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華月樓。
李榮來了之后,便徑直上了三樓最里間的包廂,進去的時候,更是左顧右盼,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卻不知,葉銘壓根就沒有進華月樓的打算,一路跟著李榮來到這里后,葉銘便是在距離華月樓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館內(nèi)坐了下來。
“到底是何事讓你這般急著找我?”
包廂之中,袁華頗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對面推門進來的李榮問道。
對于袁華這等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說有些失禮的態(tài)度,李榮卻是沒有絲毫的不悅,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袁華的面前,道:“袁公子,笑面虎他們失手了,葉銘那小子還活著。”
聞言,袁華臉色隨之一沉,看著李榮,眼中更是多了不悅,“你不是打包票能做掉他嗎?”
“這……這也賴不了我啊,袁公子,那笑面虎等人的實力,你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干不掉一個力武境的小子啊。”李榮哭喪著一張老臉,叫起了委屈。
“那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李榮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我覺得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笑面虎這幫人拿錢不辦事,直接跑了,要不就是有人出手救下了葉銘這小子,而這個人,我估計多半是我大哥。”
“笑面虎他們呢?”袁華又問道,心頭也是一驚,因為這事,還真有可能是李宏暗中出手干預(yù)。
但同時袁華也很疑惑,那就是如果真是李宏出手干預(yù)了,那么現(xiàn)在自己與李榮絕不會還能這般安然無恙的在這里見面。
“來時我便已讓人去尋了,但云山城內(nèi),根本就尋不到他們的人影?!崩顦s嘆道,心頭那是驚怒交加,若真是大哥李宏做手,那么自己豈不是要大禍臨頭了?
“行了,這事不需要你再摻和了。”
袁華揮了揮手,示意李榮罷手,可李榮見狀,卻更加慌了,連忙道:“那咱們之前說好的……”
袁華鄙夷的看了李榮一眼,道:“你放心,只要我能與夢琳成婚,之前許諾你的藥鋪酒樓,一個都不會少,對了,之前你不是說夢琳打算帶著那小子一同入學(xué)院進修嗎,后續(xù)之事,便讓你兒子他們協(xié)助我好了,現(xiàn)在最好不要再去動他,若真被李宏發(fā)現(xiàn)了,屆時,你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公子說的是,我明白該怎么做?!甭牭迷A這話,李榮頓時又喜笑顏開了起來。
“既然明白,還留在這里干什么,接下來的這半月,你我最好也別再見了?!?p> “明白,我這就離開。”
李榮點頭哈腰的應(yīng)道,然后一如來時般,左顧右盼,鬼鬼祟祟的離開了華月樓。
這邊酒館內(nèi),借由傳音符將李榮與袁華二人的談話,只字不漏聽完的葉銘,卻是不禁笑出了聲,“合著是這么回事,唉,可惜李榮是那小娘皮的三叔啊,不然,可真想給這老貨一刀,但也無妨了,既然袁大公子你想玩,那么咱們便好好玩玩?!?p> 知曉了李榮買兇殺人的原因,葉銘也沒有繼續(xù)留在酒館內(nèi),將酒錢扔在桌上,便是起身準備離開。
“哎,這位客官,您還沒結(jié)賬呢!”
恰在此時,酒館內(nèi)響起了小二的聲音。
葉銘雖已將酒錢留在了桌上,但還是下意識的回了下頭,頓時,一陣摻雜的濃烈酒氣的香風(fēng),便是攜一抹惹眼的艷紅,撲面而至。
由于葉銘的位置靠近門口,隨著他這么起身一回頭,他身后那搖搖晃晃走來的人,便正好撞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撞,葉銘身后那本就走不穩(wěn)的人,更是站不住了,整個便是朝著葉銘倒了過去。
無奈,葉銘只能回身伸手將其接住,懷中頓時傳來了一陣妙不可言的觸感。
葉銘這才是看清楚,懷中之人是一位紅衣女子,而且還是一名已經(jīng)喝得爛醉如泥的美女。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此刻倒在葉銘懷中鳳目微斂,醉泛桃紅,唇若點櫻,身著一襲紅裙,模樣端莊之中那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身材更是一個火爆,一襲束腰紅裙可謂是將女子火辣的身材呈現(xiàn)的淋漓盡致,該大的大,該細的細,在配上右眼眼角的淚痣,端是顯得媚眼勾魂,蕩人心神。
不過,軟玉在懷的葉銘,卻是皺起了眉頭,因為——
“嘔——”
紅裙女子竟毫無征兆的在葉銘的懷中吐了起來,而且吐得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此刻,就算懷中女子再如何的美艷動人,再如何的傾國傾城,葉銘也是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
一旁的小二,更是捏著鼻子退了開去,隔了丈許之遠,看著葉銘,問道:“公子與這位姑娘可認識?”
“不認識?!?p> “那……可否請公子幫她把酒錢給結(jié)了?!毙《砸环N商量的語氣繼續(xù)問道。
葉銘不禁反問道:“她的酒錢為何要我付?”
見葉銘不悅,小二趕緊合手作揖,道:“公子啊,您看這姑娘都在你懷里不省人事了,小的也只能找您了,再說了,咱這店可是小本營生,您就當(dāng)做做善事了成不?”
無奈,葉銘只得認栽,問道:“多少錢?”
“回公子,合計五十兩銀?!?p> “五十兩?”葉銘驚了,這紅裙女子竟喝了五十兩銀子的酒?要知道這可不是云天樓那樣的酒樓,店內(nèi)最好的酒也不過二三兩一斤,而這女子竟喝去了五十兩銀子,這可能嗎?
小二也知道這有些不合理,連忙解釋道:“公子別多心,這姑娘的確是喝了這么多,從昨天戌時喝到了現(xiàn)在?!?p> “唉,算我倒霉。”
葉銘輕嘆了一聲,取了五十兩給小二,然后將紅裙女子背起離開。
“公子!”
就在葉銘離開之際,小二又叫住了他,看著他背上的紅裙女子,不忘提醒道:“您背上這姑娘,可不尋常,昨夜店內(nèi)有不少客人見其酒醉,意圖不軌,但都被其一手放倒,傷勢最輕的都是骨折,雖然小的知道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但還是望公子小心一些。”
這下,葉銘方才是明白這店小二為何要向自己要這紅裙女子的酒錢,更放任這女子喝了一宿。
葉銘道了聲謝,背著女子出了酒館,可出來之后,便有些頭疼了。
這要是將女子背回李府,不說別的,光是李榮便能借此讓自己百口莫辯。
無奈之下,葉銘只得就近找間客棧將背上的女子安置,待其酒醒后再說。
“秦嵐導(dǎo)師!”
就在葉銘為紅裙女子付錢開房間的時候,身后卻是響起了一道又驚又喜的女子聲音。
隨后,葉銘便是看到一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白衣女子,快步跑了過來,一臉敵意的盯著自己,喝問道:“你是誰?將秦嵐導(dǎo)師怎么了?”
葉銘打量著眼前這清麗俊秀,但在此刻卻寒霜滿布的女子,不禁挑眉問道:“導(dǎo)師?你是她的學(xué)生?”
“你對導(dǎo)師做了什么?”
白衣女子卻是怒目而視,敵意不減絲毫,甚至有著絲絲縷縷狂暴的靈力波動自其體內(nèi)傳出。
葉銘白了對方一眼,甩手便是將背上的紅裙女子扔了過去,滿是不耐煩的道:“正好,人還給你,另外把她欠的酒錢給我,一共五十兩!”
葉銘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白衣女子有些猝不及防,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險些沒能接住紅裙女子秦嵐。
完了,再聽葉銘這番話,更是顯得不明所以,看著葉銘茫然道:“什……什么酒錢?”
“哎,別不認賬,你瞅瞅,這可是你導(dǎo)師吐的,就在剛才,趕緊給錢!”葉銘扯著胸膛前的衣衫嚷嚷了起來,看的客棧內(nèi)的其余人,是一陣連連搖頭,暗笑這小子是個傻子,碰上這等好事,竟然跟錢杠上了。
同樣的,瞧著葉銘這么一副摳門的做派,白衣女子眼中也是多了一絲鄙夷,問道:“這么說,你并沒有對導(dǎo)師做什么,反倒是替她結(jié)了酒錢,將她從酒館內(nèi)撈了出來?”
葉銘再度白了她一眼,道:“你等她醒了不就知道了,趕緊拿錢,我趕時間?!?p> 白衣女子雖是不喜葉銘這等態(tài)度,但還是道了聲謝,然后拿了五十兩給葉銘。
葉銘拿了錢,便是立即趕回李府,同李榮一般,從后門入府,趕緊洗掉身上的酒氣以及污穢,接著去往練武場,如往常一般修煉。
接下來的半月,韓曉茹住進了李府,同李夢琳一同顧起了茶圃,更減少了同袁華與許天舒二人的來往。
而葉銘在這半月,卻基本不怎么再出現(xiàn)于李府的練武場了,并且每日都是早出晚歸,行蹤詭秘。
甚至有好幾回都是帶著一身的血腥味在深更半夜翻墻入府。
一連十幾日在府內(nèi)白天都見不到葉銘的李宏,不禁有些擔(dān)憂了,怕這小子荒廢修煉,整日在外面玩樂。
同樣的,李夢琳也是如此,可是當(dāng)兩人找上葉銘的時候,卻看到這小子徒手一拳將立在練武場用以測試氣力的陣法石碑給硬生生打碎了。
“這小子……”
看著這一幕,饒是以李宏的修為與定力,都不禁瞪大了雙眼。
要知道這塊陣法石碑就算是蘊靈境修為的人,都不可能像葉銘這般一拳將之擊碎,更不要說只憑借肉身氣力的力武境了。
“呃,那啥,這東西,該不會讓我賠吧?”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石塊,葉銘訕笑著撓了撓頭。
一旁的兩位武師則僵立在了原地,他兩只是想測測這小子的肉身氣力,根本就沒成想這小子能一拳把石碑打碎啊。
“看樣子是我們多慮了?!?p> 價值足有幾萬兩的陣法石碑被打碎,李宏倒是沒有絲毫心痛,反倒是松了口氣。
一轉(zhuǎn)眼,月底來至,云山城迎來了今年冬末最后的一場雪。
也在這時,李夢琳等一眾青陽學(xué)院的學(xué)生,開始踏上了回返學(xué)院的行程,自云山城出發(fā),前往六十里之外的渺云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