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寫生的不只九班,五班也去,兩班湊在一起還挺熱鬧。
秦樓沒什么感覺,畫畫她還是喜歡的,但她一般不畫樹木花草高山河流,她喜歡漫畫卡通人物那類,所以寫生對她毫無吸引力。
而且集體這種活動她并不喜歡,一般集體活動她是不參加的,能推就推,推不了就去當(dāng)個木樁湊個數(shù)而已。
秦樓沒搞畫冊那樣專業(yè)的工具,她就一本合頁筆記本一支簡單的鉛筆,兜里揣著手機和橡皮擦,多帶了點紙,因為有些地方鉛筆涂上去用紙擦一擦?xí)苡懈杏X,顏色會特別自然。
秦樓把筆夾在筆記本里,又把筆記本夾在腋窩下,戴著耳機聽著音樂雙手插兜像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一樣,默默走在人群中。
女同學(xué)們喜歡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粘著黏著的走,男同學(xué)們也喜歡勾肩搭背,就秦樓一個人默默的走在邊上,她老是這樣一有集體活動就游離在外。
阮婼拉著另一個女同學(xué)走到她身邊,一點不見外的伸手去勾她手臂:“在聽什么呢秦樓?”
秦樓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臂淡淡道:“聽音樂啊!”
阮婼像是感受不到那微不可查的排斥似的,大喇喇的繼續(xù)去勾她的手臂:“我是問你聽什么音樂?!?p> 秦樓再次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把夾在左腋窩下的筆記本換到右腋窩,這樣阮婼就不方便勾她的右手臂:“古風(fēng)音樂。”
阮婼翻了個白眼道:“我問的是音樂的名字?!?p> 秦樓:“……”
那你不會一次說清?
秦樓忘了歌曲叫什么名字,正準(zhǔn)備掏出手機看一下,阮婼旁邊的女同學(xué)馬上湊過來驚訝道:“古風(fēng)歌曲我也喜歡,不是,秦樓你不像會聽這種音樂的人??!”
秦樓蹙了蹙眉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感覺班上的女同學(xué)的腦回路有點清奇,與自己不在一個頻道上。
就比如這位,聽音樂還要管是哪種人嗎?千人千面這都不懂?
“???”秦樓下意識問,“哪里不像?”
“就……感覺吧!”女同學(xué)一臉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
我去,感覺?你感覺出毛病了吧!秦樓發(fā)揚了她杠精精神,這個女同學(xué)雖然與她同班,但這小半年時間里秦樓甚至連她名字都叫不出來。
“你感覺不對,感覺這東西太主觀臆斷了,會騙人?!鼻貥锹唤?jīng)心的把音量開大,直言不諱的說道。
“啊……哦!”女同學(xué)撅了噘嘴然后不說話了。
阮婼蒙著嘴笑道:“秦樓你就是那種會把天聊死的人,哈哈?!?p> 會把天聊死的人是哪種人?當(dāng)然是無趣的人,秦樓太清楚自己了,但凡周圍的人或事在她心里都有趣不起來時,她樂得做個無趣的人。
“嗯。”秦樓點點頭,雙手插兜繼續(xù)走著。
快到目的地了,走前面的好幾個女同學(xué)看到一片好場地,適合寫生,轉(zhuǎn)過頭招呼道:“過來這邊,那有一片石頭,我們可以畫石林??!”
“好啊好啊!秦樓,一起去吧!”阮婼像是長這么大沒見過石頭似的,眼里都閃爍出小星星了。
“不了,你們?nèi)グ?!我不想畫石頭?!鼻貥堑芙^道。
“好吧!我們?nèi)チ税?!”阮婼拉著另一個女同學(xué)蹦蹦跳跳的往那邊去了。
秦樓找了塊高地,盤膝坐下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還真沒什么好畫的。
進入冬季,許多花草樹木都凋零枯萎了,真不知道歐陽老師讓大家出來畫些什么鬼,四處破敗也不知道能畫什么。
秦樓盤膝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什么也不想畫,她不經(jīng)意的偏頭看到五班一個女同學(xué)在畫一顆樹樁,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女同學(xué)的側(cè)臉和那一頭傾瀉下來的長發(fā),這讓她一下子想到了明燭。
明燭的頭發(fā)更長,直達膝蓋,尖尖的耳朵,漂亮的臉蛋,嘖,美啊!
秦樓想了一下唇角不經(jīng)意勾起一抹弧度,好,就畫她了。
秦樓都不去估測臉型五官的比例,信手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又在圓內(nèi)畫出一個彎曲的十字架,那是輔助線,在輔助線的輔助下畫出來的人體五官比例會非常好。
十字架橫線向上那就是仰視,向下則是俯視,十字架豎線向左或向右都是畫側(cè)面,如果是橫平豎直的架個十字那就是畫正面。
眼睛要畫在一條橫線上,鼻子嘴巴要畫在一條豎線上,然后橫線左右的兩個端點分別連接豎線下邊的點,線條要彎一點,這樣一個好看的瓜子臉就出來了,畫好之后擦去輔助線,一張或漂亮或可愛的漫畫人物便躍然紙上了。
秦樓的輔助線豎線凸向左邊,很明顯她要畫個側(cè)臉。
秦樓簡單畫好五官擦去輔助線后,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那天的姬友江君,這丫頭近來找她聊天沒以前勤快了。
秦樓嘆了一口氣,人果然還是要保留些神秘感的,能聊天的就別想著見面,相見不如懷念,這話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她思量片刻決定等畫好明燭后,在多余的空白處畫一只皮卡丘,時間夠的話還能把自己也畫上,兩個女孩子逗弄著一只皮卡丘……那畫面,想想都覺得挺美好。
很快,明燭的大概樣子畫出來了,秦樓試著給她的衣服加點小創(chuàng)意圖案,要是有電腦她還可以仔細(xì)配一下色,沒有的話就黑白素描吧!有些地方用紙揉擦一下,自然一點就行,回去再慢慢配色。
“嗯,不錯不錯?!倍吅鋈粋鱽硪痪浜寐牭哪新?,還挺耳熟,秦樓抬起眼皮。
操,這人還有點眼熟,誰啊?
秦樓的大腦下意識去搜索,不等她搜出個所以然來,那人就地坐下道:“同學(xué),又見面了?!?p> “嗯?我們見過嗎?”
“當(dāng)然,期中考試那次我就在你們班考的,而且還是坐的你的位子哦!”那人朗聲道。
秦樓想了想,好像是這樣,不過她沒感覺很驚喜,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男生的嗓子真好。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男同學(xué)道,“你畫的真好,以前學(xué)過?”
“沒有?!鼻貥堑?,“你是五班的呀?”
“對,五班的。”男生道,“沒學(xué)過也能畫這么好,你天賦異稟啊!歐陽老師看到了一定很高興吧!”
“唉,就偶爾看過幾個視頻自學(xué)了一下而已。”秦樓畫完明燭準(zhǔn)備畫皮卡丘了,一邊構(gòu)思一邊聊天一心二用毫不費力,“你叫什么名字?”
“寧安堯?!蹦型瑢W(xué)道,“你呢?”
“什么妖?”秦樓抬起頭來,“我秦樓?!?p> “寧!安!堯!”男同學(xué)認(rèn)真的一字一字道,“寧是安寧的寧,安是安寧的安,堯是堯舜禹的堯?!?p> “哦,好名字?!鼻貥钱嫵隽似たㄇ鸬拇蟾磐獗恚^也不抬道,“寧同學(xué)是吧!你聲音挺好聽的,唱歌應(yīng)該不錯。”
“還好吧!不過我的確喜歡音樂,你呢?”
“還行,偶爾聽一下,我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p> “沒有嗎?小說呢?”
“小說也就偶爾看一下,不是特別喜歡?!?p> 秦樓抬起頭,想起那天自己看小說看得昏天黑地險些忘記了考試時間,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毫無征兆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