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是講出身的,沒錯小王秀才沒錢,那一身打扮就知道。
身上的道袍,怕是老子的舊衣服改的,早已經(jīng)看不清本色了。
但是人家家世底蘊(yùn)在呢,就算王洽早已成為過去式,甚至還在牢中死亡,卻抹殺不掉一個事實(shí)!
眼前少年的親爺爺,曾經(jīng)是兵部尚書,堂堂的六部首腦,這個是邢家仰望不及的。
馬上四十歲的邢藩表叔,卻不過是庶吉士授翰林院檢討而已,僅僅是從七品芝麻官。
而比王封年長三歲的邢公瀚,甚至還沒有考上秀才,跟人家案首更是沒有可比性,這差距太明顯。
孟章明哈哈一笑:“一起一起!叔叔小侄告辭!走吧,去我家好好喝一杯,十年不見,若非那個啥我們沒認(rèn)出來呢?!?p> 十年前王封只有五歲,能記得孟章明不稀奇,但是孟章明怎么可能記得十年前小屁孩?
萬萬沒想到,會遇上孟家人,此孟家居然是自己的親戚,王封與有榮焉!
國難之時刑部右侍郎孟兆祥攜夫人何氏自殺盡忠,而孟章明為父親收尸回來后,跟妻子王正嫻引頸而死。
就連仆人左氏,見男女主人皆自盡,也在旁邊上吊身亡,可以說是滿門忠烈。
這樣的親戚才是正能量啊,咳咳!孟海清身邊少年輕咳兩聲:“那個表弟你好,我是你表哥劉浩然!”
劉昊然?我還王寶強(qiáng)呢!還冒充自己表哥,這表哥也忒不值錢了吧?
見王封一臉懵,孟海清趕緊介紹:“忘記了!失禮失禮!浩然的確是你表哥,是你四姑家兒子,去年才從河南搬回來?!?p> 感情是四姑家的,王封趕緊深深一揖:“表哥吉祥,小弟失禮!”
劉浩然哈哈一笑道:“不知者不怪!自從母親嫁到河南,跟這邊親眷幾乎沒有走動,是我家失禮才對?!?p> 這哥倆初次見面,還在邢家客氣上了!邢公瀚恨得牙根癢癢,偏偏不敢沖上去動手,不只是打不過。
孟家和劉家身份不簡單,兩家的老子不如當(dāng)年王洽,卻是住足以碾壓邢家的存在。
他們邢家招惹不起!孟江云向王封跪倒高呼:“侄兒孟江云給叔父拜年了!祝叔父福壽安康萬事吉祥!”
幾個家伙干嘛?居然在邢家拜年,邢家人一臉的嘲諷,這一幕演給誰看?
誰稀罕?邢公淑冷笑道:“給他磕頭?怕是沒紅包……呃!”
誰也沒想到,王封從懷里掏出一柄短劍:“叔叔慚愧,沒想到會有人拜年。這柄匕首是一個蒙人將軍佩戴,送給你當(dāng)見面禮吧,拜年紅包將來補(bǔ)上!”
嘎嘎嘎!邢公瀚狂笑:“我就說,窮的吃不上飯,跑幾百里路來燕京城打秋風(fēng),怎么可能……”
不等他大放厥詞,孟海清驚呼一聲:“表弟使不得!這柄匕首太過貴重,你侄兒如何消受得起?”
貴重?還太過貴重?蒙誰呢?邢家人無論如何不相信,窮酸秀才拿出來的東西,會是什么寶貝物件。
瘋秀才臉一板:“表哥說的什么話?一把戰(zhàn)利品而已,小弟還是拿得出的,在我心中親情無價!”
好一個親情無價!劉浩然拿著匕首仔細(xì)端詳:“鯊魚皮刀鞘,刀鞘鑲嵌佛家七寶,刀柄包裹一層黃金,最難得這匕首鋒利無匹,吹發(fā)可斷!”
鯊魚皮刀鞘鑲嵌佛家七寶?刀柄包裹黃金?鋒利無匹吹發(fā)可斷!吹牛太過了吧?
在這冷兵器時代,什么最珍貴?當(dāng)然是而且必須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刃,問題是寶刃可遇不可求。
落魄的王家,都要要大飯了,怎么可能有什么神兵利器?
裝!裝一會兒就露餡了!邢公淑冷笑道:“吹接著吹,難怪天上有牛在飛,我要看……”
噗!孟江云真的拽一跟頭發(fā),隨后吹向匕首,那根發(fā)絲一斬兩段!
我的個天哪!不管匕首裝飾什么樣,最主要它的鋒利屬性,這是一把寶刃?。?p> 邢家人齊齊收聲,萬萬沒想到,被他們一再羞辱的王封,會拿出一把吹發(fā)可斷的寶刃!
這個時代,一把寶刃價值不菲,絕對比等重黃金更有價值,難怪上面點(diǎn)綴如此奢華。
僅僅是匕首柄上的寶金,就已經(jīng)價值不菲,還有刀鞘上的佛門七寶呢。
哪一樣不值錢?劉浩然嘖嘖稱奇:“年前愚兄見過一把,遠(yuǎn)不及這一柄鋒利,卻在當(dāng)鋪當(dāng)了百兩黃金!”
孟江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侄兒謝叔叔厚賜!這份禮的確是太厚重了!”
小家伙欣喜若狂,盡管知道禮物貴重,卻說啥也舍不得還回去。
啪啪打臉??!之前還說人家是打秋風(fēng)來的,卻不料瘋秀才拿出一把寶刃,一把價值百兩黃金的寶刃!
邢家人臉色那個精彩,他們真真是小人做派了,狗眼看人低!
幾個人揚(yáng)長而去,到了外面卻爭起來了,孟海清道:“我母親是大姑姑,必須先去我家,回頭再去四姨家拜年不遲!”
劉浩然不答應(yīng):“海清哥此言差矣,封賢弟還一次沒有去過我家,自然要先去我那邊的?!?p> 這才是親情,王封向兩位哥哥深施一禮:“對不住浩然哥,我們還是先去大姑姑家,回頭去你家給四姑姑四姑父拜年,晚上我還要回客棧呢!”
回客棧?孟海清和劉浩然齊齊變臉:“說啥呢?住客棧?打誰臉呢?”
呃!咋還生氣了?大過年的住客棧方便啊,王封苦笑:“小弟還有幾個伙伴一起,她們住客棧呢,我也不好把她們撇下不是?!?p> 孟海清一揮手:“怎么可以讓客人住客棧?都去我家住著,住到后年會試都沒有問題!”
感情把自己當(dāng)成來考試的了,這個時代的舉人,的確有住在京城幾年的,就為了等著參加國考。
問題是表哥疏忽了,自己不過是秀才,根本沒資格參加會試。
充其量明年參加鄉(xiāng)試,現(xiàn)在遼西的鄉(xiāng)試地點(diǎn),不再是遙遠(yuǎn)的山東,而是近邊的燕京城。
王封笑道:“那幾位是女客!”
???幾個人都是一愣,這個年代跟女子一起出游的不多,除非是一家人。
劉浩然大笑:“是幾位姐姐來了么?剛好小弟有兩個妹妹,到我家她們姊妹可以秉燭夜談,也可以摸牌女紅,海清哥以為如何?”
這個還真比不過,孟海清苦笑,王封一呲牙:“不是姐姐是姑奶奶!”
???姑奶奶?孟海清一呆:“哪一個姑奶奶來了?我等是要登門拜訪的!連父母親都要上門延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