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刺激丁清海以解心頭狠,四哥向著林子處走去抓姑娘。那姑娘一直反抗著,雙手被綁住卻擺脫不了四哥的手。
正當(dāng)四哥在丁清海面前就要凌辱姑娘的時候,兩只腳不知從哪冒出來,連續(xù)踢向四哥的腹部。四哥疼得放開手,飛出一百米外。
其余兩人震驚看向冒出來的人,竟然是賊鬼鼠。
賊鬼鼠和千佛子見丁清海沒邀請他們?nèi)ゲ榘?,他們就去府衙問個究竟,得知丁清海向野豬嶺出發(fā)了,他們兩擔(dān)心丁清海就向這里走來。
大虎見勢,不顧那姑娘迎擊賊鬼鼠。大虎力大,賊鬼鼠抵擋一下就被大虎拎了起來,賊鬼鼠敏捷,看到情勢不妙,靈活的翻轉(zhuǎn)在大虎雙肩,大虎抓不穩(wěn)給賊鬼鼠逃過一劫。
大虎又伸出雙手去抓后面的賊鬼鼠,賊鬼鼠又敏捷般的從大虎肩上跳將下去,伸手抱住大虎的脖子,想通過以自己的肩做支架,把大虎翻摔地面。
可大虎體型肥胖又大個,賊鬼鼠一時使不上勁,竟被大虎趁機(jī)拎了起來。隨后大虎狠的一甩,賊鬼鼠飛出百米之外。
二虎趁機(jī)掏出腰上的毒小刀向賊鬼鼠拋去,賊鬼鼠急忙起身閃躲過去,二虎落了個空。
千佛子在賊鬼鼠和四哥二虎子打斗時以出現(xiàn)在丁清海的后面,他的武藝不高,卻會點穴內(nèi)功之類的,他見丁清海身子虛弱,定是中了藥效。
千佛子便雙手伸展,把體內(nèi)的力量匯集手掌上,再將手掌拍向丁清海的后背,將他體內(nèi)的藥效逼出體外。
四哥二虎子被賊鬼鼠欄了,都沒注意千佛子正為丁清海排毒,都沖向賊鬼鼠。
那么多人,賊鬼鼠當(dāng)然打斗不過,可卻能一一架住接下來的攻擊,為千佛子排毒爭取了時間。
很快丁清海體內(nèi)的藥效全都排出了體外,身子瞬間有力了許多。
伸伸手,試試力度,丁清海仇恨般撿起地面的佩刀向四哥二虎子砍去。
“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混蛋!”
賊鬼鼠見丁清海到來,自個退出戰(zhàn)場,由丁清海對峙四哥二虎子三人。
丁清?,F(xiàn)在的仇恨是到了極點,四哥二虎子招架不住,都退出一邊,掏出毒小刀向丁清海扔去。“砰砰砰!”一把把小刀全撞上丁清海揮刀的刀背,紛紛落地。
他們再想掏小刀時,才發(fā)現(xiàn)之前用多了,沒了小刀。他們又掏出毒銀針拋去。還是和剛才的一樣,銀針被丁清海給擋住了。
刀沒有了,銀針也沒有了,四哥二虎子只能拼命迎戰(zhàn)丁清海。沒兩下子,四哥和二虎被丁清海斬斷幾條肋骨,使其暫時無法施展武藝。大虎知道再這樣下去也會和四哥兩人一樣的下場,他當(dāng)機(jī)立斷就要拎起暈倒在地的姑娘,來威脅丁清海。
丁清海手快,沒等大虎做事也被他斬斷了幾條肋骨。三人都無法施展武藝了,換句話說,這是丁清海除掉他們的最好機(jī)會。
可丁清海想讓四哥二虎子在眾人面前斷頭才能告慰死去的姑娘。當(dāng)下他收了狠心。
四哥二虎子不會像他那樣手軟,他們留有一招,從腰處掏出一包粉末,將其捏碎,再將粉末拋灑過去,丁清海、賊鬼鼠和千佛子沒有預(yù)料,下意識揮手扇去飄來的粉末。
這樣一來,四哥二虎子不見了蹤影,急得丁清海四處看了看,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丁清海狠的一拳捶向一旁的樹上,樹瞬間倒下。
能救下的只有兩位姑娘和師爺。師爺剛剛醒來,一時不知發(fā)生什么事,搖晃著身子走來問事情的發(fā)生。丁清海先是看到師爺還活著,高興得慰問一番,才如實回了話。
想到三個姑娘和十個人手都是因為自己的軟弱才犧牲的。他無法釋懷就要揮刀打算自刎。
這舉動讓場上的人都震驚起來,賊鬼鼠更是立即抓住刀刃,不讓丁清海下手。
“清海兄弟,你這樣走了,如何為那些死去的女子報仇?我們要把四哥二虎子正法了才能讓死去的姑娘瞑目?!?p> 丁清海當(dāng)下猶豫起來,但手依舊沒有放松。
師爺和千佛子知道再這樣下去,丁清海只不定會做出傻事,趁勢他們也安慰一番。
“丁捕快,世間都有冥冥之中的安排,姑娘們的死不完全是你的錯,以那種情況你硬來的話,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你這樣死了太不值得了,只會讓那幫采花大盜高興而已?!?p> “他說得對,清海,四哥二虎子的性子我們又不是沒聽說過,眼下我們找機(jī)會除了他們才是正事?!?p> 丁清海這才收了刀,與其三人將兩位姑娘解開,護(hù)送精神崩潰到極端的姑娘們回了家。
幫她們解開繩索之前,她們還以為是四哥二虎子,發(fā)瘋似的亂吼掙扎,還將丁清海的肩咬破了一層皮。
進(jìn)入知府衙門,丁清海將事情的經(jīng)過匯報給余棠。這時搜山的其他衙役也都回了府衙,其中一隊匯報在山洞里面找到了失蹤兩天的十個官伇,死狀是中毒身亡。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余棠頗癱軟坐下,他任職以來是第一次折損那么多的人。
身為知府,他只能強(qiáng)撐著身子從座椅上站起,吩咐一番師爺。
“師爺,你帶人手把那些死去的兄弟包括那些姑娘們帶回來?!?p> 師爺領(lǐng)命就出堂外調(diào)人手,丁清海沒走,他剛?cè)尾犊焓堑谝淮巫ゲ斗溉说模瑳]曾想,他第一次就出師不利,還折損那么多人,等的就是余棠頗接下來的懲罰。
余棠頗當(dāng)然要把這些責(zé)任歸給丁清海??伤挚聪Ф∏搴5奈渌?,不想趕他出衙門,余棠頗就決定撤他的捕快之職。
“丁捕快,你上任不久就出了這么大的事,這些責(zé)任你要全程負(fù)責(zé)。本官決定撤掉你的捕快之職,留你看守府衙門口。”
要是扣俸祿杖棍邢之類的懲罰,丁清海無話可說,畢竟是自己的軟弱導(dǎo)致姑娘們和衙役們的犧牲??沙返舨犊斓穆毼贿@讓他最為受不了,沒了捕快的職位,他就等于失去了抓四哥二虎子他們的機(jī)會,那樣他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安心度過。
他還是努力的請求挽回局面。
“大人,什么刑法我都認(rèn),請大人不要撤了我的職位!”
余棠頗沒有一絲的憐憫,哀嘆一聲就雙手靠背,走出公堂,甚至連丁清海都不看一眼。
“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錯在哪里?本官有公事在身,便出去了。你即日起,就看守衙門?!?p> 直到公堂內(nèi)只剩丁清海一人,可丁清海始終沒動腳離開,他就像一座雕像一般屹立公堂。
誰都不會體會到,他的心情是多么愧疚,悔恨以及要將自己墜入深淵的復(fù)雜情緒。
公堂內(nèi)內(nèi)外外就開始忙碌起來,一隊人手把兄弟們的尸首以及犧牲的三個女子的尸首用布包裹起來,抬到集市排放。
另一隊的人手早已在集市堆積好了木柴,立了一道道白簾布,又有一些人手舉著火把兩排并列。
周圍的哭聲響遍整個縣城。都是那些死去子女的報案家人以及犧牲衙役的家人。
丁清海雖然不是死者的家屬,可他卻有著比死者家屬更悲痛的情緒。
個個都放下災(zāi)款的事情,一心放在死者的身上。
這件不幸的事成了整個縣城的大事,江府以及商會的成員都有在場。特別是曼府的曼婷珍,她本就對那些死者感到惋惜,現(xiàn)在連場上的恩人都是一副悲感的神情。她立即更加心疼了。
除了江府與商會,三十年道人、龍王廟的大漢以及緣相閣的老鴇等人也在場。
在哀聲痛哭的人流擁擠中,余棠頗身穿孝衣,頭綁白簾走上臺上。一旁的師爺也是這番打扮。
環(huán)顧四周,余棠頗給眾人行了禮,便高聲道:“諸位父老鄉(xiāng)親,四哥二虎子這幫采花大盜喪盡天良!有他們在,我們的縣城就不會安寧!無論如何,本官也要為這些泉下的亡靈還一個公道!請諸位相信本官,本官絕不會再讓這幫采花大盜任意猖狂了!”
緊接著余棠頗在眾多的哭泣中擺擺手,一隊的人手將尸體抬到柴堆上,舉火把的人手將手中的火把一個個扔向柴堆。
柴堆瞬間燃起熊熊的烈火,包圍著柴堆頂上的尸首。
場下的哭泣聲更加的熱烈起來,沒有誰能接受這種事實,有的還哭暈倒地。
這種場面丁清海這輩子是不會忘記的了。
事情仿佛是剛剛發(fā)生的一樣,丁清海站在衙門的門口都沒意識到那是昨日的事了。
他現(xiàn)在雖是個看門的衙役,可他整天都沒有精神過,一直處于低谷的情緒中。
今日的大清早余棠頗就吩咐一些人手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尋找四哥二虎子,趁他們不能使用神功之前抓回來,要不就將他們的首級拿回來。
師爺也沒閑著,帶著一些人手到商人府上收繳災(zāi)款。
曼府的曼婷珍擔(dān)心她的恩人出事,特意大清早就往府衙趕去。
剛到府衙門口,就看到堂堂一個捕快居然換上役服站門口,她心里不憤的走了上去。
“清海!你怎么看府衙了?不是捕快嗎?你應(yīng)該去抓那幫人的!”
認(rèn)得是上次救下的小姐,然而丁清海沒有什么心情打招呼,低頭回道:“我已經(jīng)不是捕快了,沒有資格參與抓捕那幫采花大盜?!?p> 低沉的情緒感染到曼婷珍的身上,曼婷珍為丁清海感到憤憤的不平。
“為什么?就因為你不能救下所有人?可你已經(jīng)盡力了啊!”
“小姐,你不懂!是因為我!是因為我的軟弱,天真認(rèn)為聽了那幫人的話可以保住那些人……”
這番話瞬間讓曼婷珍開不下口,可丁清海既是她的恩人,也體會到丁清海內(nèi)心的痛苦,在沒有人在他身邊安撫的情況下,曼婷珍又怎能忍心離他而去。
感到不平,曼婷珍走向一旁擺放大鼓前,拿起雙鼓錘就要擊鼓鳴冤。
“那只能說明四哥二虎子太陰險了!不是你的錯,我要去問問知府大人!”
見曼婷珍要擊鼓,丁清海趕忙過去抓住她拿鼓錘的手,將她的手放下。
“小姐,謝謝你的好意,知府大人已經(jīng)夠煩的了,不要再打擾他了好嗎?”
曼婷珍猶豫了一會兒,才將鼓錘收好。
丁清海立即回到職位上站著,曼婷珍越看越為他不平,走過去剛要說他。
幾個衙役從府內(nèi)走出來,他們看到丁清海的時候,都對他進(jìn)行輪流的嘲諷。
“喲!丁捕快???怎么站在這里啊?不去查案了???哈哈哈!”
“你就是個孬種!做什么捕快,你夠資格嗎?我們的二十個兄弟都是被你害死的!”
“如果我要是你??!要么離開府衙,要么就以死謝罪!還站在這里礙人眼嗎?”
“對對對!就應(yīng)該和我們死去的兄弟陪葬!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留在府衙!”
不管那些衙役怎么攻擊,怎么嘲諷,丁清海都是低著頭一聲不吭。他現(xiàn)在沒有資格積攢怒氣,也沒有資格給自己辯屈,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承受該來的攻擊。
曼婷珍可沒有像他那樣想,聽到自個的恩人被輪流嘲諷,她當(dāng)下就和那些人杠起來。
“喂!憑什么說他?。咳思液么跤H自去救人,你們做了什么了嗎?”
“救人?我都聽到了,聽到師爺跟知府大人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是他軟弱,人家叫他放下兵器他就放下兵器,如果他強(qiáng)硬一點,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了!”
“好啦好啦,我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了,走吧!”
兩方正熱鬧的抬杠著,其中一個衙役生怕鬧出事端,就阻止著領(lǐng)著其他衙役離開。
走之前他們還在丁清海的腳下“呸”吐了一口唾沫,以一句“真是個晦氣的掃把星!”離開了。
丁清海全程并沒有反駁,只是低著頭默默承受,這讓曼婷珍忍不住說他一句:“清海,你怎么不為自己說話???”
丁清海沒有回話,曼婷珍就知道多說也沒有意義,想了想,她把脖子上戴的鏈子摘下遞給丁清海。
“我叫曼婷珍,是曼府的千金,以后你有什么困難的,去曼府找我!”
丁清海沒接鏈子,一直是心事重重。曼婷珍無奈哀嘆一聲,抓起他的手強(qiáng)行塞給他,隨后曼婷珍轉(zhuǎn)身離開。剛離府衙門口不遠(yuǎn),她望向丁清海。
丁清海緊緊抓著那個鏈子,人卻是雕像一般動都不動。也不知為什么,曼婷珍心里感到不好受,自己完全和丁清海一樣了,仿佛丁清海的經(jīng)歷就是她經(jīng)歷一樣。
無奈又嘆一口氣,曼婷珍不想打擾處于心事的恩人,想讓他靜一靜,縱使不想離開,也沒有辦法,便向曼府走去。
沒過多久,賊鬼鼠和千佛子也趕來府衙門口,看到一個捕快竟去看了衙門,他們倆也憤憤不平,都走上去。
先是賊鬼鼠發(fā)話:“清海兄弟,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你?”
“是啊,要不我們進(jìn)去跟知府大人溝通溝通,也好幫你爭取一下機(jī)會。”
千佛子見這種事情,也不能默默不管,既做為丁清海的老師,他沒有理由看著自己的學(xué)生受苦受委屈。
丁清海對他們兩個的關(guān)心感到非常感激,可他畢竟要為職責(zé)負(fù)責(zé)任的,他立即收回鏈子婉拒兩人。
“多謝鼠兄、老師。不用了,我沒有理由為自己開脫,也沒有資格讓大伙的原諒,能讓我靜靜的站一天嗎?”
一番話讓賊鬼鼠和千佛子搭不上話來,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直到千佛子點頭示意,兩人也就不搭話,離開了。
沒走多遠(yuǎn),千佛子擔(dān)心著丁清海,對他說了句:“我們在你家等你?!?p> 兩人的離開,也沒能讓丁清?;謴?fù)以往的精神,默默地站著。往遠(yuǎn)處看,像是只有一座雕像站在一座空落落的府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