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哈維做了先鋒,這里的樂師多數是看過槍花上次表演的,兩首歌兩種風格,這意味著什么,自然沒人比他們這些玩音樂的更清楚。
哈維也沒想這一句話就可以鼓動一群人,只要他們有了心思,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還想接著擺出自己的觀點,陳河開口了。
這里是他們三個的舞臺,這人再怎么鬧也得問問他陳河同不同意,更不用說趙磊已經握緊了鼓槌。
“這位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陳河說道。“雖然這本來就是我們槍花的舞臺,我們做到這個地步,憑的都是自己的本事,你的出發(fā)點一開始就是錯的?!?p> “但是,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也可以在我們的舞臺上來證明自己,我們都是音樂人,應該互相尊重?!?p> 陳河首先就從根本上駁倒對面,說到底這名男子只是利用了人們同情弱小的心理,話挑明了就不會對槍花不利。接著再給對方機會無疑是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哈維暗暗心驚,本來還想鼓動所有的樂師,看來沒了可能。但自己挑戰(zhàn)的目的也達到了。
“你們是一個樂隊,我這里只是一個人,所以我想和其中任意一位比試?!惫S說道。
“可以,藝術無高低,但表演者的水平是有高低的。”陳河正色道,這里面也許就自己和林修文的水平差了一點。
林修文和趙磊也同意,他們想著,這里面也許就陳河基本功差了點,但憑借陳河的天分不懼這一次挑戰(zhàn)。
“就比一局,看哪首歌打動的人數多,我要和你比。”哈維直接指向陳河,林修文的貝司他自嘆弗如,趙磊他認識。相較之下,陳河就是這支樂隊的薄弱點,表現平庸。
“可以,到時候各位就舉手投票就行。”陳河說道,但哈維又有了自己的想法,“這里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觀眾,沒有太強的鑒賞能力,要讓樂師也加入投票,權重是普通觀眾的兩倍?!?p> 陳河眉頭微皺,沉默了,這人將了自己一軍。這時趙磊和林修文都站到了陳河身邊。氣氛凝重了起來。
臺下的雪琪扯了扯趙瑾瑜的手,“姐姐,這人好陰險啊,之前的話已經讓這些樂師心里偏向了他,這個主唱會很吃虧的?!?p> 趙瑾瑜看著小臉上寫滿了擔憂的雪琪,握住她的手,“我這就解決這個問題。”
趙瑾瑜走到臺上,又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
觀眾都在竊竊私語,“今天真是來的值啊!這么曲折的嗎?”
“可不是,我就只是過路被吸引了而已,誰知道這么精彩!”
陳河看見趙瑾瑜走上來,緩了一口氣,救星到了。
趙瑾瑜雖然只是一身便服,但氣場依舊強大,她一開口,那哈維低下眉,觀眾也肅靜了。
“我是皇家樂團名譽樂團長,舞臺是我資助建立的,這位先生的要求我答應,請各位樂師無徇私情,也請觀眾用心聽。”簡單一句話就扭轉了局面。
總算是公平了,陳河長舒口氣。不是這樣,自己還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哈維只好點頭,自己的砝碼已經減重。
“開始吧?!壁w瑾瑜宣布。
哈維蓄勢已久,要求先表演。
從琴盒里拿出自己的琴,就是上次雪琪練的那種半梨型組弦琴,陳河看著很像前世的曼陀林。
“歌名,鴻雁?!?p> 緩緩撥動琴弦,哈維開口唱道,
“天邊吹來故鄉(xiāng)的風,”
“風里藏著少年的夢,”
“我看見鴻雁驚散,”
“我看見你漂泊西東……”
詞曲都是那種淡淡的哀傷,很適合這個時候用來打動人,也不知是這人原創(chuàng)的不是,反正陳河沒聽過,有點前世一些民謠的味道。觀眾也聽得有些觸動。
哈維覺得已經把自己的所有領悟都融匯進去了,曲子絕對沒問題,詞可能因為自己讀書少填的不怎么樣,但是無傷大雅,用魂力修飾的嗓音也十分動人。
他感覺自己差不多接近了勝利。
“在鴻雁飛回的時候,”
“我會再和你說起,”
“那一個含淚的晴空。”
隨著一段舒緩的尾奏,結束了這首曲子。哈維起身鞠躬,觀眾群里響起了掌聲。唯獨雪琪抱著手臂,沒有動作,連帶著邊上的人也沒了鼓掌的欲望。
哈維退后,陳河坐上前。對手先拿出了一首抒情的歌,但顯然還是比較委婉的那種,只要自己來一首有一些突破性的,應該可以獲勝。
可陳河偏不,他還有更好的選擇,對手既然有打擂臺的勇氣,也要接受輸的徹底的結果,他就要在對手的領域擊敗他。
陳河斜抱吉他,說出歌名。
“九月?!?p> 吉他沒有很多炫技,簡單的指彈帶起一個前奏。
他選擇的是周云蓬的九月,海子的詞,張慧生的曲,都是頂級,先天上就超過了哈維還有瑕疵的歌。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我的淚水全無,”
“我把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歌聲悠揚,已經和之前唱倔強時的簡單開嗓不同,有著一種樸實無華的真摯感。
林修文和趙磊表情沒有變化,但也雙手握緊,只聽這開頭就知道成功了一半。雪琪和臺下的觀眾都目光飄遠,被陳河的歌聲帶走了思緒,這時已經不記得了是在鑒賞兩首歌了。
趙瑾瑜在臺上微張著嘴,三首歌,三種風格。
一邊的哈維瞇了瞇眼,自己選擇挑戰(zhàn)一個人就是看在之前感染力十足的歌曲,一個人獨唱是很難在達到一樣的效果的,還有倔強對唱功的要求不高。但現在陳河拿出的東西,讓他慌了!
“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
“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
……
沒人再出聲,用心感受著這份意境。
這時陳河用魂力裹住嗓子,開始呼麥
“亡我祁連山,使我牛羊不蕃息~”
“失我胭脂山,令我婦女無顏色”
“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鏡,高懸在草原,映照千年的歲月”
“我的琴聲嗚咽~我的淚水全無~”
“只身打馬過草原……”
一曲吟唱完畢,陳河樸實的和弦和用魂力加工后的嗓音,完美演繹了這首民謠。
每個人都在這首有著哲學意味的歌中,找到了深刻打動自己的情緒。
全場靜默良久。
突然,哈維走到了臺前。
趙磊看這人還以為是要找事了,也起身。
可哈維只是說了句:“我輸了,不再自取其辱?!被氐搅伺_下。
掌聲雷動,熱情洋溢。
陳河很有感觸,“藝術不分勝負,我們都是追尋答案的旅人。”
趙瑾瑜走到陳河旁邊,也說道:“槍花樂隊不會每次都來這里演唱,你們樂師也是可以自己搭舞臺的?!壁w瑾瑜知道這三人對這些樂師的沖擊之大,但這會說明白了,也就沒了那些怨氣。
舞臺下的樂師終于松了口氣,有的還暗自欣喜,從這幾首歌里面自己可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啊。
一時間,舞臺下歡呼聲掌聲匯成海,槍花樂隊,一戰(zhàn)封神。
犬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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