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污穢，倒不如說是其中的仙氣帶著一絲幻象，只是這幻象，借天地仙氣而生，由內(nèi)而發(fā)。
如同幻陣一般，改變幻陣內(nèi)的一切變化，從而影響被困之人。
在那沼澤之森中，秦昊更察覺到一絲類似魂力的波動，只是他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
再行走了約莫百米距離，秦昊停下步伐。
“你們?nèi)吮阍诖说氐任?，我去去就來?！彼麛[手示意三人莫要跟隨，腳下卻已經(jīng)繼續(xù)前行。
楊沁兒三人只覺得秦昊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對秦昊一向是言聽計從的，秦昊讓她們在此地等待，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不過行走了十多步，也就十米不到的距離，秦昊的身影赫然在三人面前消失。
突如起來的一幕，讓楊沁兒面色稍稍變化，這才理解秦昊為何不讓她們前行了。
只有清蓮眸中閃著異光，魂源圣體的她，天生神魂比別人強(qiáng)大，在她目光中，秦昊依舊在不斷前行，但那些帶著一絲污穢的仙氣卻在不斷流動……
沼澤之森中，秦昊步伐緩慢，卻也已經(jīng)走到沼澤之地。
眼前，沼澤近乎無邊，在妖獸遍地走的西蠻山中，恐怕只有此處，妖獸稀少的可憐。
不過在混沌眼中，秦昊能夠察覺，在這沼澤之地中，近乎十顆朽木中，有八棵為樹妖，在這沼澤表面更有不知多少根莖在伺機(jī)而動。
秦昊淡淡的望了一眼，腦海中三寸小人卻已經(jīng)緩緩出聲。
“九叔，這沼澤之森中真的有九極浮屠塔的碎片么？”
秦昊有些狐疑，他這次可是沒有感覺到黑塔的異動，而且是怎會有掉落在沼澤之森這種地方。
“過了這沼澤之地，你就能看見了?！?p> 腦海中，不見九極的身影，只有那平淡的聲音在回蕩。
秦昊望著這沼澤之地，緩緩踏步，同時，眼眸深處一道黑芒緩緩運轉(zhuǎn)起來。
腳步不緊不慢，在其中緩緩前進(jìn)，他并不曾踏樹而行，樹妖太多，若是借力飛躍，半空中，幾乎便是活靶子。
他不想在此地浪費混沌之氣，刺骨的泥水如若侵入骨髓，一股涼意涌上心頭，目光中，他每踏一步，樹妖的根莖就變幻一次，似乎是在等待秦昊十足的一瞬，將他禁錮，甚至扯碎。
很快，泥水近乎沒到秦昊的胸膛，僅僅只有頸部以上還不曾被淹沒，丹田處，一縷縷冰晶在彌漫，似乎要將秦昊的丹田都要冰封。
秦昊的意識，似乎都要陷入黑暗之中。
但即便如此，混沌瞳依舊不曾停止運轉(zhuǎn)，他依舊在前行，但他的意識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另一片空間中。
曾經(jīng)天禁島的一幕幕，被他虐殺的敵人，甚至還有亭亭玉立的少女，不著片縷的晴川……
“侵我腦海，勾動往昔么？”
秦昊淡淡開口，這些回憶于他而言，并不能說明什么。
修仙一途，勝在道心巍然。
下一刻，一股混沌涌動，包裹著秦昊的意識。
“往昔不堪回首，卻也終究會留下些許！”
一道聲音緩緩響起，黑暗破碎開來，有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秦昊，你雖有天驕之姿，卻受天禁之苦，在其中經(jīng)受無盡彷徨，你當(dāng)真沒有不甘么？”
“你所求便是護(hù)一方安寧，護(hù)父母乃至那位親自送你入天禁島的爺爺，可現(xiàn)在，你所求已被迫擴(kuò)大到守護(hù)仙土，甚至要斬破大劫根源。你就不曾想過為何是你么？”
身影從黑暗中緩緩出現(xiàn)，從模糊到清晰，那道身影竟然與秦昊一般無二，只是那雙眼眸，極盡猩紅，沒有眼白。
“楊沁兒對你的愛慕，你難道要一直忽略不見么？”
“選擇九道訣這本成長功法，你就不曾后悔么？”
“難道，你當(dāng)真覺得自己道心巍然么？”
秦軒眼眸深邃至極，嘴角微微上揚(yáng)，“勾動道心，影響修仙一途么？”
“自我掌九道訣那刻起，便已不需要這道心了，我求的……”
“不過是心安罷了！”
“不需要道心？只求心安？”猩紅雙眸閃爍著淡淡光芒，冷聲道：“這世間，皆有因果定數(shù)，這是亙古不變的。就憑你天禁島的四年，以及今日造成的殺戮，你真的能夠心安么？這一切不過是你逃避的借口而已?！?p> “不過殺戮罷了，位臨巔峰的強(qiáng)者，誰人腳下，不是尸山血海，血債累累？我的路我自會一一走過，種一因得一果，還需在乎？”秦昊眸光淡然，身姿傲然而立，“我所作所為皆問心無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因果定數(shù)也影響不得我之心安?！?p> “即便九道訣的成長太過緩慢，但我選擇的那一刻起，便不曾想過回頭?！?p> “若是僅此而已，便點到為止吧！”
自始自終，混沌一直包裹著秦昊的意識，幾乎不曾遭受一絲半毫的影響。
影響他修煉一途，讓他產(chǎn)生悔意？
若真能如此，恐怕天禁島的四年便是白待的了。
在這一刻，秦昊仿佛就不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完全就是存活了萬年的老怪，猩紅之眸死死的盯著秦昊，良久后，帶著一抹釋然消散。
秦昊輕嘆一聲，步伐依舊。
天禁島四年，他經(jīng)受了數(shù)不盡的道心磨礪，其中的一切都是玄乎莫測，雖說只在其中四年時間，可天知道他在其中經(jīng)歷了多少。
他見過太多太多，做出太多決策，有一瞬而貪圖，有一念而幾近隕滅，他都不曾后悔。
現(xiàn)在，僅僅一道問責(zé)罷了，了了而散。
眼中，黑暗漸漸消散，沼澤之地彼岸到了，秦昊眼中卻是再次出現(xiàn)一道人影。
“無妄無畏，只求心安，倒是一條不錯的修仙之道。”
一道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有一位中年人，身著白衣，下擺卻繡有九獸，淡笑著開口。
在他手中，一塊足有流星錘大小的黑異石頭浮現(xiàn)。
秦昊細(xì)細(xì)打量著眼前的中年人，他的穿著甚至身姿都與九極無異，不過那張面孔卻是模糊不清。
混沌瞳更在瘋狂的催動，不知過了多久，秦昊這才淡笑出聲。
“蘊(yùn)藏九極一絲記憶的石頭，竟然誕生出意識，看來這沼澤之森中的污穢便是被你影響了吧?！?p> 淡淡的話語，蘊(yùn)含著無比自信。
那中年身影沒有開口，只是嘴角勾著一抹欣慰，身形卻在緩緩消散。
他的使命，完成了！
隨著這道九極身影的消失，整個沼澤之森中，濃縮到霧狀的仙氣竟然開始向秦昊體內(nèi)匯聚。
頓時一股經(jīng)脈撕裂的感覺傳入心扉，秦昊當(dāng)即便在沼澤之地旁盤坐下來。
九道訣在不斷運轉(zhuǎn)，吞煉洶涌而來的仙氣。
楠下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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