。
看到王小風(fēng)害羞的低著頭默默點(diǎn)頭著,秋生頓時(shí)不知道說些什么?
“我睡了多久?”
“??!”王小風(fēng)抬起頭看著秋生,思考片刻說道:“差不多睡了七八個時(shí)辰了?!?p> “??!七八個時(shí)辰?”秋生驚的張大嘴巴,急忙跑到外面看了看天,確實(shí)天已經(jīng)黑了。
急忙跑回來,將地上的老者抱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后,看著一旁發(fā)愣的王小風(fēng)說道。
“這么晚了,我要回義莊了,我?guī)煾蹬率堑攘宋液芫昧??!?p> 說完徑直往外走著,背后傳來了王小風(fēng)的一句話,“你走了,我怎么辦?”
“你就在這里休息吧,去其他地方,我不放心,尤其鎮(zhèn)上還有一個捉鬼的大師?!鼻锷従徰a(bǔ)充了一句:“我還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
扭頭便離開了,借著月色往義莊方向跑著。
一直跑到義莊門口,湊到門上縫隙往里面看去。
義莊內(nèi)除了祖師爺靈堂前一點(diǎn)光亮,再無其他的燈光。
秋生笑了笑說道:“看了師傅已經(jīng)睡下了?”
便直接將門推開,在里面躡手躡腳的栓上后,彎著腰往里面走著,剛走到藥房的時(shí)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紅色的亮光。
而紅色亮光后的人臉也被映成紅色,“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九叔拿著蠟燭招著秋生的臉,看到他神色恍惚,急忙又詢問了幾句,“你出了什么事情嗎?”
“沒有!”一直楞神的秋生直接說道。
“真沒有?”
“嗯,真沒有?!?p> 看到九叔緩緩放松了心,秋生轉(zhuǎn)移話題詢問道:“師傅,家里怎么不開燈啊!”
“停電了??!”九叔將蠟燭頂?shù)角锷樓埃吹角锷幌灎T的火焰嚇得一直躲避,“所以這才點(diǎn)的蠟燭。”
秋生一臉尷尬的笑著,看到九叔將蠟燭的手收回,說道:“文才呢?
怎么看不到他的蹤跡?”
九叔一臉憂愁,嘆了一口氣,盡管被蠟燭的光招到臉上,臉上卻還是黯淡無光,“文才他寒毒攻心,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呢!”
秋生一臉驚訝的看著九叔,“他怎么會這樣?”遲疑片刻又說道:“那任婷婷怎么樣了?”
“她,還……”九叔說了一半,扭頭一臉茫然的看著秋生詢問道:“你怎么知道任婷婷在這里?”
“難道?”
“難道什么?”秋生茫然無措。
“難道你知道任婷婷鬼上身的事情,或者說你也是參與者?”
“怎么可能……”秋生聽完笑出了聲,緩緩解釋道:“其實(shí)我是聽街坊鄰居們說的。”
九叔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對這樣理由沒有抱有懷疑的成分,便扭頭準(zhǔn)備往內(nèi)屋走去。
秋生看到師傅不在懷疑,急忙笑著接過九叔手里從藥房拿出的東西,慢慢跟在身后。
一直跟到文才的臥室,這里擺放著幾十根蠟燭,蠟燭的火焰充滿了整個房間,周圍燈火通明,就像開著一盞白織燈。
九叔將手里的蠟燭,在一個空碗中滴了些蠟油,然后將蠟燭按在上面,徑直走到文才的床邊。
秋生看到九叔一臉落寞的望著文才,雙手死死握著文才那無力的手,好像九叔一松力,那手就會直接掉到床上去。
看到文才一直緊閉雙眼,眉毛嘴唇上有些許白色的東西,就像雪一樣,可顏色雖然相似,性質(zhì)卻截然不同。
因?yàn)槟前咨奈矬w,根本就融化不了。
融化不了的雪?
那還叫雪嗎?
平時(shí)喜歡鬧騰,跟秋生無話不談的文才,此時(shí)緊閉雙眼,呼吸緩慢,靜靜的躺在床上一言不發(fā),與平時(shí)截然不同。
看到文才那般慘樣,秋生心里難受,卻還是將眼淚給逼了回去,因?yàn)閹煾到?jīng)常對他們二人說過這樣一句話。
“干我們這行,危險(xiǎn)是不開避免的,未來你們兩兄弟,無論誰發(fā)生了什么事?
哪怕生死攸關(guān),另一個都不許叫眼淚,因?yàn)榭薮碇蠡凇!?p> “但是做道士,我們不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