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淳點點頭輕呷一口茶。
那男人資質(zhì)不錯,竟是明白了自己的招式。四年前她便是憑借著這樣不合常理毫無章法的劍法從傀儡陣中出來,順利的在試水中拔得頭籌拜進(jìn)了上任宗主顧思耋門下做了入室弟子。
如今她已經(jīng)十四歲,合體境后期修為。在這四年中發(fā)生了許多事,其中最主要的當(dāng)屬萬俟辰懷繼任宗主之位一事,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顧思耋并沒有將虛無劍給萬俟辰懷。
而且顧思耋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歷了劫飛升了,還是渡劫失敗死了。她作為入室弟子更是連這位掛名師父的面都沒見過,幾年來都是由萬俟辰懷親自教導(dǎo)自己。
第二件大事應(yīng)該是青暮將藥宗峰洗牌,她之前也和暮姐姐有過交流,可也不知道暮姐姐是如何想起整治那紫樺的。不過紫樺的整治確實有必要,連著紫樺那些個茱萸,艾蒿,芍藥一溜煙的心腹全部被青暮以雷霆手段斬除。
正是應(yīng)了當(dāng)初萬俟辰懷懲罰顏九的時候和藥宗峰峰主說的話“反正裴峰主弟子眾多”藥宗如今大換血有裴峰主忙的。
再說青家,家族內(nèi)戰(zhàn)已經(jīng)完全擺在明面兒上了,青木兄妹也是一刻不敢懈怠的。
而那苦苦追了暮姐姐五年的時然師兄,前些日子被隱世時家接回去繼任家主了。他走的時候提出來愿意幫青木兄妹奪取青家家主之位,驕傲如青暮,自然是拒絕了。
第三件大事,便是旭日國,謝家和皇族的關(guān)系緊張程度到達(dá)了極致,其實這事距離上一世的爆發(fā)要晚了近乎三年之久。劉園園,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式稱為昌榮殿下,一個月前被緊急召回烈陽城,有血龍衛(wèi)陪同護(hù)送,謝家只走了一個二公子謝玄。
而坐在自己對面正在飲茶的付岐則是為了看住謝家在仙宗內(nèi)的其他子弟而留下的。不過此刻付岐正在歷練,謝家子弟亦然,萬俟淳自認(rèn)識昌榮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偏幫,若說萬俟淳在其中不做手腳……誰信?
當(dāng)然,還有自己暗中招募人手準(zhǔn)備復(fù)仇的計劃也順利進(jìn)行著,不過那些算不上什么大事,倒是沒有自己眼下的事重要。
此次歷練的另外五人,分別是付岐,凌漠,吳茗,椿和徐秀。
先說說徐秀這次為什么沒有和姐姐徐珠一起,她姐姐徐珠不知道什么時候和那個容易臉紅的員外獨子王蒙走到了一起,現(xiàn)在,正在家待產(chǎn)呢。
而且徐秀不知道什么機(jī)緣巧合與付岐有了接觸,付岐與徐秀彼此心悅對方自然有付岐照顧著。
?。P(guān)于徐秀和付岐接觸的機(jī)緣,霄表示:我不知道,絕對不是我偷懶讓徐秀幫忙給付岐送藥引起的?。?p> 再說說椿和吳茗,兩人也已經(jīng)訂了婚,而且,此時的椿就真的只剩下椿那一個頭了。也就是在兩個月前椿樗回了趟家,再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一顆頭了。
據(jù)說,是樗的那棵頭染上了惡疾生命垂危,二人的父親為了至少保住一個孩子請了能人將樗的那棵頭取了下來。
她作為隊長領(lǐng)導(dǎo)著五人進(jìn)行歷練,年紀(jì)最小卻是實力最強(qiáng),不過,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萬俟淳摸了下放在一邊的包袱,葵丘,還真是個好地方。
“淳兒師妹,你這包袱里裝的到底是什么寶貝?背了一路也沒見你打開過?!?p> “椿想知道?”
“只是有點好奇嘛!”
“那不如摸一下猜猜看里面是什么?”
萬俟淳將包袱遞過去,椿接過伸出手在外面摸了摸。
“有點軟,又有點硬,是什么?”
“我知道!是放久了的饅頭!”
萬俟淳笑著看了一眼徐秀,沒說話,將包袱重新背上站起來準(zhǔn)備繼續(xù)出發(fā)。
徐秀還是那么單純,她確實與常人不同又容易受刺激,膽子小,只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絕對不是傻子。
……
不得不說,他們一行六人走在路上回頭率是真的高,六人都沒穿飄渺仙宗的弟子服,除了凌漠一身黑衣其他五人具是淺色衣衫,不過也不盡相同。
凌漠人如其名一身黑衣一把佩劍一臉冷漠走在付岐身后,付岐和吳茗兩人均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一人一把折扇在面前晃著。
椿仍然是喜歡紅色系的衣裙,徐秀慣愛穿柳青色,自己也偏愛淺色的衣裙。
但是萬俟淳發(fā)現(xiàn),就算人再愛哪種顏色也很少會有只穿一種顏色衣服的人,然而,付岐卻是這種人。
“小道友!算卦嗎?!”
萬俟淳回頭,只看見一個二十五六的男人從一個小巷子里探出頭,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這人一身白衣手中舉著一個寫著“半仙算命”的幡子。
“叫我?”
“自然?!?p> 萬俟淳瞇了瞇眼示意五人先行一步,隨后走到這半仙跟前,跟著他往巷子深處走。
“我們一行六人,道長為何偏偏叫我?難不成是您看我骨骼驚奇異于常人想要免費(fèi)點撥一二?”
那男人笑瞇瞇的看著萬俟淳。
“確實異于常人,不過貧道這里可不是什么慈善機(jī)構(gòu),銀子嘛,還是要收的!”
萬俟淳挑眉,雖然不太明白這道士說的“慈善機(jī)構(gòu)”是什么東西,不過大概可以猜到意思,果然是個怪人。
“那,就請道長幫我算上一卦吧?”
道士接過萬俟淳遞過來的銀子笑了笑。
“好,貧道算,你有一個秘密瞞著你的同伴是也不是?
算一卦一百文,小道友這一錠銀子,我就再算算吧?
這秘密所知之人甚少,卻極為重要,是你此行葵丘的目的。
你似乎是在趕時間,而且盡力避開自己的同伴,因為這秘密和他們中的幾個人有關(guān),是也不是?
唉,小道友,莫要用你那雙漂亮卻隱藏著殺意的桃花眼看貧道了,否則,貧道都要懷疑小道友是不是好人,會不會我走夜路的時候突然竄出來殺了我??!”
“哈哈,道長說笑了,我自然是好人?!?p> 前提是,這道士究竟知道多少呢?若真是算出來的還則罷了。可這人卻把自己叫住了……
“貧道也不愿意揣測小道友的為人,可你背著一個活著的頭顱滿大街走著實讓貧道不安啊!”
“!”
萬俟淳右手抹上劍柄準(zhǔn)備拔劍讓這個道士永遠(yuǎn)沉睡在這深巷之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怎么回事?!
“小道友不要這么急嘛!貧道可是聽說你是飄渺仙宗的萬俟淳才來和你搭話的,可不是誰貧道都為她算卦的啊!”
……
所以這人是專門為了自己來的,然后就把自己的秘密這么云淡風(fēng)輕的說出來了?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但是,這人好像沒有敵意。
“道長看出來了,這是我一位友人的頭顱,我是為了尋一能救她性命之物才來的葵丘,不知道長特意叫住我是為何?”
“自然,是為了幫你。”
男人斂去笑意,坦蕩蕩的和萬俟淳對視,讓她忍不住想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