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雙并非是真的不懂,她只是需要發(fā)泄一下罷了!現在看著姐姐發(fā)紅的眼睛,她突然就后悔了。
姐姐才是這個家里最難的人,不僅需要照顧她和三妹,還得應對祖母和爹爹的胡攪蠻纏。
她,不能再拖姐姐的后腿了!
“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不罵菲菲了!以后我會聽你的話的,刺繡我也會好好學的,我都會努力的!”魏青雙發(fā)泄完,不由赧然,揉了揉發(fā)脹的眼睛,然后就跑回了房。
魏青玉還想說什么,魏青雙卻已經跑遠了,她不由嘆口氣,可心里的擔憂卻一點兒都沒少。
她不知道的是,東屋里,梅氏抱著孩子從窗縫里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雖然已是夜深,但月色籠罩下,她還是看到繼女青雙悶悶的回了房間。
該慶幸的是,婆母和丈夫晚上都喝了點酒,倒是不容易發(fā)現院里這一場小姐妹之前的言語官司。
又等了會兒,水燒開了,魏青玉也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先是給祖母的屋里送了一桶水,緊接著是爹爹和繼母那里,得虧是桶不大,不然魏青玉還真拎不動。
可就這,等她拎著第三桶水回到姐妹三人的屋里時,還是累的夠嗆。
屋里,魏青雙躺在那張三姐妹共用的床上,蒙著被子,像是已經睡著了。但魏青玉卻知道二妹心里有事,絕對是裝睡!
至于三妹,得,魏青玉覺得她還是過去再哄哄吧!
魏青菲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個小幾上,一手托著腮,另一只手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三姐妹跟著梅氏已經識了不少字了,不過年齡不一樣,青玉已經能寫不少字了,青雙勉強也能寫幾個了。只有青菲還太小,梅氏覺得先認識幾個字就行。但青菲對梅氏有孺慕之情,總想著得到母親的夸獎,所以回到房里都會自己拿著樹枝練習。
“菲菲寫的什么呀?”魏青玉把水桶放到地上,蹲到三妹身邊問道。
“姐姐……”魏青菲收起樹枝,又用腳蹭了蹭地上亂寫的字,眼睛卻委屈的看著床上蒙著被子睡覺的二姐。
魏青玉瞧著心疼不已,可她是長姐,一味偏幫是不行的。剛才二妹既然已經說了以后不會再罵三妹了,那就不會出爾反爾。唯一的可能就是,三妹又替繼母說話了。
算了,再和一把稀泥吧!
“菲菲,你二姐并不是討厭母親,她只是不好意思跟母親一起待著……”說到這里,魏青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被子里的一團,果然動了兩下。
眼里閃過好笑,魏青玉接著對三妹解釋道:“你二姐剛才在灶房還跟姐姐說,她以后不會罵你了呢!還說知道自己錯了,但是誰讓她臉皮薄呢!你也要多聽姐姐的話呀,你說是不是呢?”
魏青菲聽姐姐說完眼睛都亮了,這么說來,二姐并不是不喜歡自己嘍?
“菲菲,你干嘛去?”魏青玉見三妹終于有了笑臉正松口氣呢,就見青菲“噔噔噔”從屋里跑了出去。
不過,很快就又拿著一個盆進來了。木盆有點重,青菲個頭小,還是挺費勁的。魏青玉見她把盆放在地上,又要去倒熱水,頓時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幫忙。
然后,魏青玉就看見三妹爬到床上,一把掀開二妹的被子說道:“二姐,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氣了,以后也不因為母親罵我了,我今天就幫你洗腳!”
魏青雙雖然沒睡著,但被子突然被掀開還是嚇了一跳。剛要發(fā)火,就被三妹的話嗆住了。
“噗~”
魏青玉在一邊也笑的花枝亂顫,這倆人可能是她在這個家里唯一的快樂了!
……
第二天簡單吃過早飯后,梅氏把兒子青武交給婆母王氏,就又開始帶著三姐妹開始做繡活兒。
因為這段時間交上去的繡活兒越來越好了,繡坊老板就給了她一個四聯的屏風的活兒,只要能繡成,少說也得有十兩銀子。
青玉丫頭的繡技越來越好了,雖然有著地方還有些稚嫩,但配色上卻頗有靈氣。梅氏決定讓青玉和她一起繡這一幅松鶴延年的四聯屏風。
“青玉丫頭,你來繡仙鶴,我就繡松樹和詩句好了!”
“是,母親!”
梅氏見魏青玉應下,抬頭看向正在一邊認真繡荷包的青雙。她覺得,青雙丫頭雖然還是不怎么主動跟她說話,但眼里好像也沒那么多的抵觸了。
而最小的青菲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依賴著她。梅氏再次看向魏青玉,她覺得,她終于贏得了這姐妹三人的信任了。
真好!
正房王氏的屋里,王氏剛把小孫子哄睡著。把孩子安放在床上后,不由感覺腰酸腿痛起來。
這兩年,又是忙活家里的活兒,又是帶孩子,真是把她老婆子累壞了!
可是一想到每個月梅氏幾個交過來的銀錢,她又覺得不算什么了。誰讓她這輩子都沒干過那么精細的活兒呢!
王氏突然想起了什么,爬到床上打開她的箱籠,拿出最底下的一個小布包。拿出來放到床上一層層打開,看著幾塊碎銀子和幾串銅錢愁的不行。
今年的稻田銀子已經下來了,她都放到陶罐里和之前存的都一起埋在了墻角,那是她給大孫子存的銀子,可不能花?,F在放在她跟前兒的是家里目前能用的全部銀子。
“還不到五兩,這梅氏是能掙銀子也更能花呀!”一想到最近家里白面用的速度,王氏感覺跟剜心似的。
但她再肉疼,也不得不承認,梅氏做的飯菜,確實比她做的好吃那么一丁點兒!而且,因為奶水好,倆孫子壯壯實實的,看著別提多稀罕人了。
但家里老是就指望著一年的稻田銀子也不行,兒子不用忙田里活兒的時候,倒是能出去打零工,可是真拿不回來多少!
“哎呀,要是能從天上掉下來幾十兩銀子就好了!老婆子也不用因為白面吃的快,跟在這兒發(fā)愁了!”王氏長嘆一聲,為銀子苦惱不已。
“吱呀~”竟然是魏大江回來了。
“大江,你咋這時候回來了?”王氏詫異不已的看著兒子魏大江,奇怪怎么這時候回來。平時可是天擦黑才能到家呢!
自從上個月忙完稻田,又在地里種了點蔬菜后,魏大江就去鎮(zhèn)上找活兒干去了。他是木匠和打鐵都能干點,可惜都不算是太硬的手藝。
所以……
“娘,人東家又不要我了!唉,您說這可咋整?”
王氏也懵了,雖然她剛才想著兒子打零工掙不了多少,可總比沒有強啊!這下可好了,一點兒都沒有了!
雖然說少了這一年三四兩的銀子,也不是不能過日子,可倆孫子以后讀書,娶媳婦可都得用錢?。?p> 要不把那仨賠錢貨,先許出去一個?
李安魚
有人問王氏怎么突然變好了?親,你覺得這是變好了?不過是心愿達成,不那么鬧騰了罷了!