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任家鎮(zhèn)僅有義莊院子還留有一點(diǎn)燭光。半掩的月亮,隨著義莊煙筒冒出的絲絲白煙,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街上頓時暗了下來。
正所謂
月黑風(fēng)高辦事夜!
“吸吸!”
義莊內(nèi)四目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頤著面前的稀飯,時不時還給嘴里夾一塊青菜。
而九叔則坐在一旁椅子上,悠閑的品著茶,秋生文才二人一臉焦急的走來走去,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門口那敞開的大門。
似乎在等人?
過了許久,終于門口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雖然聲音慎微,但二人臉上依舊露出笑容,激動的向門口走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得知是打更人路過,二人臉色頓時暗了下來,扭頭沖著九叔走去。
“師傅,還等什么啊!這都已經(jīng)幾更天了,再等天就亮了?!?p> “秋生說的對,其他人估計是不會來了。”文才看到九叔面無改色,依舊喝著茶,扭頭看了一眼狂吃的四目道長,“師傅,如果再不去,恐怕……”
“恐怕師叔就要把咱們幾天的飯,就要干完了?!?p> “咳咳!”
聽到文才這樣說,嗆的四目急忙咳嗽了一聲,連帶幾粒米粒也跟著咳了出來,四目急忙喝了一口水,捏了捏喉嚨,又開始吃了起來。
而九叔依舊向之前一樣,不緊不慢的喝著茶,表情動作一點(diǎn)都沒有改變,對二人的話一點(diǎn)都漠不關(guān)心。
師傅這是怎么了?
怎么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二人一時無語,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二人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幾更天了,只知道四目師叔面前已經(jīng)摞了八個空碗,而那壺茶,已經(jīng)被九叔連續(xù)續(xù)滿了十三杯了。
“傲!”
九叔一臉享受的喊了一聲,然后放下手里的空杯,笑著對四目說道:“師弟,可以了嗎?”
四目將頭埋在飯碗里,沒有理會九叔,筷子與碗碰撞一直發(fā)出“當(dāng)”的聲音,持續(xù)許久后,四目才緩緩抬起頭,放下手里的碗,將嘴邊最后一粒米,舔到嘴里一臉滿足的看著九叔。
“師兄,我滿足了?!?p> 二人這種超越正常人認(rèn)知范圍的對話,聽的秋生文才云里霧里。
不過他們也猜到了一點(diǎn)!
那就是時機(jī)成熟了!
滅鬼的時機(jī)成熟了!
秋生文才對視一眼,急忙跑到一旁,背起之前整理好的背包,那里面裝著晚上通宵殺鬼的所有法器。
滿滿的兩大包,看來九叔這次可謂是壓箱底的法器都拿出來了。
看到秋生文才將包背起來往院子走去,九叔跟四目也緊緊跟著,走到院子才發(fā)現(xiàn),明月被黑云遮擋,院子黑的根本無法靠肉眼來分辨,九叔急忙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用于照明。
“咔嚓!”
鎖上了門,靠著九叔那火把,眾人的腳步也加快了不少。
還沒感覺到累,眾人已經(jīng)離開了任家鎮(zhèn),隨著地上的火光越來越小,文才扭頭向旁邊的九叔看去。
發(fā)現(xiàn)九叔手里的火把燃燒物僅有一半不到,更離譜的還一大片一大片的往下掉。
這也太奢侈了吧!
文才雖然一時累的說不出話,但也忍不住問道:“師傅,你的火把,怎么一大片的往下掉?。 ?p> “很正常,這是用咱們的一些破布綁在一起做的簡易火把,質(zhì)量也就這樣,將就著用?!?p> 文才遲疑片刻詢問道:“師傅,如果咱們跑到一半,這火把滅了怎么辦?”
“你剛好提醒了我?!本攀逍χ粗牟?,思考再三說道:“那……那只能再跑快一點(diǎn)了,我估計這火把也快支持不住了。”
“啊……”三人大驚。
九叔話音剛落,火把上一塊稍微大點(diǎn)的那塊破布順著棍子,掉落在地上。
雖然四人的視野又少了一截,可絲毫不敢怠慢,跑步的頻率越來越快,將身后地上燃燒的破布甩的遠(yuǎn)遠(yuǎn)的。
九叔看著棍子上僅有的那塊破布,在地上燃燒著,借著微弱的紅光,看到秋生文才相繼坐在地上,耳邊傳來了二人急促的呼吸聲。
天氣格外寒冷,那塊破布僅停留了幾秒,就化為了一道殘影,直至與無盡夜色融為一體。
“師兄,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周圍喘息聲中傳來了四目的聲音。
“我也不太確定!”九叔說完,摸了摸口袋,取出兩道黃符,在手中引燃,接著余光,蹲地上查看起來。
“土地肥沃松軟,并且周圍還有許多腳印,可惜比較雜亂,確定不了方位。”剛說道這里,手里的黃符燒成了黑灰,周圍又是一片黑暗,九叔拍了拍手,“這里就是咋們白天經(jīng)過的地方,那個盜洞,應(yīng)該就在附近,大家努力一下,總會找到的?!?p> 聽到“努力”二字,暗中傳來了文才嘆息聲:“師傅,你就不能多燒點(diǎn)黃符啊,多找點(diǎn)信息啊,這么大的地方,要找多久啊!”
“哪敵人還不知道什么來頭,就消耗那么多黃符,始終不妥?!本攀鍑@了一口氣,“剛才浪費(fèi)的那兩道黃符,我現(xiàn)在還心疼著呢!”
文才聽完扯開嗓子道:“那要不把包里的桌子拆了燒了吧!反正背的也挺沉的?!?p> “哎!”
九叔的一句話,突然就被四目打斷道:“桌子是開壇用的,拆了還怎么做法,怎么抓鬼?”
“哎,師傅,你身后怎么有火光一閃一閃的?”突然秋生說的。
“哎,真的,還有很多呢!”文才也附和著。
九叔扭頭向身后看去,果然跟二人說的一樣,哪里聚集二十幾個人,火把起碼不下十把。
突然九叔眉頭一皺,心想大事不妙。
難道那些人為了不讓咱們擔(dān)心,所以是準(zhǔn)備自己來燒了鬼洞?
越想越不對勁,九叔急忙對三人說道:“快起來,阻止他們,不然一切都晚了?!?p> 聽到九叔喊的急切,眾人也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一反常態(tài)的猛地起身,便往哪一堆人方向狂奔。
九叔跟四目因為身上沒有包袱,跑的相當(dāng)快,眼見離那些人不下十米距離的時候,人群中交談的聲音才漸漸傳入了二人耳中。
那并不是交談,也就是一句話。那句話,無非就是三個字。
“燒死它!”
“燒死它!”
“……”
眾人一直重復(fù)著,接著九叔看到兩個拿著火把的青年,向前走了幾步,然后傾斜火把,看來是準(zhǔn)備把堵在洞口的黃符燒了。
“等一下……”
九叔急忙大喊,可為時已晚,話音剛落,那一道道黃符隨即化成一大火球,蔓延開來。
眾人頓時被一股熱氣,逼的連連后退。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黃符就像是一道門用來堵住里面邪物出來禍害人間的,沒想到這扇門竟然是我們親手打開的。
“哎……”
九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