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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將軍到皇上

第三十二章:囚禁

從將軍到皇上 追云樓主 3222 2020-03-12 09:00:00

  陳瑞再問此事,那言震和蘇眠風已不想復言,便只由著群臣。上官平似乎很想讓張初死,只聽他又說道:“陛下,若只憑其父久侍于朝,便饒恕不殺。那么,恐怕天下的臣子便會心存僥幸,欺君罔上之事日夜增長。長此以往,國將不國。陛下,伏望長治久安計,殺此二人以定天下人心。”

  陳瑞仔細想想這上官平的話語,似乎并不是沒有道理。他的心里也想著天下太平,長治久安。若是留著他,那么等自己年長之時,他又起反心,恐這楚國的天下又會陷入戰(zhàn)亂。如此看來,此二人是斷斷不能留了。

  雖然這么想,但他的心里也是不舍,便去了監(jiān)牢之中。牢中的張初似乎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尾聲,也不喊叫,也不鬧騰,只是坐在那里,異樣安靜地看著牢外。安靜得讓人難以猜透他是否還活著。要不是拓跋暮雪依偎著他;要不是他偶爾還將眼睛轉(zhuǎn)向拓跋暮雪;要不是他眼角還殘留著昨日的淚痕,他大抵是像死了。他們已經(jīng)一天沒吃那牢頭送來的東西了。

  一陣環(huán)佩鈴鐺,是陳瑞進來了。他們依舊在呆看著牢外。牢外的陳瑞也呆呆著看著他們,是張初先說話的:“師弟,今日這般閑暇?”

  “非是閑暇!實是有一語相告?!?p>  張初看了看身旁的拓跋暮雪,說道:“師弟,勿要講了。事已至此,只望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張初笑了笑,說道:“給我們打造一口大鍘刀,能讓我們攜手赴死?!?p>  人之將死,其鳴也哀。這般的英雄到了這樣的地步,卻也當不起“英雄”二字了?;蛟S他才是真正的英雄,這般的真性情。

  陳瑞聽罷,也是留下了淚水,嘴上兀自回道:“好!”

  言罷,他轉(zhuǎn)身想要走。張初見他要走,便在后面喊道:“師弟,你今日來看師兄,師兄死而無憾了。”

  陳瑞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依舊坐在那里,朝著自己笑。陳瑞上前兩步,想說些什么,卻忍住了,將袖子一甩,終于出去了。

  打造一口鍘刀,本就用不了多少日子。只三天,便有工匠打出一口寒光閃閃的鍘刀了。他又差善使丹青的畫師去監(jiān)牢之中,將張初和拓跋暮雪畫影圖形。畫師畫得也好,只是不知如何落款,便問陳瑞:“陛下,此畫以何命名?”

  陳瑞沉思了半晌,只說道:“就命其為敵酋張氏夫婦像吧?!?p>  那畫師又在那畫上添了幾個字,拿給陳瑞觀看。陳瑞見這畫畫得真是相像,又暗暗垂淚。

  陳瑞罷朝一日,文武百官齊去觀刑。說是可以讓百官以儆效尤,實則是可以再見張初最后一面。

  文武百官齊聚在法場之上了,陳瑞也來了。他身后的內(nèi)官還捧著托盤,那托盤之中,只有三個酒杯,一壺酒。

  遠遠地看見張初和拓跋暮雪被押著走來,直直地押到了法場之上。行刑的時辰還未到。

  陳瑞叫過蘇眠風、言震和上官平。他們四人直直地走到了刑場之上,那內(nèi)官在酒杯之中倒?jié)M了酒。

  先是言震端起一杯酒,那內(nèi)官便將另外兩杯酒送到張初和拓跋暮雪的手里。言震本不會說話,只說道:“將軍一路走好!”

  言罷,便將杯中之酒,撒在法場之上。將酒杯依舊放在托盤之中。

  “謝將軍!”張初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轉(zhuǎn)身想去拿拓跋暮雪手里的酒杯,嘴上兀自說道:“她不能飲!”

  拓跋暮雪卻沒有把酒杯給他,也說道:“到了此時,不飲何為?”

  于是她也將杯中之酒飲盡了。

  接下來是上官平拿起酒杯,那內(nèi)官又將張初和拓跋暮雪手里的酒杯斟滿了酒。上官平?jīng)]有說話,只是將手里的酒杯一推,往地上一撒。張初也回了聲:“謝將軍!”兩人將手里的酒又飲盡了。

  蘇眠風也拿起那個酒杯了,對著張初說道:“愿張將軍英靈早登蓬萊?!睆埑跻娝矊⒈兄仆厣弦蝗?,也兀自飲盡了手里的酒,對著他說道:“謝蘇都督!”

  接下來是陳瑞,見他也將酒杯端起,說了聲:“師兄請!”,便將手里的酒往地上一倒,將酒杯往地上一砸,砸得那酒杯粉粉碎。張初和拓跋暮雪將酒飲盡了,也將酒杯往地上扔。三個酒杯俱都碎了。

  陳瑞看了一眼張初。張初朝著陳瑞一笑,做了請他走下法場的手勢。陳瑞見狀便領(lǐng)著眾人走下了法場。

  張初看他們都走下法場了,便拉起了拓跋暮雪的手,兩人齊齊跪倒在鍘刀之前,欲要將頭放在鍘刀上。

  正這時,不知從何處跑出來一個女子的身影,直直地朝著法場奔來。這個女子是陳萱。只聽她邊跑邊喊:“且慢行刑!”

  只見她一口氣跑到了法場之上,跪在了張初的身旁,這才接著喊道:“你們漏下了我這個敵國奸細!”

  張初見她跪在自己的身旁,便對她說道:“你這是何苦呢?我已是將死之人了!”

  陳萱也回道:“現(xiàn)在我也是將死之人了?!毖粤T,便率先將頭放在了鍘刀之上。

  陳瑞見狀急忙喊道:“暫停行刑!”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怎么會做出這般的傻事。前幾日去她的宮苑之中,以為她說的是氣話,便也不理會她,沒想到她卻這般。

  陳瑞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蘇眠風給他出的主意:“陛下!事已至此,就算將公主強行拉開,只怕這一刀下去,公主定然不久活于世。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p>  陳瑞聽他這般說,便低聲與他商議:“只是此事如何收場?”

  蘇眠風指著那張初和拓跋暮雪的畫像,說道:“陛下若肯寬恕,只將這畫像拿去鍘了,換回他們?nèi)恕R院笥狼粲诟?,倒也落得個安寧!”

  陳瑞點了點頭,兀自將那畫像拿過來了,走到了法場之上,叫人拉起他們?nèi)?。他將手里的畫像展開了,將其放在鍘刀之上,對著那劊子手說道:“鍘!”

  那劊子手得了命令,便將刀一舉,往下一落,將那畫鍘城兩半了,從那鍘刀之上飄下了,落在法場之下。若是張初和拓跋暮雪跪在那里,此時落下的便是他們的頭顱。

  眾位官員看著陳瑞,只聽他說道:“叛賊張初夫婦已經(jīng)被孤鍘了!封廣惠公主之夫為永殤駙馬,三日之后建造駙馬府。建成之日,駙馬一家永居其內(nèi),無詔不得外出,百官不得探望。廣惠公主也搬出皇宮,居住其內(nèi),無詔不得外出。”

  陳萱聽罷,知道自己的皇兄不會殺張初了,便跪在那里,嘴上喊道:“謝皇兄!”

  他見自己的妹妹跪在那里,便將她親手扶起,只對她說道:“今后你和駙馬好好過日子罷。”

  張初和拓跋暮雪也不下跪,只是呆愣在那里。陳瑞走下了法場,徑直向著皇宮走去,百官隨著他走了,獨留下了蘇眠風。他將張初和拓跋暮雪身上的枷鎖取掉了,對其說道:“駙馬爺,若是不嫌棄就在我府居住。權(quán)等那駙馬府落成,可好?”

  張初和拓跋暮雪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那陳萱就答應(yīng)道:“如此就叨擾蘇都督了?!?p>  “公主說哪里話來。公主、駙馬下榻微臣府中,乃是微臣的福氣?!?p>  張初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多虧他的諫言,于是連忙說道:“前番多虧了都督求情,才能留我殘生,都督在上受我一拜!”

  說完,便拉著拓跋暮雪和陳萱跪在地上,想要朝他一拜。蘇眠風趕緊上去來攙,只說道:“這是什么道理?公主、駙馬跪了一個臣子。”

  張初見他來攙,也說道:“今日都督若不受我一拜,倒叫我的心中難以安心。都督請上,受我等一拜?!?p>  說罷,便齊齊將頭磕在地上,蘇眠風見他磕了頭,便急忙攙起他們,嘴上兀自說道:“生受了這般大禮?!?p>  蘇眠風做了“請”的手勢,對著他們說道:“請各位移步?!闭f完,便隨著他們?nèi)チ俗约旱母小?p>  蘇眠風到了府中,還未進府,就急忙吩咐自己的夫人道:“夫人快拿我珍藏的桃花酒來?!毖粤T,便從堂后走出了他的夫人。她身后有兩個婢女捧著一壇酒,那酒尚未打開,將它放在了堂上。

  蘇眠風又吩咐了:“快置酒宴!”那夫人看了看他,走到他身旁說道:“這前不是午,后不是夜,好端端地置什么酒宴?”

  蘇眠風便說道:“有貴客至此?!毖粤T,便指了指身后的張初一行人。那夫人著實話多:“什么貴客?倒像個囚犯?!?p>  “什么囚犯,此是駙馬,是陛下之妹——廣惠公主之夫。為夫的仕途全靠有他才這般平坦。你勿要多言,惱怒了駙馬,為夫的官職難保?!碧K眠風對著她撒了個謊,她卻信了,恭恭敬敬地去迎張初一行人。

  張初知道自己此刻是寄人籬下,便也客客氣氣的。那夫人見他客氣,也越發(fā)恭謹了。酒宴之上,蘇都督親自斟酒,說道:“此乃是皇后娘娘親釀的酒,封了兩年,酒香四溢,請!”

  “什么皇后娘娘,就是你妹妹?!标愝娌还茉趺炊?,兀自說道。

  蘇眠風也回道:“公主這般叫她行。我卻叫不得了,這主仆有別,身份懸殊,哪里還敢這般僭越?!?p>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喝著這桃花酒。

  時光飛逝,過了幾個月,駙馬府造好了,張初也就搬出了都督府。說是居住在駙馬府,倒不如說是囚禁在駙馬府。不管怎么樣,這三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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