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一點紅”是江湖數十年前令人聞之色變的暗器絕頂高手,恐怕當今世上已經無人在暗器發(fā)射及躲避上與之一較高下。
相傳此人是天下第一暗器世家“玄幻天宇”閣主“閃電神鏢”蘇詹荀的獨生女。一歲剛開始學走路時就已經開始淫浸在學習暗器發(fā)射功夫之中,每天十二個時辰至少保持最低暗器武功訓練時間在九個時辰以上。她的刻苦努力,加上有名師栽培,六歲時發(fā)射暗器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無往不中,震驚江湖。此人既得父親蘇詹荀的傾力栽培,又得到她娘“奪命西施”施媛的精心調教,施媛乃是南疆“神月宮”宮主,暗器獨步武林,并不在蘇詹荀之下。故而,兩個當世武林最強的暗器高手竭力相教之下,“中原一點紅”必然會成為青出于藍的頂尖暗器射手。
只是,如此厲害的人物,天生性格謙和,淡泊名利,在江湖上不顯山露水,平時輕易不顯露真面目。卻嫉惡如仇,喜歡劫富濟貧,懲奸除惡。她有個規(guī)矩,凡是見過她本人廬山真面目的惡人,無一例外,要受她一招暗器,因她出手精準毒辣,例無虛發(fā),一招致命,是以,江湖上真正知道她真面目的人,除了親密親人朋友,和死在她暗器之下的人,其余并無人知曉。
近年來“中原一點紅”已經銷聲匿跡多時,江湖傳言此人已經被江湖第一大惡人之稱的“霹靂金剛”趙桐殺害。不過“中原一點紅”依然盛名不衰,江湖中雖然不見此人蹤跡多年,如今大家聽到“中原一點紅”五個字,依然顫顫巍巍,驚懼不已。
杜恒雖是剛出江湖的新手,平時在神逍派對江湖中的豪杰人物如同書生了解歷史一般,精于專研,興趣十足,了然于胸。此時聽到“中原一點紅”在此,內心激動澎湃,且又是自己的結拜兄弟的妻子,更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何嬌嬌雖然不知道,不了解江湖中事,看見大家臉上表情,也八九分猜到了這個人在眾人心中激起的浪花有多高。
只有呂一誠,呆呆的怔在原地發(fā)呆。他十五歲就認識蘇鈺鈺了,那時的她溫婉柔弱,嬌俏動人,純潔無邪,是個賣豆腐的,她娘在橫江人稱“豆腐西施”,老實本分,根本就看不出二人是會武功的武林中人。如今卻聽聞跟自己生活了五六年的嬌妻,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暗器絕頂高手“中原一點紅”,自己說什么也不相信,心里很難接受這個現實。況且,他多年來一直以為妻子的武功是自己手把手親自教會的。如果她真是“中原一點紅”那她真的隱藏的太深太深。自己思緒翻轉,心越想越亂起來。
蘇鈺鈺察覺到呂一誠情緒變化,走過來,伸出右手與呂一誠的左手扣在一起,眼神含情,深深的看了呂一誠一眼,似有千言萬語,又似有千萬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苦。然后轉過臉來,調了調呼吸,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對“橫江叟”朱茂?正色說道:“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想不到師兄還是不能釋懷。我如今已經把過去忘記,從新開始,我有疼我的丈夫,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在我們這一代遭罪受罰,師兄你為什么就看不開呢?”
“看開?我為什么要看開,這是我的命,我能選擇嗎?命運不是天,走到哪里,只要低頭都可以不理會它的存在;命運卻是地,我走在哪里,雙腳都扎實的踏在它上面,為它承受,被它束縛?!敝烀?大聲說道,他有些歇斯底里,郁積著滿腔的怨怒,浮現在他繃緊的面容上,他胸口劇烈起伏,繼續(xù)說道:“如果不是你娘,蘇詹荀又怎么會拋棄我們母子移情別戀?我又怎么會成為一個只懂得復仇的棄兒,日復一日整天備受仇恨的痛苦煎熬!我和你之間原本親密無間的關系,又怎么會變得這么疏遠,尷尬。你原本是鐘情于我的,我也是心里只有你一個的……”他咆哮起來。
“師兄……”蘇鈺鈺打斷了朱茂?的話,痛苦的喊了一聲,這一聲稱呼,六七年前是多么親切,柔情,甜蜜,如今卻飽含著命運的捉弄,人世的蒼涼!她欲言又止,心痛卻不知如何往下說起。她低頭沉吟了一會,鼓起勇氣,說道:“如今,爹爹和娘都已經去世了,你娘也已經不在人世。上一代人的恩怨已經了結,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塵歸塵,土歸土,我們放下過去,面對未來不好嗎?只要你愿意重新開始,我除了我夫君之外,世上最親的人就是你了,我還是以前那個崇拜你,關心你的乖巧小師妹,你也還是我最親最可敬的師兄!好不好?”她的語氣中溫柔中帶著懇求,絕望中飽含了希望,她想用她的溫暖善良,去挽救一個被仇恨吞噬的人。
呂一誠聽到兩人的對話,一幅幅想象的畫面在他腦海里顯現,交織。他清楚兩人之間的對話意味著兩人不一般的關系,他縱使看得開,心中還是十分的難受。而對方又是要尋仇,他難受中更帶了八分對妻子處境的擔憂。
眾人看著朱茂?,蘇鈺鈺兩人在對話,都倍感兩人關系不一般,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眾人愕然。
朱茂?此時更加激動,他怒哄道:“去那狗屁的放下!我身上的痛苦又怎么是你一句話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彼p唇顫抖,臉色如土。他不在乎在自己門下弟子面前這么毫無忌憚的說自己的私人事情,也不在乎自己的脾氣暴露一覽無遺,給門下弟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一切尊嚴,威嚴,權威,在他此刻都不在乎了。他只是念念之中都在想起兩代人之間的恩怨。他被仇恨驅使,喪失了理智,成了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
他這一輩子本來就是為仇恨而活的!從小時候記事開始,他就被自己的娘親關在一個黑暗的木屋子里,沒有光,沒有溫暖,沒有親情的關懷。他娘也在屋子里,只是,從來不來抱他,也從不許他靠近。他娘會拿著一條細細長長的鞭,狠狠的抽打在他身上,那鉆心的疼,如今每個夜里做夢都還感受到那種噬骨的痛。他娘每打一鞭都怒哼哼的問他:“你知道是誰讓咱們受這苦,關這屋子里,無時無刻不受這鞭笞打嗎?”他每次都咬著牙忍著抽筋吸髓般的痛大聲說道:“是蘇詹荀,施媛!”啪的一聲,黑暗中又是一鞭重重打在他身上“他們?yōu)槭裁醋屇闶苓@罪?”“因為他們無恥淫蕩,拆散人家妻兒,害的我們孤兒寡母受苦受罪受冷落!”他母親咆哮道:“他們惡不惡毒,你怎么還這么軟弱,你待要把他們如何處置?”啪啪啪的幾鞭毫不領情,又狠又快不間斷的打在他的身上,直到他咬著牙使盡全力的喊著:“殺了他們,碎尸萬段,殺,殺,殺”……
他就這樣,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籠子里渡過了十個春秋,除了學習武功,吃飯,他所有的時間都在重復那一輩子忘不掉的鞭痛和溫習復仇記憶。直到十一歲那年,他母親才從小木屋里放了他出來,把他趕了出去。說道:“去找蘇詹荀,拜他為師,然后學會他全部武功,用他的武功殺了他,還有那個賤人,兒女,門人!”
他假裝乞丐,餓了五六天,在一個大雪紛飛,刺骨寒冷的冬天晚上來到“玄幻天宇”,倒在大門前,善良的蘇鈺鈺無意中發(fā)現并救起了他,懇請同時說服爹媽收他為徒,收留他傳授他武功,以此朱茂?能夠在“玄幻天宇”安心學習武功,直到他十六歲。他聰明好學,帶著仇恨的力量,十分刻苦,因此進步神速,基本上功夫已經與師傅師母不相上下。這六年里,他感受到了師傅師母的關心疼愛,人世間的溫暖;也感受到了小師妹活潑可愛,善解人意,親密無間的情誼。他對小師妹的感情很復雜,有師兄妹感情,有朋友之情,隨著年紀增長和多年相處,日久生情,兩小無猜,對師妹的心意也暗生情愫中。這跟他過了十年黑屋子,忍受鞭笞,仇恨的日子天壤地別,他本該感動,人世間溫暖的關愛應該化解他心中冰冷厚實堅不可摧的仇恨??墒?,蘇詹荀,施媛,蘇鈺鈺越是對他好。他越覺得這是蘇詹荀他們虧欠他的,如果施媛沒有插足做第三者。這溫暖的一家三口應該是他和母親和爹爹。如今,卻成了蘇鈺鈺蘇詹荀,施媛是一家三口。他越想越覺得是他們剝奪了自己的幸福,越想越覺得這是他們三人愧疚給自己的彌補,他也因此大為光火,越走越遠,越陷越深,仇恨越來越不可控制。
十六歲那年,朱茂?終于等到機會,蘇詹荀和施媛被仇家追來算賬,蘇施二人全力決戰(zhàn),才把仇家擊退,蘇詹荀卻也受了重傷,施媛也傷的不輕,逃回“玄幻天宇”。此時恰巧蘇鈺鈺外出一月有余,未曾回來。朱茂?冷眼旁觀,看到二人受傷,火速把母親請來“玄幻天宇”,二人全力清除了“玄幻天宇”所有手下,要新仇舊恨在蘇施二人面前當面一起清算。他終究心虛,不敢正面面對師傅師母蘇施二人。因而喬裝打扮了一番。
那天秋風颯颯,落葉滿地,一片蕭殺。他母親“玫瑰仙子”朱雪彤劍指施媛,大罵其“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怒不可竭,一劍要往施媛喉嚨刺來,卻被蘇詹荀舍命擋了過來,朱雪彤大驚不已,卻來不及掣回刺出的長劍。這是帶著仇恨和嫉妒以及多年酸苦醞釀的一劍,力量之大,一經此處,原本就沒想過要收回的,因此深深沒入蘇詹荀的胸膛,透背而出!大口鮮血隨即從蘇詹荀口中噴出。朱雪彤和朱茂?本想殺的是施媛,然后重重教訓蘇詹荀,沒料到,此時竟然先把蘇詹荀殺了,如此出乎意料,兩人都驚呆住了。
施媛此時雖也萬分沉痛,看到朱雪彤和朱茂?此時還沒回過神來,連忙掙扎著抱起重傷中的蘇詹荀,趁朱雪彤二人發(fā)呆之際施展輕功快速飛奔逃去。
朱茂?此時想起那一刻的心情,自己那時看到吐血不止的蘇詹荀,內心也在掙扎,想著這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他那一刻忽然泛起良知,內心在善與惡之中痛苦的爭斗。如果不是后來朱雪彤自殺,臨死前說,他并不是朱雪彤和蘇詹荀所生,而是路邊撿來的一個棄嬰。他也許會把仇恨忘卻,從新做一個快樂的人,自由自在的躺著睡覺,早上深深的呼吸清新的空氣,和自己深愛的人去每一個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不過,人生從來沒有如果,他確確實實聽到了朱雪彤說,他的身世,他是個棄嬰,他只是一個拿來發(fā)泄仇恨的工具。他瞬間崩潰了,他僅有的一點良知隨之泯滅,他發(fā)誓,既然別人玩弄他于鼓掌中,那他也要玩弄一下別人,此生就只為仇恨而生,殺掉那幾個讓他命運如此悲哀慘烈的人,導致他此生幸福被毀滅的人。
蘇鈺鈺看見朱茂?在發(fā)呆,一語不發(fā)。剛開始她以為對方在慢慢想通,會主動放下仇恨,因此不去打擾,只是后來看到對方臉上的仇恨的表情越來越重,身子在劇烈顫抖,雙手握緊拳頭。蘇鈺鈺才擔心起來,忙又問道:“師兄,……師兄,你怎么了?”她聲音有些變聲,她掩飾不住內心的對朱茂?的感情,那是一種關心,擔憂,害怕……
朱茂?被打擾中清醒過來,他怒哄了:“我就是要殺了你們,我要復仇,我要復仇。”腦袋隨著不停的搖晃,嘴里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絕望,他沒辦法放下仇恨。他這些年來一直在用自己心中的仇恨打敗心中的良知,因此,他痛苦之中早早的白了頭發(fā),胡子,眉毛。他也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老人模樣,行將就木卻又在仇恨的激怒中格外興奮精神。仇恨,是唯一支撐他有勇氣把人生的路走下去的唯一力量!他左手掌起,往地下一拍,一股強勁的真氣從手掌中噴射而出,直接射向隔著三四步遠的蒲團上,隨即嘭的一團濃煙騰起,蒲團已經成為了一陣齏粉,騰騰散向四周。
眾人紛紛驚詫不已,這內功著實深厚的不可估測!
“師妹,我今天就是要跟你做個了結的,今天要么你殺了我,要么我殺了你!”他憤怒這說道,并把如何把他蘇詹荀殺死,在四年前的一個晚上又怎么偷襲殺死施媛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蘇鈺鈺沒有激動,她呆呆的怔在那里,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閃光,呆滯,空洞,表情木然,她使勁的咬緊牙齒,似乎在控制自己內心深處的某種力量,嘴唇也一直不停的微微顫抖著。她記得那一年母親抱著重傷的父親,狼狽的奔逃,在半路上遇到了外出趕回來的自己。蘇鈺鈺聽母親說被仇家追殺,逃了出來。她本想沖回去與敵人拼命,可是母親抵死攔住。待到來到橫江,蘇詹荀已經挽救不及,撒手人寰。蘇鈺鈺追問仇家情況,施媛那時是知道跟朱雪彤一起的是朱茂?,終究哀憫他母子這些年過的很凄苦,不想再過著冤冤相報的日子,所以只字不提,只說對方勢力太強大,況且雙方都互有過錯。仇恨又怎么扯得清楚,一再懇求蘇鈺鈺放下復仇念頭,此生都不要再去尋仇,因此在母女二人在橫江擺起豆腐攤,隱姓埋名,隱藏功夫,做個平常人,平時被無賴欺負,也絲毫不露出一絲會武功的跡象。四年前她母親忽然有一天跟她說要離開橫江辦一件事情,數天后回來卻已經滿身重傷,臨死前,蘇鈺鈺一再問她是誰人下的毒手,她母親把她父親蘇詹荀與朱雪彤三人的感情恩怨詳細道來,順帶也提及了朱茂?,感嘆他活在仇恨中的可憐,只是并未說是誰下毒手殺了自己。蘇鈺鈺在母親臨死前承諾過母親,原諒朱茂?,放下一切仇恨,遠離江湖恩怨,做一個平常人。只是,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可親可敬的師兄,竟然是殺害自己父母的真兇。她數年來平靜的心一下子驟然泛起了波瀾,內心在仇恨和理智之中劇烈斗爭著。她多么希望剛才從朱茂?口中說出來的不是真的,只是朱茂?一時沖動說出來的氣話。蘇鈺鈺突然抬起頭,眼眶里含淚,咬了咬嘴唇,問朱茂?:“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爹娘都是你殺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為什么……”未等朱茂?回話證實。她自己已經情緒崩潰了,眼淚簌簌落下,順著臉頰流下。
呂一誠看到嬌妻如此痛苦,一時間也不知所措,只把一只手伸過來,把妻子攬在懷里,輕輕的把她的頭靠在自己寬大,溫暖的胸膛中。
朱茂?臉上的表情抽搐著,他冷笑,那笑勉強而僵硬,他一字一字從嘴里擠出來幾個字:“沒錯,都是我殺的。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一生下來就以復仇為生活了,我在黑暗里,忍受鞭打,時刻銘記要殺掉讓我命運如此悲慘的人。是你們要我成了復仇工具,是你們讓我一生下來就只能以仇恨捆綁,如果不是你們用情不專,又怎么會種下仇恨的種子,又怎會又如此不幸的人來承受你們的苦果。我恨你們。我由恨而生,就讓我由恨而滅。”
何嬌嬌聽她們兩人說了半天,都是仇恨,既驚訝他們復雜的生活,又哀嘆他們命運的曲折。一時心起鼓起勇氣上前插話道:“生活都是向前看的,你一直糾結在過去里,又怎能迎接明天的新生活呢。仇恨只會生出更多的仇恨,只要你微笑,世界也會向你微笑。你這么年輕,肯定會有人欣賞你,關心你,愛護你。你將來也一定會有自己的幸福生活。這才是你應該暢想的未來!”
蘇鈺鈺也說道:“對啊,師兄,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我父母已經去世了,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愿意放下仇恨,從新開始。未來一定很甜美的。”
朱茂?哼了一聲道:“可惜,我原諒不了這個世界,仇人將我毀滅,我也將要毀滅那個仇人?!彼捳f完,左手順勢一揮,一連串暗器急速的從他手中射出,急速飛向蘇鈺鈺。他一直在說話中,眾人都以為他還是要溝通處理問題,誰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間動手,先發(fā)制人。
此時蘇鈺鈺的頭依然是斜靠在呂一誠的胸膛上,她也沒料想到朱茂?會突然向自己發(fā)射暗器。此時要推開呂一誠,然后自己抽身躲避已經來不及。她手中也沒有刀劍之類的武器可以借以格擋,杜恒,何嬌嬌二人都大呼不妙,深深擔憂蘇鈺鈺被暗器射中。李文忠,虬髯漢子等正笑嘻嘻的看著,心里以為這暗器如此出其不意,蘇鈺鈺可是必死無疑的。臉上都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說時遲,那時快,蘇鈺鈺一手輕輕推開呂一誠,身子輕輕急轉,動作靈動飄逸,右手在身前一揮,隨即停了下來。這動作快且靈敏,神速已極,運作之妙,全在一個快字,以至于眾人都完全沒有看出來她如何出招的。待眾人定睛一看,她手上五個手指已經完全夾住了朱茂?發(fā)射過來的四枚暗器。眾人個個目瞪口呆,驚愕不已。
蘇鈺鈺揚了揚右手上的截下來的暗器,對朱茂?說道:“師兄,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發(fā)射暗器的方法;一個人的命運又何嘗不是如此,未來有一千,一萬種活法,你為何就偏偏選擇仇恨呢!”說罷,手中暗器一揮,嗖的一聲,那四枚暗器隨即發(fā)出,當的一聲第一枚暗器撞在左邊門上的鐘上,發(fā)出當的一聲;隨即反彈射向神像右邊的鈴鐺上,又是一聲當的聲音,被彈射道右邊門鈴的鐘上再次發(fā)出了當的一聲;隨后反彈至左邊的鈴鐺上又是當的一聲,最后反彈回到了蘇鈺鈺的手上,其余另外三枚暗器也似此一般連續(xù)撞擊四面的鐘及鈴鐺,最后也回到了蘇鈺鈺的手上,依然如剛才沒發(fā)射出去一把,穩(wěn)穩(wěn)的被蘇鈺鈺夾在手指之間。
眾人不由得一陣喝彩,一顆暗器能連續(xù)集中四個不同方向的物體已經非常不容易。此時卻有能夠同時發(fā)出四枚暗器,依次擊中是個方位的暗器,又反彈回自己手上的高手?!爸性稽c紅”果然名不虛傳,那隨心而發(fā)的暗器已經出神入化,如火純情。李忠林,虬髯漢等三哭門的人都不由得嘖嘖驚嘆,由心佩服!這一招,可比總舵主剛進山神廟時發(fā)射的那枚暗器,手法高明的多。
呂一誠陪伴妻子多年,竟然不知道她武功如此了得,心中自然欽佩不已。
朱茂?神色依舊,似乎蘇鈺鈺的功夫手法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他從容道:“師妹的功夫還是那么俊,一點都沒有丟下,似乎比以前更厲害了??上Я?,今天你即使暗器耍的再出神入化,你能保得了你身邊的這三個人安然無恙嗎?”眼神隨即在杜恒,何嬌嬌,呂一誠身上一一掠過。左右手同時揮動,暗器瞬間飛出,分別射向杜恒,呂一誠,何嬌嬌三人。
何嬌嬌絲毫不會半點武功,看見暗器向自己射來,內心一驚,啊的一聲叫出聲來,閃躲無處,正待要閉上眼睛等死。卻看見蘇鈺鈺驚鴻仙子般姿態(tài)飄逸的飛掠到自己身邊一招分花拂柳,瞬間把射來的暗器悉數打落。杜恒和呂一誠此時也揮舞著手中的劍,把暗器一一格擋。
李忠林看到總舵主已經開了殺戒,立即會意,下令上下左右前后的弓箭手瞄準了蘇鈺鈺,呂一誠,杜恒,何嬌嬌四人,一時間箭矢如雨,紛紛射向杜恒四人。朱茂?隨之同時發(fā)出暗器,林忠林則趁勢把虬髯漢等五人救下。
杜恒,蘇鈺鈺,呂一誠,何嬌嬌四人被弓箭,暗器雙層圍攻,只能背靠著背面向敵人,圍成一團,一面用劍格擋弓箭暗器,一面慢慢往門口移動。蘇鈺鈺在格擋飛射過來的武器之時,也隨即發(fā)射暗器,瞬時間已經把占據在橫梁的七八名弓箭手全部了結?;饬吮粩橙司痈吲R下攻擊的危險。四人商量,此時有何嬌嬌在此,敵人又人多勢眾,且有備而來,不是戀戰(zhàn)的時候,因此計劃這且戰(zhàn)且退,擺脫對方的糾纏。商量已定,便且戰(zhàn)且走,往神殿大門移動。
朱茂?,李忠林已經猜到杜恒四人的意圖,趕忙吩咐外面的弟子,用弓箭手重重封鎖了大門。杜恒,蘇鈺鈺,呂一誠,何嬌嬌,已經挪移到了大殿門口附近,可是前面大門弓箭猛烈射來,后面又有朱茂?等人在后面夾擊,腹背受敵。一不小心,呂一誠左肩上已經中了一箭。四人只好退到墻壁邊上。免去四面受敵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