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意尊主座下意木,請賜教。”意木聲音雖輕,但字字清晰鏗鏘有力,絲毫不輸給先前的任何一個內(nèi)門弟子。
肥弟子見他如此,也敷衍地拱了拱手,自報姓名,但因為臉上的肉實在是太多,連張嘴都有些費勁,就算是最前排的白鸞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意木尷尬地笑了笑,并沒有戳穿,直接擺好了架勢,準(zhǔn)備動手了。
白鸞撇了撇嘴,也不知這意木的修為如何,若是被這樣一個滿腹肥油的粗鄙之人打敗了,那萬意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不過白鸞也曾聽聞意木雖身體孱弱,但內(nèi)力卻并不比同門其他弟子來的低,只是因為大部分時間花在修養(yǎng)身息上了,所以修為落下了一大截。
兩人在臺上大眼瞪著小眼,都遲疑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打量著對方。
最后還是肥肉哥忍不住,率先大喊大叫著朝意木撲過去。
“奇了怪了,”白鸞看著那人不禁疑惑起來,轉(zhuǎn)頭問燕歸,“這種人是怎么被選進內(nèi)門的?”
“許是山下的達官貴人送來的,掌門師兄礙于面子沒有拒絕,于是就隨便安排在了某個尊主座下了。”
原來如此,幻音門居然還和山下的權(quán)貴結(jié)識?這到也算是開拓路子了。
也不清楚這肥肉哥是那個倒霉尊主的弟子,活像供了個祖宗。
白鸞看了看臺上意木,又看了看那一坨的肥肉,是在是沒了觀看的意思,于是便干脆趴在了桌上,擺弄起盤中的點心來了。
“這么一說,幻音門倒也算的是入世了……”白鸞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是那種不問人間世事的隱地呢。”
燕歸突然笑出了聲,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他抬手揉了白鸞的腦袋,俯下身來輕聲說了幾句。
白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幻音門居然還有這么個地方!那豈不是全天下的消息都能了如指掌了?
燕歸看著她驚訝地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縷黑發(fā)從耳邊垂了下來,落在了肩頭,散著一絲莫名的魅惑之感。
“幻音門早就不是世人眼中那個遙不可及的修道仙門了……”
不知怎么,白鸞總覺得燕歸說出這話的時候,散發(fā)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憂傷,就好像是失去了至親之時的悲痛感。
也或許是錯覺吧……白鸞別開眼,不再理會燕歸。
哪知下一秒臺上便傳來一陣巨響,把白鸞嚇了一跳,剛抬頭便看到了意木正揪著肥肉哥的手臂,猛的將他甩了出去。
這胖子起碼有三四百斤,他是如何一只手將他扔出去的?
“確實有些內(nèi)力,腳下很穩(wěn),只可惜身體吃不下這么劇烈的動作,”燕歸微微皺眉,評價道,“他的身體真是奇怪,一邊蘊含著內(nèi)力,一邊又無法支撐自己,就好像……”
“像一個容器,”白鸞接下他的話,“自己無法使用內(nèi)力,卻又裝著內(nèi)力?!?p>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意木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了略帶歉意的笑容。
白鸞心生疑惑,不由得仔細觀察起來。
意木不比意水高,身形瘦弱,若是從背面看上去除了肩膀?qū)挻笮┖喼焙团艘粯印?p> 幻音門選拔弟子的首要條件就是健壯的體格,沒有滿足這一點的弟子就算內(nèi)力天分再高,也不可能被安排在主尊座下。
難不成又是一個靠關(guān)系的?
不過想來也不太可能,白鸞閉眸沉思了良久,以萬意這樣爭強好勝的性子斷然不會收一個這樣身子骨的弟子,所以只能是他自己收進來的。
白鸞搖了搖頭,仍舊是無法琢磨倒其中的意思,于是便不再想了,趴在桌上觀看著下一場的比試了。
接下來的幾場比修便是剩余內(nèi)門弟子的比試,白鸞的場次被安排在了明天。
“你說我明天會碰上誰?”
燕歸看了看對座的一眾內(nèi)門弟子,突然笑了起來:“許是會碰上凰鳴師姐的徒弟吧?!?p> 白鸞心里一咯噔,下意識看向臺側(cè)坐的凰鳴。
凰鳴仍舊是紅裝打扮,胭脂抹的出奇的紅,雖是名門正派卻透出一股子妖氣來,實在是讓白鸞費解。
或許是白鸞視線不加修飾,下一秒凰鳴便看了過來,眉眼微微上挑,沖著白鸞的方向笑了笑。
白鸞自然是恭敬地順下眼眉,裝作著乖巧的樣子,但桌底下的手卻是不那么老實了。
她扯了扯燕歸的袖子輕聲問道:“為什么?”
“大概是直覺吧?”
燕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早晨見到凰鳴第一眼之時就覺得她有些異樣,仿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白鸞嘟囔了兩句,鼓起嘴側(cè)頭過去了。
正值午時,離意木下臺之后已經(jīng)比了十多場了,白鸞也大致見識了內(nèi)門各個弟子的實力了。
簡而言之參差不齊,有厲害的也有差勁的。如若上了臺的人都使了全力的話,那白鸞自認為自己也能拍的上前幾名了。
“就這些歪瓜裂棗?”白鸞哼了一聲,一副不屑的樣子,“看來你們幻音門是真的沒救了?!?p> 燕歸尷尬地笑了兩聲,早在三年前白鸞就已經(jīng)同他挑明了不會在幻音門長久待著,等以后學(xué)夠了便會離開,還讓自己不要阻攔她。
只是燕歸當(dāng)時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是安靜地在一旁聽著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然而一直到現(xiàn)在,白鸞也仍舊是說著‘你們幻音門’,看來還是想著離開這里……
燕歸輕嘆了口氣,不過這也是應(yīng)該的吧,畢竟連拜師也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上山也是被強行帶上來的。
“你又嘆什么氣?”
不知為何,白鸞很討厭燕歸的這種嘆氣聲,總是藏著心事,帶著憂愁,讓人不舒服的很。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燕歸頓了頓,突然話題一轉(zhuǎn),又提起了別的事情來了。
“你之前讓我查那刻字女子的消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
白鸞看著他深黑的雙眸良久,終是沒能看出其中的含義,只好接下他的話。
“查出些什么?”白鸞道,臉卻默默別向一邊,寒意爬上眉間,絲毫不見剛剛的溫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