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替天行道”
查了一圈下來,尤茗、尤若竟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皺著眉頭道:“不可能啊,怎么會啊?”
覃始皇問道:“沒發(fā)現(xiàn)?”
尤茗、尤若有些慚愧道:“屬下無能。”
覃始皇沉思著走了幾步,道:“此事不得對外宣揚(yáng),都先下去吧。”
殿上諸人聞言皆有序退出去,陳天瀟和尹生慕走在最后,看見高殿之上,覃始皇孤身站著,蒼色的朝服長長擺在身后。
出了宮殿,兩人隨著其他士兵離開,在宮門拐角處偷偷溜走,找著一處偏僻無人處才松了一口氣。
陳天瀟拍了拍尹生慕:“慕慕,這次多虧了你用地上的墨汁將那明黃染去,要是被發(fā)現(xiàn)我們就慘了?!?p> 尹生慕也是一身冷汗:“還好覃人尚黑衣,不過瀟哥,我們這算不算影響了歷史?。俊?p> 陳天瀟聞言皺起眉頭:“這次的情況似乎與之前不大一樣,而且以覃始皇的性格,絕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放過了,他把眾人都退散,只怕有其他安排?!?p> 尹生慕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要不要回去,偷偷打探下情況?”
陳天瀟道:“跟我來?!?p> 尹生慕跟著陳天瀟又走回剛才的大殿,只是繞到了殿的后身,陳天瀟掏出身上的牌子和后門的守衛(wèi)面前一晃:“該換班了。”
守衛(wèi)打了個哈欠:“這次來的倒早?!闭f罷,便招呼另一人走了。
尹生慕見他們離開才抬起頭,問道:“瀟哥,你怎么知道……”
陳天瀟解釋道:“剛才在殿上要搜身之前,我也仔細(xì)觀察了殿的布局,想尋找些其他逃跑之路,剛好注意到了后門,而且跪下時還發(fā)現(xiàn)了腰帶上的牌子。而且瞧那守衛(wèi)不斷地點(diǎn)頭,想來也是值守一段時間了,估摸著到了換崗時間,我便帶你來一試。走,我們進(jìn)去?!?p> 兩人前腳才走進(jìn)去,后腳換崗的守衛(wèi)便到位了,兩人看見后門無人值守還嘟囔道:“他們真不怕掉腦袋,我們還沒來就敢先走?!?p> “嗨,咱倆不是晚了會兒,許是等不及了吧,幸虧我們耽誤得不久?!?p> 殿里的侍衛(wèi)只像雕塑一樣站立,兩人盡量自然地向前殿走去,而后趁著他們不注意,借著柱子和布簾和屏風(fēng)的遮擋,兩人距離前殿的覃始皇并不遠(yuǎn),而且模糊地聽到:“……你們即刻去太山頂?shù)牡烙^,務(wù)必把那溜走的道士給朕查出來,若是與那道觀都有關(guān),便……燒了罷。”
“是?!?p> 陳天瀟和尹生慕聞言一對視,皆是一驚,任遠(yuǎn)憂他們還在道觀,若是軍隊帶兵器上山,那些道士勢必不能阻擋,而這一場禍?zhǔn)仑M非他們造成的?
尹生慕問道:“瀟哥,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陳天瀟想了想:“我們現(xiàn)在趕去太山只怕也無濟(jì)于事,事到如今,還是得從覃始皇這里入手,我們主動去認(rèn)罪?”
“可是若覃始皇問我們真實(shí)的身份,我們又該怎么答呢?問我們目的為何,我們又該怎么說呢?”
陳天瀟想了想:“我有個辦法……”
兩人在那里一直藏到深夜,而覃始皇也一直在前殿坐著看諫書,待到殿中大半燭火熄滅,只案上一炳燭火把這個帝王的伏案身影拉得很長,而他以手撐頭,也有了困意。
突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fēng),連那案上的燭火也熄滅了,覃始皇突然驚醒,心下惶然,正想叫人,卻聽得殿上傳來一聲空靈的話:“嬴氏子,你可知罪?”
覃始皇到底是千古帝王,穩(wěn)下來問道:“你是誰?”
“你向上看,是我,你向下看,也是我,天是我,地是我,萬物皆是我?!?p> “來人!來人??!”
“別癡心妄想了,本尊念你無心之失,特現(xiàn)身指導(dǎo),你聽也不聽?”
覃始皇沒出聲。
“西征齊孟,東統(tǒng)魯華,南伐楚魏,北鎮(zhèn)燕趙,創(chuàng)華夏一統(tǒng),造開世之功……乃千古元帝也!”
覃始皇聞言大驚:“你是,你是太山道觀里的道士,竟敢在這里裝神弄鬼嚇唬朕!”
話音剛落,天上一道驚雷炸起,把殿里的三人嚇得皆是一震。
“嬴氏子,你還要迷途不返嗎?這祭文你親手燒與我知曉的,你忘了嗎?本來我受你感動,垂憐天下,賜予你兩個仙童護(hù)佑,卻不想你非但不珍惜,還疑其為賊子,更欲毀道教根基,已犯天怒!”
覃始皇聞言如夢初醒,跪下來說道:“朕,不,我知錯了,原來是上天顯靈,我知錯了,還望上天垂憐我,莫要降罪?!?p> “若真要降罪,我也不必現(xiàn)身了。”
“是,我即刻便叫去太山的人回來,而且重新籌備祭天之禮?!?p> “那最好不過了?!?p> 說罷,屏風(fēng)后的燭光又亮起,覃始皇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書案上的燭火也亮起,覃始皇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但反應(yīng)過來后,忙大喊:“來人!來人!”
門外的守衛(wèi)趕緊沖進(jìn)來:“皇上?!?p> “派人快馬加鞭,務(wù)必把去太山的人給朕攔回來,這是朕的手令,快去!”
“是?!?p> 覃始皇坐在殿上心有余悸,沉思不語,半夜也無睡意。
而陳天瀟和尹生慕在梁上相視一笑,而尹生慕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細(xì)竿,長度剛好可以觸到那燭火,這一出戲可不好演啊。
半晌,覃始皇道:“去,把七十二儒生給朕傳來?!?p> 侍者聞言為難地說道:“皇上,已經(jīng)夜深了,宮門已經(jīng)下鎖了,不如明日再傳喚?您也該休息了,朝事雖忙,也該顧及身體啊。”
覃始皇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這么晚了嗎?好,那便明日再議吧?!?p> 說罷,有些失魂落魄地起身向門口走去,打開殿門,風(fēng)立刻卷入,將柱子旁的布簾高高揚(yáng)起,將皇帝的朝服袍子袖口也鼓起。
外面風(fēng)大雨大,電閃雷鳴,各殿整齊有序,大多燭火已滅,顯得偌大王宮靜悄悄;而雨滴砸在石板上噼里嘩啦,又顯得嘈雜而痛快。
覃始皇仿佛未覺,竟直接走在了雨下,侍者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忙撐開傘追上去:“皇上,雨大小心著涼啊……”
陳天瀟和尹生慕坐在殿內(nèi)梁上,看著在雨中漸遠(yuǎn)地兩個背影,風(fēng)亦吹起倆人懸在空中的衣擺。
圼忻
覃始皇:朕是名副其實(shí)的“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