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這一抹微笑,簡直叫那老板的心尖都顫了三分。她本就是個頂尖的美人兒,雖是穿著樸素卻也遮不住她出塵絕色的美貌,方才那一笑更是叫那老板的魂都丟了三分。只瞧著老板愣了片刻,隨后面上的笑容便堆的更滿了,連聲說道:“我家的做工可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我與姑娘有緣,姑娘若是瞧著有喜歡的,我便贈與姑娘?!?p> 千雪的眼中是一閃而過的欣喜,眨了眨眼認(rèn)真瞧著老板:“當(dāng)真?”
老板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上都笑出了褶子:“當(dāng)真,當(dāng)真!”
“多謝老板?!鼻а┬χ乐x,低頭細(xì)細(xì)打量起了桌上的飾品。
這首飾鋪?zhàn)铀悴簧洗?,可在京中卻是小有名氣。店里分為了上下兩層樓,一樓賣尋常的飾品,而二樓則是用來給那些富貴人家的女子定做專門飾品的,這些定制的飾品都是獨(dú)一無二的,工人的做工不僅精巧,更是會在飾品不起眼的地方刻上字,也正因如此這些定制飾品的價格也會更貴些。而不知從何時起,那些京中的貴女們便開始以這些定制的飾品作為攀比的工具,這家店的生意也漸漸火熱了起來。
而這會兒二樓里也是有著幾位出身不俗的貴女,三五成群正坐在雅間里談笑著。
“誒,你們聽說了嗎?這次七皇子解決瘟疫的事兒,陛下心中欣喜,有意想要立七皇子為太子呢!”雅間里的一個粉衣女子拉著身旁的幾位姑娘笑著說著,眼底滿是欣喜和向往,繼續(xù)道:“我曾經(jīng)在宴會上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過七皇子,那可當(dāng)真是一表人才?!?p> 另一位女子本是離她們較遠(yuǎn)些的,許是聽見了那粉衣女子的話,她便從一旁走到了這些女子的面前,不屑的瞧了那粉衣女子一眼,故意揚(yáng)起了聲音:“妹妹這是做起了太子妃的美夢了?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妹妹的父親不過是正四品的官職,只怕這太子妃的位置……妹妹承受不起呀?!?p> 這說話的女子名為王婷寧,是當(dāng)今尚書的嫡女,尚書大人身份尊貴又深的圣上的信任,所以這王婷寧在這些貴女里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只是她的性子帶著幾分驕縱,為人又傲氣,所以也不怎么得其他貴女的喜愛,除了幾位家里人要在官場上依附著王尚書的貴女,倒是沒有旁人愿意與她深交??杉幢闳绱?,她的傲氣卻半分都不曾減少。
瞧見王婷寧來了,那粉衣女子的臉色沉了幾分,抿了抿唇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可眼底卻依舊帶著幾分不滿,只得將眼眸垂了下來,半晌,才緩緩開口:“王姐姐說的是,圣上重用尚書大人,若論這太子妃的人選,只怕連茗玉鄉(xiāng)君都比不得王姐姐?!?p> 聽了這一番話,王婷寧面上的鄙夷才換成了一副得意的笑容,抬手理了理鬢角的青絲,挑了挑眉尾,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蛇€不等她高興太久,那粉衣女子便又幽幽的說道:“只是我聽說,七皇子這些日子將那治好疫病的女神醫(yī)接去了府上,外人都說,七皇子和那女神醫(yī)兩情相悅……”
“啪——!”還不等粉衣女子說完,王婷寧便隨手抓起了一個茶杯,朝著那粉衣女子砸了過去:“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狐媚貨色罷了!就憑那種鄉(xiāng)野女子,也配住在七皇子的府上?”
拿茶杯砸在了粉衣女子的腳邊兒,滾燙的茶水濺了她一腳,她先是蹙起了眉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后又斜眸掃了一眼閣窗,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古怪的笑。
從二樓雅間的閣窗可以看見一樓的景象,自然也能瞧見正在一樓挑選飾品的千雪。她收回了目光,拿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笑著安慰道:“王姐姐說的是,那種女子又怎比得上姐姐呢?”說罷,她又朝著閣窗的方向看去,面上是一副驚訝的表情,指了指一樓的那個白衣女子,語氣里滿是驚訝:“姐姐你瞧,那白衣女子好像就是治好疫病的女神醫(yī),我記得……是叫千雪?”
“哼,妖里妖氣的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好貨色!”王婷寧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直接便從座位上起了身,掀開簾子快步走出了雅閣,朝著一樓的方向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去,可她卻沒有瞧見雅間里粉衣女子嘴角的那抹冷笑。
這會兒的千雪根本不知道樓上發(fā)生了什么,只瞧著她認(rèn)認(rèn)真真的挑選著,目光緩緩的掃過桌上的飾品,終于,她眼中的神色亮了起來,指尖微微動,朝著一枚發(fā)簪伸去。
那是一枚鎏金銀杏紋銀簪,雖是不及那些鑲珠寶的發(fā)簪珍貴,可做工卻極為精巧,尤其是簪頭雕刻的銀杏花紋,上面鍍了一層鎏金,瞧著模樣是銀杏葉,可又好似飛舞的蝴蝶,好看極了。
可還不等千雪的指尖觸碰到銀簪,便有一只手極為霸道的在她的面前將那銀簪奪了過去。
“老板,這銀簪我要了!”
千雪不由得蹙起了眉,抬頭朝著聲音的源頭望去。
入眼是一個身著極為華貴的姑娘,瞧著這姑娘的衣著打扮和發(fā)間飾品,這枚較為樸素的銀簪都是和她不甚相配。千雪心中也犯起了嘀咕,她從未見過眼前的這位姑娘,可瞧著這姑娘一副囂張跋扈,甚至略帶威脅的目光,分明是沖著自己來的。
王婷寧是這家店的???,老板自然也認(rèn)得她,知道她的父親位高權(quán)重。如今瞧著王婷寧故意來找茬,老板也犯起了難,向左看了看王婷寧,又向右瞧了瞧千雪,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思量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王小姐,這發(fā)簪是這位姑娘先看上的……”
王婷寧挑眉:“我出十倍的價格!”
老板蹙起了眉,面上添了幾分猶豫:“這……”
“怎么?你不肯賣給我?”王婷寧瞪了一眼老板,又惡狠狠的將目光落在了千雪的身上,眼底的鄙夷未曾遮掩,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古怪:“不過是鄉(xiāng)野賤婢,也配和我搶?”
千雪的面上依舊帶著溫婉的笑,平靜的迎著王婷寧的目光,指了指她手中的銀簪,笑著說道:“既然姑娘這么喜歡這銀簪,我便讓給姑娘好了。畢竟被你碰過的銀簪,我也不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