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今無奈地將溱溱背回別院,與上次醉酒后不同,她這次沒有怎么鬧騰,就只是囔囔著要回家。玄今也覺得新奇,平時這丫頭沒心沒肺的,成天笑嘻嘻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居然也會黯然神傷、簌簌落淚的一面。
玄今將她抱到床上,溱溱睜開眼,醉醺醺地憋著臉通紅,她眼色飄忽不定,先前胡亂畫的眉也糊成一團。忽然,她從床上坐直身子,將手搭在玄今的肩膀上,晃著頭說:“天色那么晚了,你在這里睡下吧?!?p> 說罷,松開手往床里邊挪,她拍拍空著的床,“吶,睡這,我絕不占你便宜。”說完,轉(zhuǎn)過身體呼呼大睡。玄今無奈地?fù)u搖頭,幫她蓋好被子。想起今晚小丙說的那席話,“陛下,如果您喜歡啊溱姑娘,就不要和她處成兄弟。”如今看這秦溱溱倒真是不把他當(dāng)成外人了,可真是鐵打的兄弟關(guān)系了。
玄今叫下面的人打了一盤水,幫溱溱擦臉。睡著的溱溱是好看的,就算她無沉魚落雁之容,自然也是有閉月羞花之貌的。仔細(xì)瞧著,她和上官月琬長得像,特別是眉毛。只是,她為什么非得是上官月琬的女兒呢?如果日后自己……
夜深了,玄今也有些困乏了,他和衣在床邊躺下,雙手交叉枕著頭,思緒不斷。今日那菊瑛又是何人呢?難怪她今日初見他時,她露出微愣而又不自然的神情。想著想著,眼皮子一重就熟睡過去了。
溱溱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躺著個人,還是個男人,大聲尖叫,還用腳使勁地踢身邊的人。玄今被她的尖叫聲驚醒,腿也給她踢得生疼。
溱溱一看身邊的人是聶小丙,抱緊被子,委屈巴拉地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毙褚詾樗衷诤紒y想了,欲意解釋時,溱溱卻小心翼翼地問:“我沒有對你圖謀不軌吧?”玄今故作委屈狀,抱緊自己點點頭,溱溱甩開被子,煩躁地叫:“怎么可能,我昨晚只喝了一點點酒,我對你就算有不軌之心,也絕不會對你行不軌之事?!?p> 玄今繼續(xù)騙她,故作生氣狀,挑起眉:“你該不會是不想對我負(fù)責(zé)吧。”
“那自然也不是……不過……”溱溱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過什么?”玄今繼續(xù)不依不撓。
“要不我以身相許?”溱溱一急,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轉(zhuǎn)而一想:“不對呀,就算我有虎狼之心,要將你就地正法,但你也是從犯,所以我是不會負(fù)責(zé)的?!?p> 玄今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忍俊不禁,他用食指推溱溱的腦門,“秦溱溱,你腦子在想些什么?以后遇到這種情況,你得叫我負(fù)責(zé),而不是你負(fù)責(zé)。我都是逗你的,快點起來洗漱更衣,瞧你身上的酒臭味。”自己卻在她身邊躺了一夜。
“哦……記得呀,下次得對我負(fù)責(zé)。”
溱溱順勢躺下,她抱起被子,將玄今踢到床下,打著哈欠,“我繼續(xù)睡會,你自便啊?!?p> 玄今故意激她,“本想著帶你出去吃頓好的,看來我只能去了,今天吃什么好呢?”溱溱一聽到吃的,立馬精神起來,朝他壞笑,然后迅速地洗漱更衣,拽著他走。
不一會兒,他們就吃飽到街上瞎逛了。溱溱戲謔道:“你說咱倆生得一表人才,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成為了你們北齊街道上最亮麗的風(fēng)景,你信不信我往這一站,肯定很多媒婆幫著姑娘們說親?!变阡谥钢髟麻w上的高臺,玄今只能極不情愿地點點頭。
“怎么樣?來品品我北齊風(fēng)光?!毙駟枴?p> 溱溱若有所思地環(huán)視四周,“呃,怎么說呢,總覺得少了些文化氛圍。”溱溱皺著眉,手指不停地點自個的下巴。
“此話怎講?”玄今知道這丫頭鬼點子多,此次找她出來,也是想她幫忙出出主意,如今這北齊人心不穩(wěn),自臻臻公主失蹤之后,便慌慌張張的,生怕北齊會如傳說般,遭遇劫難,國破家亡。再加上朝堂內(nèi),本就四分五裂,各方勢力都有所寄托,他這個皇帝也處處受限。
“你們北齊英勇神將多,重武輕文。所以這街道上唱戲的、說書的、舉行詩社的幾乎沒有。你們北齊現(xiàn)如今上下不安的,依我看呀,就應(yīng)該從文化入手,只有民之所想、民之所愿與朝廷一致了,才能更好地管理,就不會成天晃晃悠悠的,沒點精神寄托。”溱溱說地一本正經(jīng)的,其實這番說辭她早就想好了,因為在“禁足”的這些時日里,她滿腦子想著賺錢,重振宜春院風(fēng)光,所以她便回憶以前宜春院各位姐姐都愛看的書,將這些書中的內(nèi)容縫縫補補,就變成了一部新的書了,這些書一定會成為北齊的奇書的,這樣自己就能從中受益了。
玄今覺著秦溱溱所言不無道理,朝廷重武,底下的百姓便都熱衷習(xí)武,如果遇上戰(zhàn)事自然是好的,但是如今人心惶惶不得安心的,的確應(yīng)該從文化知識層面入手。
溱溱看玄今認(rèn)真思索的神態(tài),已然覺著他聽進去了,她趁機煽風(fēng)點火,加大力度:“聶小丙,你與你家陛下交好,現(xiàn)下我寫了一系列的書,這放在你們北齊,鐵定是極受人歡迎的,你讓你家陛下幫著我宣傳宣傳,等日后賺大發(fā)了,兄弟我肯定被你和臻臻公主備好車馬費,讓你們永無后顧之憂?!变阡谂男馗鞅WC。
玄今哭笑不得:“你還有這本事?”
誰知溱溱立馬掏出一本書,封皮上寫著:“風(fēng)雅姑娘煉成記”,溱溱在今早出門前就已經(jīng)預(yù)謀好了,所以她得時刻帶在身上。
玄今接過書,隨意地翻看了幾頁,然后丟回給溱溱,“姑娘,這書你還是留著自己看吧,我瞧著你不夠風(fēng)雅。”玄今由下而上地打量著溱溱,搖搖頭。
那書溱溱沒接住,掉落在地上,路過一姑娘撿起書看到封皮上寫得字,欣喜若狂的樣子,她激動地喊道:“公子,您這書在哪里買的,可以賣給我嗎?”
溱溱眉飛色舞,心花怒放:“當(dāng)然可以?!彼铏C吆喝:“各位姑娘走過路過不放過咧,此書接受現(xiàn)場預(yù)定,五人同行一人免單……”
玄今捂著臉離開“災(zāi)難”現(xiàn)場,而在不遠處的明月閣里,秦王玄燁正目睹這下面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