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少女這才哭夠了似的,從男人的懷中鉆了出來,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盯著男人手中的湯藥:“我的毒還沒解嗎?難怪……難怪看到你我又難受了……”
男人心上的陰霾,驟然因為這一句話而消散了幾分。
她說,他比藥還厲害。
“不許胡鬧,快喝藥!”男生冷聲斥責(zé),心頭卻無比柔軟。
“哦!”少女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隨即乖巧的張開嘴巴“啊……”
男人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湯藥,遞到嘴邊吹至適合的溫度,這才轉(zhuǎn)而送入少女的嘴里。
“啊……好苦……我不要喝……”少女倔強的別過頭去,表示抗議。
“良藥苦口,乖,我喂你!”男人耐心的誘哄。
“不要!”少女倔強道。
“好!”男人清冽的眸低驟然覆上一抹無奈,寵溺道:“我陪你一起苦!”
男人說罷,仰頭喝了一大口,附身貼上少女的唇,將湯藥送入她的喉間。
“喝嗎?”男人直起身子,問道。
“嗯!”少女點點頭:“要是這樣喂的話,我就考慮都喝掉吧!”
男人無可奈何的捏了捏眉心,眸低一片寵溺與縱容,將剩下的湯藥全都含在嘴里,以同樣的方式,送到少女的口中。
好半晌,這才放開懷中的少女。
“腿還疼嗎?”男人側(cè)坐在床沿上,單手摟著少女羸弱的腰肢,眸低瞬間結(jié)冰。一想到昨夜觸目驚心的一幕幕,他便心有余悸。
“疼!”少女嘟著嘴撒嬌,一頭栽進男人的懷里。
“我走的時候說了什么?”男人冷著臉斥責(zé)道。
“你說讓我不要跟你大師兄有任何糾葛嘛,我做到了呀??赡菍幧偾?,他……他使詐……”少女憤憤道。
“那也是你給了他使詐的機會!”男人的臉色,愈發(fā)沉了幾分。
“嗚嗚嗚……我才是受害者,你不安慰我,反而還兇我……你到底愛不愛我?嗚嗚嗚……”少女撇著嘴,說著說著便是哭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光打雷不下雨,明顯是在假哭。
可即便是這樣,男人仍舊一陣心疼。整顆心都在少女的哭泣聲中,亂成了一團毛線球。哪里還顧得上斥責(zé),心疼都來不及。
男人寵溺的將少女摟在懷中,輕輕的安撫著少女不斷抽泣的脊背。一夜未眠的聲音沙啞得令人心疼:“對不起,我不該兇你……別哭了,是我不好……我當(dāng)然愛你,我愛你,雪兒……至死不渝……”
“嚶嚶嚶……”少女趴在男人的懷中,假裝抽泣了好半晌。直到她感覺到男人的確沒有生氣了,這才委屈巴巴的,勉為其難的停止了抽泣。
“對不起雪兒,以后我會好好保護你。但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不能再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知道嗎?”男人原本還想說兩句重話,卻又害怕嚇到這個將將劫后余生的小女孩。言語百般斟酌,態(tài)度柔和到了極致。
“嗯!”少女乖巧的點點頭。
“好了,先躺下,我讓齊藥師為你診脈!”男人小心翼翼的將少女扶著躺了下來,又將齊博叫了進來。
片刻后……
“楊小姐還有些發(fā)熱,體內(nèi)并無大礙。再喝上兩幅湯藥便可痊愈,太子殿下不必?fù)?dān)心!”齊博溫和道。
“嗯!”直到這個時候,林逍一顆緊繃的心,這才踏踏實實的落了地。
齊博走后,林逍又吩咐人煮了清粥,如同哄孩子似的哄著楊雪晨喝了一小碗。
“再睡會嗎?”男人為少女掖好被角,分明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著他處理??煽粗采系男⊙绢^,就是挪不開腳。
“不困!”楊雪晨雖覺得身子乏得很,提不起太多的力氣,但卻絲毫沒有困意,許是昨夜睡得太沉的緣故吧。
“好吧?!蹦腥隧偷暮E然凝結(jié)在一起,滿臉寫著欲言欲止。好半晌,這才如同下了好的決心似的問道:“雪兒……你會嫁給我嗎?”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少女的身子全都被錦被密不透風(fēng)的裹著,只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枕在男人的雙腿上。雖然此刻還有些發(fā)熱,但眸子明顯明亮了許多。
“昨晚……”男人斟酌著,努力組織語言,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少女如墨的發(fā)絲,好半晌,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昨晚,那樣的兇險,他不敢再提,害怕觸碰到少女心口的傷。
一想到她趴在他懷中哭得那樣委屈,他的心,便一陣陣抽痛!
但是,他又無比的想要知道。
這個讓他完全失控的小女生,到底有沒有想過嫁給他!
昨晚,他說,只要她點頭,他立刻娶她。
而她的回答……
躺在男人雙腿上的小女孩,望著男人此刻一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面容,感受著他的局促與不安。腦海中一道閃電飛速閃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少女“噗嗤”一笑,溫和道:“寶貝,我早就說過了,你是我唯一的寶貝,是唯一心愛的人,我當(dāng)然會嫁給你。
可昨晚那種狀況,如果我真的跟你……發(fā)生了什么,那就是對你的不尊重,是對我們這段感情的不尊重。
等到你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十里紅妝把我娶進門的時候。我自然就會……給你最珍貴的東西,最好的,自然應(yīng)該留到最后不是嗎?”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十里紅妝!
凝視著懷中少女明媚的眸子,聽著她軟糯的話語。
男人萬里冰封的絕世容顏,總算一點點被溫柔與寵溺覆蓋!
男人緩緩開口:“百里紅妝,江山為聘!”
“好!”少女點點頭,側(cè)過身子,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方式,趴在男人的懷里,舒舒服服的假寐。
片刻后,少女驟然起身:“壞了,今天的課怎么辦?”
男人的心臟驟然窒了一下,還以為少女哪里不舒服呢。聽到她后面的話語,臉上的陰霾這才消散些許。
男人強勢的將她重新按在被子里,安撫的拍打著她嬌軟的脊背,慢條斯理的說道:“學(xué)府那邊,我已經(jīng)為你請了三天的假。老二會每日去你妹妹那取上課的筆記給你帶回來,你種的七星草我也給你帶來了。三天,等我處理了這邊的事,就陪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