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對面的楚國知道米擒離領(lǐng)著人馬到了江邊,在江對面征集戰(zhàn)船,欲過江來攻,他們也在準(zhǔn)備迎敵了。楚國士兵早早地扎下了水寨,防范森嚴(yán)。
那蘇眠風(fēng)似乎心里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早早地傳下了命令:若有敵軍接近便大放羽箭退敵,不可追敵。他知道他破敵的寶器——斧鑿之物還未打造好。
就這般僵持了一天,夏國未占到半點便宜,可是楚國將那些斧鑿之物打造好了,單單等著第二日破敵了。
次日清晨,那米擒離領(lǐng)著所有的戰(zhàn)船前來攻打水寨。蘇眠風(fēng)依舊讓眾軍以羽箭退敵。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又派了五十位水性最好的士兵,帶著斧鑿之物,潛到夏國的戰(zhàn)船之下,將他們的戰(zhàn)船鑿漏。
那些士兵一個個光著膀子,將斧鑿之物系在腰間,一個個潛下了水,直直地朝著水寨之外的戰(zhàn)船游去。
米擒離只顧著應(yīng)對從水寨中飛出的羽箭,卻不知道水中有人在鑿自己的戰(zhàn)船,等他知道的時候,這戰(zhàn)船已經(jīng)在往下沉了。
船上的士兵難得有幾個會游泳,這船要是沉了,船上的士兵十有八九會被淹死。米擒離知道自己得趕緊撤退了,便喊道:
“快將船往回劃!”
這時候,那楚國水寨中的戰(zhàn)船疾馳而出,船上面的士兵一個個都在往米擒離的戰(zhàn)船上射箭。霎時間箭矢如雨,哪里還有士兵能去劃船?兩國的戰(zhàn)船靠上了,那米擒離舉著大刀還要去擊敵??墒菦]想到那楚國的軍士站在戰(zhàn)船之上,手里拿著長長的竹竿往夏國的戰(zhàn)船上一打,直打得這夏國的戰(zhàn)船直晃。米擒離也不悉水性,被他這般一晃,卻站不住腳了。只聽“撲通”一聲,他也倒在船上了。
這夏國的戰(zhàn)船本就被鑿漏了,經(jīng)他這么一晃,船艙之中又進了許多水,終于這船要往下沉了。這些戰(zhàn)船往下沉了,船上的士兵也不管會不會水,俱都紛紛跳下了水。船上的米擒離也跳下了水,他是不會水的,看來是要死在這濤濤江水之中了,只見他在水中一只手緊緊地抓在一塊木板,一只手還拿著大刀。
那言震看見了,便揮著自己手里的鋼鐵扁擔(dān)往水里拍去。言震的這一拍被他手里的大刀擋住了,只是將米擒離全身都拍入水面之下。這時他手里的木板起了作用,又將他浮出了水面??墒沁@一浮上,迎面便又是一扁擔(dān)。他的眼睛被水迷了,這扁擔(dān)揮來之時,都還未睜開,怎么能看見這扁擔(dān)朝著自己揮來。這一扁擔(dān)不偏不倚正揮在他們臉面之上,揮得他嘴中頓生鮮血,直直地躺在了水里。他那只手里的大刀也沉下去了,另一只手里的木板也隨著水流飄走了。他死了,只是可憐他這般的猛將卻這般慘死這江水之中。
蘇眠風(fēng)見其他的士兵都跳下了水,便吩咐道:
“往水里射!”
頃刻,濤濤江水之中便翻滾出了血紅之色。平定了水中,他好像還沒想收兵,直直地往江對岸的夏國城池去了。
這米擒離率領(lǐng)這么多的人馬都身死江中。這江對岸的夏國城池中的守軍就像是擺設(shè)一般,看蘇眠風(fēng)帶著楚國人馬來了,便急急逃命去了。
蘇眠風(fēng)就這般簡易地攻下了三座城池,分別派著人馬鎮(zhèn)守,自己回朝復(fù)命去了。
這且不言,單單說那夏國之中,張初終于看到了戰(zhàn)報,知道自己江邊的三座城池被楚國攻下了。他的心里十分驚訝和憤怒,驚訝的是:當(dāng)初自己和陳瑞說好的隔江而治,他為何派人來攻打?憤怒的是:自己早已將軍政之事交于米擒離將軍了,但他卻未能前去退敵,也不曾上報自己。
第三天的清晨,他氣呼呼地去上朝了。其實陳萱的勸說并未生效,拓跋暮雪卻以為是她的枕邊風(fēng)吹動了張初,便邀她一起游玩御花園,陳萱也答應(yīng)了。拓跋暮雪托她的事情,她做成了,拓跋暮雪自然也不會食言,對她說道:
“若有一天,楚、夏戰(zhàn)起,本宮保你安全回到楚國?!?p> 陳萱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安全了,心里也十分高興。
但張初上朝,卻沒有這般高興,看著滿朝的文武官員,單單少了米擒離。他便十分憤怒地喊道:
“米擒離將軍何在?”
一陣沉默之后,有人回道了:“昨日米擒將軍上了一道本章,便領(lǐng)著人馬前去應(yīng)敵了,今日戰(zhàn)報來說他已將身殉國了……”
“哦?”張初也是一陣沉默,他想起昨天自己確實是收到了一道本章??墒亲约簺]有看那道本章,就將那道本章撕碎了。他想到這里,便暗自垂淚了。沒想到自己錯怪了米擒離將軍,真可嘆他這般為國捐軀。
半晌之后,他才接著問道:
“楚國已攻下了三座城池,孤當(dāng)如何?”
“陛下應(yīng)寫下戰(zhàn)表,與他楚國決一死戰(zhàn)。”“楚國來勢洶洶,陛下應(yīng)該寫下降書順表。”
朝臣還在爭執(zhí),張初卻一拍面前的龍書案說道:“孤要是投降,米擒離將軍豈不是白死了嗎?孤要與他決一死戰(zhàn),以報米擒離將軍之恨!來人,替孤修下戰(zhàn)表!孤要御駕親征,剿平楚國!”
“是!”
張初又下令急調(diào)人馬,準(zhǔn)備和陳瑞在沙場相見。
他知道這封戰(zhàn)表不久就會送到陳瑞的手中,這楚國和夏國的大戰(zhàn)不久之后,便能拉開帷幕。他也知道單憑自己是不能攻下楚國的,還須要請拓跋暮雪為自己出謀劃策。
朝罷,張初又去至后宮,想要將這件事告訴拓跋暮雪。拓跋暮雪見他來了,直接說道:
“陛下此來怕不是要與我商議什么大事吧?”
張初知道自己是瞞不過拓跋暮雪的,便回道:
“梓童,今楚國大興兵馬前來攻取。米擒離將軍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了。孤今日特來請梓童領(lǐng)兵,出征楚國?!?p> 拓跋暮雪似乎十分憤怒,反問道:
“若不是你終日不問政事,那米擒離將軍怎么會死?”
張初心里十分懊悔,也只說道:
“孤受了魅惑,將國家大事俱都拋卻,是孤之過。只是梓童若不助孤,只恐楚國立馬就要兵臨城下了。”
“事已至此,陛下欲讓本宮領(lǐng)兵,須要答應(yīng)本宮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
“請陛下將那陳萱放回楚國?!?p> “此等饞妃,害孤的江山難保,放她豈不是便宜她了?”
拓跋暮雪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荒廢朝政之時,她也曾勸陛下問政主事,只是陛下一意孤行,才有今日之禍。陛下何必將自己的過錯,強推到她的頭上呢?”
張初也嘆了口氣,回道:“只要梓童愿意助孤平定天下,孤便將她放回。”
“好!”拓跋暮雪答應(yīng)了:“請陛下速速將她送回楚國。”
張初去了陳萱的宮苑中,對她言說:“孤欲與楚國決一死戰(zhàn),你乃是楚國公主,留在宮中,恐有流言。孤今日差人將你送回楚國。待你回楚之時,替孤給你皇兄帶句話,就說孤誓殺像他這般言而無信的人?!?p> 言罷,便叫人送陳萱出宮歸楚。那陳萱哭哭啼啼地被人攙走了。她出宮門之時,還看了張初一眼,似乎還有什么話要對他說。但是只看見了張初的背影,也將話兒咽下了,兀自出去了。她或許沒看見張初的臉上全是眼淚,也不知他為什么就這般的哭了,或許張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了。
夏國召集兵馬還要些時日,單說那楚國之中。陳瑞收到了戰(zhàn)表,便讓皇后——蘇眠月督國,自己帶著全國之兵,渡過長江,欲要一舉拿下夏國。
這時候,那陳萱回來了。陳瑞看見了她,心里又驚又喜,便問道:
“??!御妹是如何逃出這樣的龍?zhí)痘⒀ǎ俊?p> 陳萱將眼角的淚水拭去了,回道:“回皇兄,乃是張初派人將我送回的?!?p> 陳瑞心里十分詫異,便又問道:
“他乃是敵國之酋,何況楚、夏兩國相爭,他焉能放你回來?你色媚與他,攪得夏國朝政不安,他不殺你已是幸事了?!?p> “所賴夏國皇后——拓跋暮雪暗中保全,我才能回得楚國得見皇兄。?。』市?,那張初有一言托我轉(zhuǎn)達與你?!?p> “他說什么?”陳瑞問她道。
“他說他要誓殺像你這般言而無信之人。”陳萱便將張初的言語轉(zhuǎn)達了給他。
誰知道陳瑞聽罷了此話,只是一陣笑聲,轉(zhuǎn)而說道:
“御妹?。≈豢垂氯绾螌⑺軞?!”
陳萱似乎已經(jīng)對張初有感情了,只說道:
“皇兄若是打敗了他,能不能不要殺他,留他一命?”
陳瑞只是笑了笑,回了一句:
“御妹放心,他乃是孤的師兄,又是御妹的丈夫。他若是戰(zhàn)敗了,孤會看在同門之義和御妹的面子上,權(quán)留他一條性命?!?p> 看陳萱似乎是放心了,陳瑞便走了,他要領(lǐng)兵出征了。
可是陳萱也不知道張初和自己的皇兄在沙場之上相爭,結(jié)局會怎么樣。一邊是自己的皇兄,一邊是自己的丈夫,他們相爭,她大抵是最難受的吧。因為她希望他們都不要受到傷害。
不管怎么樣,這楚、夏之爭是避免不了了。只看那陳瑞親領(lǐng)著人馬前去攻打夏國了,當(dāng)然這張初也在調(diào)集兵馬,準(zhǔn)備迎戰(zhàn)了。
看這氣勢,這兩國似乎只能存在一國了,也不知道會是哪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