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燙手山芋2

　　蘇小外整個人如游魂野鬼般飄到了門診部，她去婦產(chǎn)科掛了個號。

　　掛號的人問：“你要掛婦科還是產(chǎn)科？”

　　婦科還是產(chǎn)科有什么不同？

　　蘇小外：“我懷孕了?！?p>　　掛號處工作人員：“那你是要在我們醫(yī)院建檔還是？”

　　蘇小外：“還是什么？”

　　掛號處工作人員失去了耐心：“如果你這個孩子是計劃外的，不要的，就掛婦科；如果是要生下來的就掛產(chǎn)科。”

　　蘇小外一臉沮喪：“我也不知道??！”

　　掛號處工作人員生氣地說：“你是逗我玩兒嗎？我工作很忙的?！?p>　　最后蘇小外還是掛了婦科，掛號處的人說要確定是否懷孕，就還是掛婦科。

　　***

　　輪到蘇小外的時候，女醫(yī)生正好接了個電話，蘇小外在旁邊坐著等。女醫(yī)生一改嚴(yán)肅臉，用一種充滿童趣的聲音甜甜地說：“寶寶乖，媽媽上完班就回來陪你噢?！蹦沁叺膶殞毧蘖?，女醫(yī)生不急不躁地哄著：“今天媽咪收到了一份禮物噢，是一個全世界最好吃的棒棒糖，寶寶要不要吃？乖乖在家里等媽咪回家噢！愛你，MUA——”

　　掛了電話，女醫(yī)生對蘇小外點點頭，問：“有什么不舒服？”

　　蘇小外：“我好像懷孕了?！?p>　　女醫(yī)生：“自己買的驗孕棒測的嗎？”

　　蘇小外：“呃……嗯。”

　　女醫(yī)生：“末次月經(jīng)是什么時候？”

　　蘇小外：“不記得了?！?p>　　女醫(yī)生：“先抽個血我看看HCG，再做個B超吧?！?p>　　蘇小外：“這個孩子如果不想要的話，要怎么做？”

　　女醫(yī)生：“計劃外的？噢，如果49天以內(nèi)，藥流，大于49天的話，就要人工流產(chǎn)了。”

　　蘇小外：“人工流產(chǎn)，不違法嗎？”

　　女醫(yī)生笑了：“怎么會。有很多人工流產(chǎn)都是迫不得已的，比如有家族性遺傳病，或者因為在懷孕期間吃了致畸形的藥物，或者孩子有什么先天缺陷?！?p>　　***

　　蘇小外記得劉醫(yī)生說她這兩個胚胎的質(zhì)量還行，還行的意思肯定是“不特別好”的意思，當(dāng)時流產(chǎn)了一個，急診醫(yī)生不是說另一個也快流產(chǎn)了？只是當(dāng)時發(fā)生了太多事，她忘記了。

　　所以，這個孩子，是本來要流產(chǎn)，但是拼盡一切、頑強地生存下來了嗎？

　　蘇小外停住了腳步，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想象這里面有一個小生命在倔強地生長。

　　她交好錢，去護士站抽了血。旁邊一個拿著檢驗報告單的女孩子哭了，蘇小外看了她一眼，兩個護士悄悄地交頭接耳：“她的HCG值沒有翻倍，她這胎估計又不行了?！碧K小外看著血液從自己的手臂中流出，在管子里滴答滴答地流。

　　“她這幾年真受罪，看著她懷了好幾個，都沒了。太可憐了?！弊o士嘆息道。

　　被告知B超室怎么去后，蘇小外慢吞吞地乘手扶樓梯上八樓。把單子交給分診臺的護士，護士讓她多喝點水等叫號。蘇小外找了位置，坐下來。

　　旁邊一個女孩子和丈夫一起來的，顯然已經(jīng)做完檢查了，女孩子笑逐言開，聲音清脆：“你看他耳朵像你，眼睛像我，剛剛做B超的時候，它還笑了呢！不過很快就開始不耐煩，又是背過身去又是踢我?！眱扇四樕涎笠绲男腋?，好耀眼。

　　仿佛被這份耀眼刺傷眼睛，蘇小外伸手擋住了右眼。

　　孩子啊孩子，你想看看這個世界嗎？

　　你會怨恨媽媽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嗎？

　　身旁有個人坐下來，是陸一凡。

　　蘇小外問：“你也來做檢查？”

　　陸一凡點點頭：“是?！?p>　　蘇小外指著那個B超室，上面寫著女性專室：“你確定？”

　　陸一凡：“……”

　　“蘇小姐，你想好了嗎？這個孩子是留還是流？”

　　蘇小外噗嗤笑了：“陸先生你這個問題好有意思，分明就是只給了我一個選項啊。”

　　陸一凡明白，蘇小外聽成了“留還是留”。陸一凡也是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