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臺場的青海站走出,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熱浪,水月漣一眼就看到了Zepp Tokyo后面標志性的紅白色摩天輪。
從二層站臺通向地面的自動扶梯旁貼著因天氣炎熱而停止運行的告示,水月漣只能從有些發(fā)燙地臺階上幾步跑下,藏身在一旁商場高大的陰影中,檢查琴盒里的吉他在經(jīng)過人潮的沖刷后是否完好。
保險起見的話打車來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將東京的出租車費和上野到臺場的距離簡單相乘,水月漣還是選擇了更具風險的交通方式。
一番小心檢查后,水月漣又背上琴盒,在人行道斑駁的樹蔭下向著不遠處的Zepp走去。
從建筑物之間的通道中走出,水月漣見到了靠墻等待的白川真紀和清水寺誠。
白川對他笑著揮手,清水寺則是一臉懊惱。
“什么情況”,從白川手中接過礦泉水瓶,水月漣順勢也躲在墻邊的陰涼中。
“我們在賭你會不會直接穿著浴衣過來”。
看了眼情緒低落的清水寺,水月漣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問具體的勝負情況。
不遠的位置,深色地磚反射的太陽光線依舊刺眼,水月漣懶得理自討苦吃的清水寺,招呼白川真紀向入口走去。
被接待的工作人員引導到后面的休息室,擺出晚輩姿態(tài)向各位認識不認識的前輩一一問候,收獲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回復后,水月漣他們也終于來到了貼著“心形線”字樣的小小角落。
“本來以為早來一會能見到吉岡圣惠的”,清水寺誠還是沒什么精神,只不過緣由有所變化。
“他們那種地位的樂隊一般不會這么早到的”,白川真紀隨手拿起了桌上的演出介紹,在上面尋找他們幾人的名字。
“櫻井和壽桑臉上的褶子真是不少”,清水寺誠還在繼續(xù)發(fā)表自己的見解。注意到有人經(jīng)過,水月漣在桌子下狠狠踢了過去,及時讓他把后半句收了回去。
白川真紀也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水月漣,“我們的出場順序有些糟糕,在Mr Children后面,生物股長前面”。
水月漣點點頭,明白了情況。出場早的話,沒有知名藝人的比較會好發(fā)揮一些,出場晚的話可以在觀眾那里留下比較新鮮的印象,在最后的投票里還算有利。夾在兩組成名藝人之間算是最差的情況,表現(xiàn)稍差一些就會在整場演出中失去存在感。
“無所謂了”,水月漣搖搖頭,“總是要上臺的”。
深吸一口氣,又繼續(xù)說到:“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實在不行的話,回到代代木公園那里唱也不錯。”
“如果這樣也不成功那也沒什么天理了”,清水寺誠湊過來拍著水月漣的肩膀,“還等著你帶我們?nèi)ノ涞鲤^和東京巨蛋的舞臺上看一看”。
水月漣望過去,發(fā)現(xiàn)白川真紀也是認真地看著他。
沉默了幾秒,水月漣輕輕點頭:“那就看今天的了”。
沒過多久,工作人員帶來了進行準備的消息。
沒有再說什么,水月漣提著裝有浴衣的袋子出去尋找后臺更衣室的位置。
從東京運輸港站走出,橋本奈奈未特意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很久后松了一口氣。
上一次錯過五月祭的經(jīng)歷使她對水月漣的這次演出格外在意起來。在水月漣昨天將票送給她之前,就早早在網(wǎng)上查找好演出的時間,提前向打工面包店的店長打好招呼。然而在出站時還是忍不住再看一眼時間。
室外的陽光依舊刺眼,橋本奈奈未撐開遮陽傘,向著紅色摩天輪下的Zepp走了過去。
Zepp前的空地上已經(jīng)來了不少看演出的觀眾,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自己喜歡的樂隊和歌曲。
聽著諸如東京事變,Glay,世終等熟悉不熟悉的名字,發(fā)現(xiàn)沒人提到水月漣和他那支小小樂隊,橋本奈奈未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地稍稍鼓起了臉。
起碼現(xiàn)在的水月漣還是和她處在同一個世界的人,橋本奈奈未這樣安慰自己,就看到了掛在不遠處的演出海報。
介紹“夏日”演出主題下的表演者名單中,最前面的自然是Mr Children和生物股長,后面則是按照受歡迎程度和出道時間排列下去。
從上面看起,過了好一陣橋本奈奈未才彎著腰在最后一行找到印在黑色背景上“水月漣”三個白色的字。
看著擠在角落,像是被人隨手添上去般的水月漣的名字,橋本奈奈未突然笑了起來,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向著入口走去。
拿出紙質門票給門口的工作人員看過,鎖上存放手提包的柜子,將綁著鑰匙的繩子套在手腕上,交過五百円的酒水費后,橋本奈奈未終于進入了Zepp一樓的場地。
雖然頂棚上的燈都開著,可燈光在穿過從頂棚到地面的七八米距離后,還是變得昏暗起來。
橋本奈奈未對照著票上的編號在場地中尋找自己的座位。
“第七排...3號位...”
“橋本桑?”
貼在地上的標記因褪色而變得難以分辨,橋本奈奈未穿行許久后終于找到位子時,卻聽到一個女孩子小聲驚呼,然后她就在旁邊4號位上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白石桑?”
場地中空著的位置逐漸被填滿,就連二樓也似乎坐滿了人。橋本奈奈未收回了看向四周的眼神,稍稍側過頭觀察旁邊的白石麻衣。
不同于之前生日會上總是帶著笑意的熱情模樣,白石麻衣臉上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偶爾抬起頭看一眼前方的舞臺,又低頭重新看著手上的指甲,隱隱約約有些不耐。
“這種態(tài)度是認真的嗎”,橋本奈奈未心中疑惑。雖然她們之間的關系確實有些復雜,不過橋本奈奈未也不人為自己是一個容易引人生厭的人。
思考了一陣,橋本奈奈未還是選擇了開口,“白石桑?”
“啊,橋本?!保唤械矫趾笪⑽⒍读艘幌?,白石麻衣才反應過來,帶著疑問的表情看向橋本奈奈未。
“那個,你剛才的表情”,橋本奈奈未想了想,調動臉上的肌肉試圖還原她之前的樣子。
像是被戳到笑點,白石麻衣原本美麗的臉瞬間變得崩壞起來。
意識到身處的環(huán)境,白石麻衣連忙調整好表情。左右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到這里,才小聲說到:“抱歉,我緊張時就會這樣。并不是對橋本桑你有意見?!?p> “是這樣啊”,橋本奈奈未輕輕點頭,卻沒有完全相信白石麻衣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