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耗子?!你們這些下人怎么伺候主子的?!”
一襲紫色紗衣的女人揚起手里的鞭子朝著跪在地上的下人抽了過去。
“啪!啪!”
兩鞭子下去,下人皮開肉綻,可卻不敢開口發(fā)出呼痛聲。
“還不趕緊將這耗子打死了扔出去?!”
“是!是!主子息怒!”
下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手里拿起掃帚朝著那蜷縮在墻角的小灰老鼠走去。
眼中的憤恨藏不住。
他沒有資格頂撞主子,難道還不能拿這個畜生撒氣?!
“等等。”
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男子一身雪白衣衫,墨發(fā)隨意披散著。
“阿紫何故如此生氣?。俊?p> 眉眼一挑,端的是媚態(tài)百生。
“錦,還不是這幾個下人做不好事情,放了只耗子進(jìn)來!”
“耗子溜進(jìn)來是下人守門不利,罰了就是了,可這小耗子溜進(jìn)來或許他迷了路此刻正著急著要回家呢?!?p> 男子薄唇微微勾起,朝著小耗子走去,從懷里掏出雪白的帕子把小耗子拿起來。
那小耗子也不掙扎,就那么安安靜靜的趴在帕子上,一雙小小黑豆眼滴溜溜的轉(zhuǎn)。
“嗯,倒是乖,就是有幾分猥瑣了。”
茴芹縮了縮脖子,感嘆還好怯芙回來的及時,要不然他就得被打死了!
其他人自然聽不到怯芙的調(diào)侃。
“阿紫你瞧,這小耗子和那些偷糧食的耗子不一樣,他毛絨絨的尾巴端端的而且還有花紋,嘴巴也不尖,還如此乖巧?!?p> “既然錦喜歡,不如拿個籠子圈養(yǎng)起來?”
怯芙搖搖頭。
“錦看到這小耗子,莫名想到自己,小小年紀(jì)剛?cè)胝锏臅r候也是一個人獨自蜷縮在一角,怕的要死。
后來阿紫將錦帶出了那個牢籠,錦如今也不舍的將他圈養(yǎng),還是放了吧?!?p> 慕容紫想起四年前的種種,心下頗有感觸,也就同意了。
怯芙那些茴芹走了出去上了房頂,又做了個幻象去陪慕容紫。
“這次,是什么事?”
“主子說,要使慕容恪和慕容紫之間的信任分崩離析?!?p> “我當(dāng)是什么,簡單。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怯芙總是叫他小光頭,后來毛發(fā)長出來了也不知道叫什么。
“小的叫,茴芹,茴香的茴,芹菜的芹。”
“嘖,你一個耗子怎么叫了個菜名兒?不好聽本公子給你換一個?!?p> “換成什么?”
“我想想,就叫兔兒頭吧?!?p> “可是我是一只倉鼠啊?!?p> 叫菜名兒不好聽,叫兔兒頭就好聽?
“怎么?你敢質(zhì)疑本公子?叫兔兒頭還是麻辣兔兒頭?”
“兔兒頭就好……”
茴芹:QAQ
……
城西,御獸林。
避水獸又稱蚣蝮(gōng fù)在古老的傳說里,避水獸是龍的兒子,所謂龍生九子,避水獸也是其中之一。
頭部有點像龍,不過比龍頭扁平些,更接近于獸類,有點獅子相,頭頂有一對犄角。身體、四條腿和尾巴上都有龍鱗。
避水獸并沒有主動攻擊人的習(xí)慣,雖然保護(hù)幼崽是天性,但是避水獸五感并不敏銳,偷走它的蛋是很容易的事情。
避水獸不會攻擊人,避水獸一窩3-4顆蛋,她只需要找到兩窩就夠了。
可是,走了這么久,卻沒有看到吳茗。
椿并沒有多想,因為避水獸五感遲鈍只需要放輕腳步就好。
幾只避水獸臥在淺水中,它們的蛋就在岸邊的石穴中。
椿一心以任務(wù)為重,直直朝著石穴而去,卻沒有注意到避水獸的異樣。
它們鼻子一吸一吸,金色的獸眼變得猩紅,無聲無息地朝著椿走去。
紫色苜蓿的味道會激發(fā)避水獸的獸性。
再加上那錦袋中的紫色苜蓿上有樗的木靈之力。
此時的椿就如同一個活靶子。
可是,避水獸從未主動攻擊過人類,也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遇到發(fā)怒的避水獸要如何對付,避水獸有什么弱點。
未知……
而面對未知,大多數(shù)人類的反應(yīng)是——恐懼。
……
城南。
“茗郎,這一批靈藥很明顯是被官家貪污了,我們真的要為了一個藥商去和官府作對?”
“椿,不用擔(dān)心,我們直接拿了證據(jù)去威脅他,作為一方父母官哪怕心中有些齷齪,可是畢竟估計顏面?!?p> “就怕他狗急跳墻!那知府心胸狹隘,為了一批靈藥不惜好幾條人命,我怕你威脅他會起到反效果?!?p> “不過是一個元丹前期的修士,這葵丘幾乎沒有修士,他估計也沒什么幫手,你就呆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p> “可是……”
“不相信我嗎?”
吳茗攬住椿纖細(xì)的腰肢,用手指將她鬢角的長發(fā)撩到耳后。
“一定要小心?!?p> “嗯?!?p> 椿看著吳茗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你要成為真正的椿,只需要讓吳茗不再懷疑就好?!?p> 而椿在吳茗這里的位置,是愛人。
吳茗并非從入仙宗時就對椿一見鐘情的,一個雙頭的連體人,偏偏喜歡上了其中一個,多么扯淡?
是因為在吳茗小一些的時候他們就相遇了。
那時候的椿和樗還是純真可愛的好姐妹,兩人無論是誰都沒有對對方生出厭惡與嫌隙。
兩人偶然發(fā)現(xiàn)了跌落山崖的吳茗,讓家中下人將人救下。
姐姐椿能言善辯,也不認(rèn)生,看到長相好看的吳茗便與他閑聊,而自己則因為性格原因一言不發(fā)。
后來在仙宗吳茗一直沒有提這件事,可卻對姐姐態(tài)度不一樣,總是殷殷切切。
姐姐早就忘了那個無意間救下來的男孩,可當(dāng)初的男孩卻直對姐姐一人展開笑顏。
對自己,就像曾經(jīng)自己對他那樣一言不發(fā)。
只不過曾經(jīng)的自己是因為羞澀,而現(xiàn)在的吳茗是因為厭惡……
她并非天生的木頭心,面對曾經(jīng)心中悸動過的少年,卻看他與自己的姐姐談情說愛,甚至,謀劃如何砍下她的頭……
她怎能不傷心?不憤恨?!
哪怕她現(xiàn)在是一個木頭人,可是這種濃烈的情感仍然存在。
她,從今往后,就要扮演吳茗的愛人了……
椿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水球之中,渾身的靈氣都被抑制,肺部壓抑,氣泡從口鼻中吐出。
她要淹死了!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的錦袋中發(fā)出了淡淡的紫色華光。
難道是淳師妹在錦袋中放了什么寶貝?
她翻出來,卻發(fā)現(xiàn)是一朵紫色苜蓿。
或許置身水中她洶涌的眼淚看起來更加廉價。
雙手將苜蓿捧起來,身體蜷縮,將雙手捧到胸前,面容安靜甚至不再掙扎。
或許她們曾經(jīng)在母親的腹中就是這樣的姿勢吧。
“樗,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