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只想好好活著!你們?yōu)槭裁床环胚^我!”
“救命啊!你怎么……你這妖女!別過來!”
……
凄厲中帶著恐懼的慘叫聲打破了這片土地的寧靜,刺鼻的血腥染紅了腳下的大地。
王家村原是天宮腳下一座普通的凡人村莊,這里山清水秀,炊煙裊裊,村民過著男耕女織樸實無華的生活。
但這樣平靜的美好在這一瞬間結(jié)束了,滿身鮮血的小小身影為這里畫上句號。
熊熊烈火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村民們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早已沒了生息。
……
一幅畫卷在碧空如洗的天空中逐漸浮現(xiàn),那畫中白衣勝雪的撫琴人從畫中從容走出,當真是眉目如畫,溫潤如玉!
身乃真靈畫中仙,
千古不滅護世間。
守諾護世千秋載,
言靈之術(shù)任驅(qū)遣。
凡塵俗事不勝數(shù),
大道唯一衍三千。
若要化羽永生去,
諸君且聽我一言。
一言仙本是接到消息就立刻動身前來,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看著一片狼藉的村莊,原是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卻也不免皺了眉。
來不及多想,先是熄了還在燃燒的火焰,隨后施展法術(shù)查探此地是否還有幸存者,這一查,倒確實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還活著的小姑娘。
“在下‘一言仙’言笙,是天宮的人,接到此地求援信號特來支援,不想還是來晚一步,不知里面的小友可否出來一見,告知在下此地發(fā)生了何事?!?p> 小姑娘蜷縮在一個草垛里,被一言仙發(fā)現(xiàn)后才小心翼翼的從里面出來,衣衫襤褸,身上滿是血污,亂糟糟的頭發(fā)上還沾了些草屑,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卻還閃著明亮的光輝。
“您是天宮的仙師嗎?仙師您救救我,村子里突然出現(xiàn)一只妖狼,殺光了村子里的所有人,我娘把我藏在草里才沒讓妖狼發(fā)現(xiàn)……仙師,我好害怕,您可以保護我嗎?”
小姑娘抹著眼淚,連聲音都在顫抖,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憫,她一點一點的向一言仙靠近。
小姑娘看上去十歲左右的樣子,站在一言仙身前,腦袋勉強及到一言仙腰間。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她原本靈動的眼眸變得血紅,手上長出尖銳的指甲,向一言仙的腹部刺去。
這可了不得,若是被刺中了,身上準要多出五個血窟窿。
一言仙臨危不亂,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的她手腕生疼,怎么也掙扎不開。
“這些村民都是死于你手吧!”
“是我殺的又怎樣?這些人該死!這丫頭沒能力動手,我便幫她一把?!彼苁峭纯斓某姓J了,帶著滿滿的恨意,整個人充滿一股妖邪之感,“放手,你放開我!”
一言仙一甩手,正在奮力掙扎的小姑娘一時反應(yīng)不及,踉蹌了幾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匆忙之中,她瞥了見了自己身后。
“是丫頭最喜歡的那朵小花……”
情急之下,竟比平常反應(yīng)更為迅速,硬生生在半空中扭轉(zhuǎn)了自己摔倒的方向,雖然只偏移了一點點,但足夠了。
只是,摔倒之際強行偏移方向已是她的極限,不能做到更多了,倒下時撞在地上的一塊石頭上,隨后便昏迷了過去,那股邪異的感覺也消失了。
一言仙心中差異,他看了一眼暈在地上的小姑娘和那開在石頭旁的一朵白色小野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
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身處明亮寬敞的房間內(nèi)。
房中布置的很是簡潔,一張床,一張案幾,一個放滿了書籍的書架,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還有幾盆點綴在房中的盆栽,這就是這個房間里所有的物品了。
除此之外,就剩下兩個人了。
“你醒了。”溫潤的嗓音在一旁響起。
一言仙正手捧書卷盤坐在案幾旁,神色淡然的看著她。
她一驚,翻身下床悄悄往別處挪動腳步,警惕的盯著一言仙。
雖然當時她控制不了身體,但發(fā)生了什么她都看在眼中。
“你大可不必這樣,本尊若想殺你,你以為你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嗎?”一言仙放下手中書卷,站起身理了理袍子上的褶皺。
一瞬間,一言仙便從案幾旁到了她的身邊,緊盯著一言仙的她甚至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
他說,“坐下”。
她便不由自主地走到床邊坐下,抬頭挺胸,平視前方,雙手交疊放好。
直到她坐好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剛才身體竟不受她的控制!
“你對我做了什么?”她驚恐的大叫,此時她已經(jīng)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但一言仙站在她面前,她不敢站起來。
一言仙并不回答,又繼續(x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把頭一扭,什么也不說。
“不配合的話,可是要吃苦頭的?!币谎韵刹[了瞇眼睛,警告道。
“……”依舊是沉默。
她忽然覺得一陣頭痛欲裂。
“啊啊啊啊!”她抱著頭哀嚎,痛得沒有辦法在床上好好坐著,滿地打滾也減輕不了這樣的痛苦,真是生不如死!
她滾到一言仙的腳邊,顫抖著手扯了扯他的袍子。
“停、停下……”
頭痛停止了,她松了口氣,仍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起來,坐好?!币谎韵稍俅伟l(fā)出指令,卻沒有再控制她的身體。
只是現(xiàn)如今身體雖受她控制,卻也是一點力氣也無,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爬得起來,又抬起頭祈求地看著一言仙,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再讓她體驗一下那生不如死的痛楚。
現(xiàn)下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宛如一只失去了庇護的幼崽,哪里還有半分屠戮一個村子的劊子手模樣?
實際上,她也確實還是個孩子。
一言仙無奈,只得親自扶她起來,按在床邊坐好,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
“你靠我這么近,不怕我再偷襲你嗎?”她扶著床沿,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嘴上仍是在逞強。
“現(xiàn)在的你即便完好無損的站在這,也沒辦法再對本尊動手。”言語間,透露出一股自信,一言仙輕笑著,“更何況你體內(nèi)那不成熟的妖狼魂如今已耗盡力量陷入沉睡,以你這凡人之身,這輩子也休想再喚出它了?!?p> 她泄了氣,偷瞄著一言仙,想說什么,咽了咽口水,卻也不敢說出來。
“想說什么就直說,允與不允本尊自會告訴你?!?p> “那我可以靠著你嗎?”細若蚊蠅的聲音低到似乎只有自己可以聽見。
一言仙沒有回她,卻是一手攬過了她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感覺到她本能的繃緊了身子,見一言仙確實沒有惡意,才慢慢放松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
到底還是個孩子??!一言仙在心里感嘆了一句,在那個村子抓住她的手時,他就摸了她的骨齡,不過才十歲。
只不過,她現(xiàn)在只是畏懼他才這么的乖順,日后怕是有得鬧了。
一言仙饒有興致得撫摸著她頭頂?shù)囊粚嵌洹?p> 她身上有妖狼族的血脈,這是她無法隱藏的血脈特征。
先前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滿身是血污,將這一對耳朵擋住了,帶回天宮后派人給她清洗干凈,這一對耳朵才露了出來。
被人摸了耳朵,她感覺身子一陣酥麻,耳朵是很敏感的,但是她現(xiàn)在根本無力反抗,也無法反抗。
“真是可愛的耳朵……現(xiàn)在可以好好說說了吧!你叫什么?為什么要屠戮那個村子?”一言仙問道,但是揉捏她耳朵的手也沒放開。
小姑娘身子一顫,他說……可愛!
“真的嗎?耳朵,真的可愛嗎?”她連忙追問,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不嫌棄她有妖族特征的人嗎?
“當然,本尊從不說謊,但你還沒有回答本尊的問題?!币谎韵墒稚系牧Φ牢⑽⒓又亓艘恍?。
“啊痛!”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了,一言仙只不過稍稍用力她便能感覺到劇烈疼痛。
“別!我的名字……娘親和狼婆婆都叫我丫頭?!?p> “哦~那丫頭為什么要殺那些村民?”
她忽然落下淚來,聲中含著恨意:“他們都是壞人……他們逼死了我娘親還不夠,現(xiàn)在又殺了狼婆婆,我只是想報仇!”
良久,一言仙都沒有說話,雖然丫頭說的簡略,但也足夠讓人想象出一些背后的故事了。
若是問的太多或許會適得其反,就先到這里吧!
也不知是有多傷心才會這樣哭個不停,一言仙安撫著她,哭聲漸低,竟是哭到睡著了,但即便是在睡夢中,眼角仍有淚珠。
一言仙安頓好她,叫了一名侍婢進來,吩咐她若是丫頭醒了就通知他。
“是,仙尊?!蹦鞘替緫?yīng)了一聲,一言仙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