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連續(xù)兩天沒發(fā)消息了,秦樓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但這樣也好,可能是那丫頭從只言片語里看出些什么意思來,不想理她了。
不理也好,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見面的問題了,總好過欺騙她強(qiáng)。
然而星期六早上七點半還差幾分時,皮卡丘忽然發(fā)消息過來。
-秦哥,你醒了嗎?
秦樓十點才看到消息,因為這個時候她才從被窩里探出腦袋,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機(jī),然后盯著屏幕消耗三分鐘的起床氣,這是她的習(xí)慣。
秦樓被這條消息愣住了,猶豫半天才回。
-我剛醒,你也太早了吧!
-不早了,你忘了我們今天要見面嗎?
嗯,見面!啥?見面?哦對,見面。
秦樓撓了撓頭發(fā)還以為皮卡丘兩天不回她消息,見面這事就一筆帶過不做數(shù)了,看來是自己想太美了。
秦樓皺著眉給她回消息。
-你大前天怎么聊著聊著就沒人了?
-因為我不知道怎么回你嘛!秦哥你忽然問我假如你騙我,我會怎么做,可是你不是還沒騙我嘛!我怎么知道會怎么做呀!
天吶,這姑娘好傻,秦樓腦中飄過這句感慨。沒騙你嗎?笨蛋,我一直在騙你好嗎?
-可我說的是假如??!
-假如?秦哥你為什么要說假如呢?秦哥你好奇怪,騙人是不對的,那你為什么還要假如呢?
。。。秦樓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她把心一橫,簡單粗暴的發(fā)了句消息過去。
-對不起,江君,其實我一直在騙你,其實我是女的,我不是男的。
那邊先是沉默了片刻,旋即發(fā)來一串省略號,秦樓嘆了一口氣,這回該相信了吧!
就在她穿好衣服準(zhǔn)備洗漱時,皮卡丘又來了消息。
-秦哥,你是不是不想見我,如果你真的不想見我就算了,但是你怎么可以跟我開這么無聊的玩笑呢?
-秦哥,你那天還說得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就猶豫了呢?
-秦哥,你難道看不出來,其實我喜歡你嗎?
三條消息一條比一條雷人,秦樓險些把牙膏沫子連帶漱口水給咽下肚,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第三條消息上。
那簡單的字眼,散發(fā)著無奈的味道,秦樓當(dāng)場愣成個二傻子。
操,這是表白?。?p> 天吶,我被一個女孩表白了!
如果她是個性向正常的女孩,那么此時此刻一定是抱著肚子大笑特笑,然而她不是,所以這條告白呢就顯得很有意義了。
-你說什么?
-你不識字嗎?
嘿,這小丫頭,來脾氣了。
秦樓勾了勾唇,噼里啪啦的打字。
-我不是不想見你,我就是吧!我怕你見到我會很失望,我怎么會不想見你呢?你那么可愛的一個女孩。
-而且,喜歡這種話是不可以隨便掛在口上哦!你不是小孩子了吧!
-我沒有隨便,我是認(rèn)真的,你給我的感覺足夠讓我說出喜歡你,我不管以后會怎么樣,反正現(xiàn)在這一刻我就是好喜歡你,我不管啦!我就是要說啦!
唉,造孽?。〗∶妹脛e沖動,沖動是魔鬼啊!
秦樓無奈的揉了一把臉。
-你這個情況我能理解。
-你理解個屁?。∧憔驼f你喜不喜歡我?有沒有一點感覺?哪怕是一點點?
秦樓偏頭看著墻面上那塊鏡子,鏡子里的“秦樓”也在看她,秦樓神經(jīng)質(zhì)的指著鏡子里的的自己問:“你說,你老實說,你到底喜不喜歡她?哪怕是一點點?”
“沒有,我真的沒有,一點點也沒有,我一直在逗她玩,誰知道我特么如此有魅力呢?”
自問自答結(jié)束后秦樓忍不住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起來,這個樣子好傻。
-其實吧我對你也有那么點感覺,怎么,發(fā)脾氣了?哎喲,別氣別氣,秦哥哄哄??!
-那不就結(jié)了,既然都有感覺,那見面還猶豫什么呢?
是?。∵€猶豫什么呢?秦樓指著鏡子問,半晌后她刷好牙,又拿著梳子對著她那一頭短毛理了理,關(guān)于見面真該好好琢磨琢磨。
但是沒時間琢磨了,如果真的要去她現(xiàn)在得趕緊訂票去平庚市。
啟明鎮(zhèn)發(fā)展快速,幾年前還建了一個地鐵站,可以直達(dá)平庚市,這在其他鎮(zhèn)幾乎是不存在的。
洗漱完畢,隨便抹了抹臉,描了個眉涂了個唇膏后,秦樓打開衣柜挑選衣服。是的,她要去。
好聚好散嘛!大不了見面后人家姑娘潑她一臉奶茶唄,都是活該的,誰讓她頂著男性身份在外惡搞招花惹草。
秦樓打開對話框,回了一句。
-剛才跟你開玩笑的,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不許生氣走人哦!
-討厭,你又唬我,那你快來吧!
-那我們先定個君子協(xié)議,一會見了面,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不能用奶茶咖啡果汁之類的潑我,礦泉水也不可以。
-噗哈哈哈,我為什么要打你罵你??!好了,你快點來吧!
秦樓先在網(wǎng)上訂了十一點四十五的票,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帶好錢包身份證迷你紙巾等一系列小物件后,沖下樓打車到地鐵站。
“師傅,就停這吧!”秦樓扯下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多少錢?”
“還可以過去一點,你現(xiàn)在下車還要走一個紅路燈呢!”出租車師傅好心提醒。
“不了,就這兒吧!我給現(xiàn)金吧!”
“行,十五塊。”
“給?!?p> “好,慢走??!”
秦樓下了車就直奔路邊賣紅薯的小攤,她當(dāng)然還想再坐過去一點,但是看到路邊賣紅薯烤土豆的忽然有點饞嘴,想吃點東西再過去,反正也不遠(yuǎn)了,時間也還來得及。
其實也不是特別饞,就是早上沒吃早點。
秦樓捧著一個紅薯和一杯豆?jié){邊走邊吃還一邊想,她在想自己是有多無聊居然答應(yīng)與網(wǎng)友約見面,雖然是李亥那家伙約的,但終歸是自己同意的,總不能讓李亥代替自己去吧!
“面基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面基嗎?”秦樓轉(zhuǎn)著眼珠子吃完最后一口紅薯擦了擦手后,把豆?jié){吸管抽出來掀了蓋子,直接對著紙杯邊緣兩口把那杯豆?jié){喝光進(jìn)了站。
秦樓上車后找了根靠窗的鐵柱子靠著玩手機(jī),兩邊明明還有座位,但她不坐她就喜歡這么站著,耳朵里塞著耳機(jī),一只手抓著鐵柱子另一只手插兜,眼睛看著窗外時而明亮?xí)r而黑洞洞一掠而過的物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樣子有點酷酷的。
秦樓幾乎不放過任何裝酷的機(jī)會,當(dāng)然有時候不裝也很酷。
但是今天她有點酷不起來,從戴上耳機(jī)那一刻她就在想一會兒該怎么跟皮卡丘說?會不會挨潑奶茶?會不會把人家給氣哭了?哭了該怎么辦?哄嗎?怎么哄呢?
操,煩人,自作孽不可活。
秦樓對著車廂兩邊玻璃里的人自嘲一笑:“嘿,你小子居然還敢面基……哦不,我這應(yīng)該叫面姬或者面蕾才對,你不知道這年頭一條網(wǎng)線兩端都連著什么人嗎?你還敢面蕾?你腦子秀逗了吧!”
秦樓搖了搖頭,塞回滑脫了的耳機(jī),把手機(jī)音量開到最大洗洗腦,也許自己的腦袋真的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