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泛起魚肚白,攝政王方昏昏沉沉地睜開眸子。
頭痛欲裂,他不由自主地蹙起雙眉,伸手扶額,輕輕揉起自己的太陽穴。
嗯?昨夜發(fā)生了甚?
一些零零星星的記憶涌現(xiàn)在腦海中,斷斷續(xù)續(xù)地拼湊出一副副完整的畫面。
“清兒,我想你了!”
“清兒,頭疼!”
“誰讓你跟那個小白臉眉來眼去的!”
“難道不是?”
“長得好看又想魅惑君上的,都是小白臉!”
再后來,似乎是清兒在自己耳邊呵氣如蘭,自己一把將她制住,吻了上去。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昨天醉酒后究竟都干了什么,倏地收回手,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可就算是如此,仍忍不住回憶,最后的時候,清兒被自己纏得不行,只得輕輕用指腹在自己的發(fā)間梳理,一遍又一遍,口中說著溫軟甜蜜的話語,不厭其煩地哄著醉酒后猶如孩童般的自己。
“嗯,是清兒不好!”
“嗯,你乖,好不好?”
“乖,清兒揉揉不疼哦!”
“乖……我的錯!”
“嗯,我的錯!乖!”
“嗯,再也不看!”
“乖乖,好不好?”
……
腦子里一幕又一幕閃過那酥酥軟軟的畫面,耳邊盡是清兒一聲又一聲溫柔的低哄。
攝政王不忍直視地捂上自己的雙眼,覺得將將好轉(zhuǎn)的頭更疼了??尚牡诐獾没婚_的甜蜜,馥郁得叫人沉淪。
“衛(wèi)西!”
許久后,攝政王忽然開口:“備轎,去國師府!”
他想,他必須去做點什么,不然這樣的美好,最終亦只會是鏡中月,水中花。
御書房,辰帝批了好一會折子,見天已大亮,道:“攝政王可起身了?”
“回皇上,剛剛宮人來報,攝政王半刻鐘前已經(jīng)出宮去了!”安公公才接到消息,剛好辰帝問起,趕忙如實稟報。
“回府?”辰帝蹙了蹙眉,倒沒發(fā)火,只是順口問道。
“說是去了國師府!”安公公見辰帝沒特別的反應,松了口道。
“什么?”
辰帝朱筆一扔,狠狠地剜了安祿福一眼,厲聲道:“下次攝政王的事再不警醒著點,你這大內(nèi)總管也不用做了!”
話畢,也不管安祿福什么反應,朝外喊到:“小李子,備馬車!”
國師府,書房內(nèi),楚玉鏘仍是一襲白衣,烏發(fā)白玉豎冠,與姬落著白衣的風流嫵媚不同,他一身仙風道骨,優(yōu)雅出塵。
端坐在對面,權海晏今日身著一襲天青色錦袍,眉眼周正,表情端莊,氣定神閑地等待自家?guī)煾搁_口。
“若是想知道什么,不如親自找你師妹問問。從為師這入手,你是覺得為師比較好欺負?”對峙良久,楚玉鏘無奈地放下茶盞,好笑地望著他。
“徒兒不敢!”
稍稍低了頭,權海晏恭敬地認錯,又明目張膽地道:“只是清兒膽子小,徒兒怕不小心嚇著她!”
“呵……”楚玉鏘嗤笑一聲:“你師妹膽子???”
“也就你敢這么說罷!”
垂眸不語,權海晏修長白皙的大手優(yōu)雅地執(zhí)著瓷杯,慢條斯理地捏著杯蓋輕扣。
倆人相對而坐,又靜默了良久。
忽然間,楚玉鏘的耳朵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只見他隨意地擱了茶杯,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阿晏真的決定給你師妹當寵侍了?”
“有何不可?”見自家?guī)煾竼柕碾S意,權海晏也答的隨性。
然后,權海晏就看見自家?guī)煾笡_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在權海晏怔愣之際,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
他順著聲響望去,門口光源處,身著一襲淺黃色素錦的渠清負手而立,神色晦暗不明。
“需不需要為師回避一下?”站起身來,楚玉鏘悠悠地往外走。
“不必了,師父!”
渠清上前拉起權海晏,二話不說就將人拖走。
已經(jīng)完全明白自己這是被自家?guī)煾禂[了一道的權海晏,老老實實地跟著渠清出門,上了馬車。
馬車內(nèi),渠清陰沉銳利地盯著權海晏,身上濃重的帝王威勢毫不遮掩地朝他壓來。權海晏垂首斂眸,巋然不動地端坐于馬車一角。
“你有一路的時辰好好思考如何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渠清閉上雙眸,不斷地調(diào)息,企圖壓制自己的怒火,也壓制住心底那不斷翻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