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言塔,一個以冰為鏡的地方,進入塔中,仿若進入一個空靈純凈的世界。
早月好奇的看著塔中冰色,一點也沒有察覺,神言塔的入口被關閉了……
周圍蔓延著寒氣,冰鏡相互映照算是早月的影子,早月瞬間失去方向感……
突然在冰色鏡子里出現(xiàn)了除早月之外的另一張臉……早月瞬間依靠著身后的冰柱警惕著周圍。
只見那個女人緩緩現(xiàn)身,她靠近冰鏡,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她輕聲嘆息道:“這副皮囊,才十年便現(xiàn)老態(tài)了……”
早月定睛一看,是個看上去有些普通的女人,便將戒備之心卸了下來:“你就是雪嶺主君云朝雪?”
女人轉身,風姿綽約,她的風韻頗有昏月照花的意味:“你的臉倒是很美,還是一張不會老去的臉……”她邊說著邊向早月靠近。早月不由的繞去了冰柱后面,云朝雪見了,不禁笑了起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你怎么了?”早月并非關心她,而是,出于好奇還有一點點的,恐懼……
云朝雪走去冰柱后面,緩緩的抬起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你怕我?”云朝雪笑著,眼角開裂,雙目血紅,瞳孔狹長露出像劍一樣的鋒芒,她的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血紅的光從她口中微微泛出,早月驚恐的看著她,并非是因她的怪異模樣害怕,而是,她此刻竟然動不了了……
早月用余光瞥見束縛自己的是粗細不一的玄冰仙索……
這……這不是神道之物嗎……
怎么在這里也會有……
這個女人,為何在記憶里有那么一絲印象,模模糊糊的,宛若夢里竄過的一個影子……
“我當年,奪了一個女人的皮囊,我吞噬她的魂魄才可以這這幅皮囊徹底屬于我……真是可惜,凡人的皮囊總是如此短暫……”
青娘……是青娘……早月在塵瑕城后殿吞噬的那個靈魂,這張臉在那個靈魂的記憶里……
“原來,收養(yǎng)我的瘋子是因為你才變瘋的……”早月驚異的看著云朝雪,她已退去一副人的皮囊,化作一個高大約九尺的怪物,它青皮厚甲紅目獠牙,四肢粗壯如柱,八個滾圓的頭顱掛在脖子上,鎮(zhèn)著它寬大的肩……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它發(fā)出如火燎水淹搬的聲音:“有了你這副皮囊,有了你這幅靈魂……我便不用再去苦心尋覓了……”
它伸出青色手掌,寬大如蓋重如巨石,它的手停在了早月頭頂,宛如青色的沙,或輕或重在早月周身流淌……
突然那怪物驚異的看著早月道:“你……你已經(jīng)死了?”
“呸!我是冥界之靈,從來未生,說什么死字!我的身形乃修為所化,你還妄圖奪了我的皮囊!”早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怪物瞬間收起原形,變作女人姿貌,不過又蒼老了幾分。
“是冥神……”
“是!是師父派我來的,趕緊給我解開!”早月沒等云朝雪說完,便半急半怒起來。
云朝雪抬手收起玄冰仙索,未有一點低聲下氣的樣子:“我怎不知冥神有你這么個徒弟?”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有時間問,我還沒心情答呢,我來取回師父的東西!快拿給我!”
云朝雪笑了笑說道:“真是個蠻橫的小鬼……只是,我得讓你失望了……回去告訴你師父,他的東西變的更有價值了,現(xiàn)在取回,得付出雙倍的代價!”
早月低頭轉著眼珠仔細想了想說:“師父把東西放在這時,有承諾你什么嗎?”
“沒有靈魂,你只是個怪物,一輩子都得靠奪來的皮囊遮丑……”此時,神言塔出口的方向突然破碎,在漫天碎片之中,冥神出現(xiàn)了……
他停在出口,臉上戴著一個粗糙的木頭面具,黑衣在風中獵獵作響,長身傲然,肩上黑色的狐皮上不知不覺落了一層的雪花,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瘦弱的黑色影子……
云朝雪再熟悉不過了……
“荻融……你怎會出現(xiàn)在這?”云朝雪問道。
冥神緩緩走進塔中,輕輕撣去身上的落雪,他笑著對云朝雪道:“成為末兵的人應該慶幸,因為從此,便逃離雪嶺主君的折磨了……”
“想要你的東西,便來換!”云朝雪開門見山的對冥神說道。
“好……”冥神這一句說的神秘又詭異,讓在場的人不由得猜測他言語中的用意……
連云朝雪都覺得他答應的太輕易了……
只見冥神掌間變出一粒黑色的珠子,它流淌著靈魂的氣息,這對于云朝雪太有誘惑力了,她走近冥神取下了那粒珠子。
“蕩魂珠,你拿到了,現(xiàn)在該我取回我的東西了……”冥神張開雙臂騰空而起,雪花與風驟然停滯,只見冥身周身升起一股風,頓時,神言塔裂縫陣陣,瞬間破碎,冥神握緊雙拳,只見強大的風從天而降墜入雪嶺,雪嶺的積雪瞬時化作滔滔洪水,決堤涌入山下,瀾聲江邊的西洲城,瞬間被洪水淹沒……
只見天上下的不再是雪,而是火蠱……
云朝雪沖上前去怒吼道:“住手!”
冥神粗糙的面具下透出冷漠而戲謔的眼神,云朝雪還沒靠近他,就被他身前的風狠狠彈了回來,她落地,白衣被冥火所灼。
早月見火蠱立刻明白了冥神的用意,她半跪在地,右掌觸在石地上,雪嶺石地的縫隙間,彌漫著紫色的力量,如同一張紫色的網(wǎng)落滿整個鏡奇雪嶺……
雪嶺如同熔爐,燃起紫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